不知何日何时,当姚阳朴又坐在镜子前。
因为眼睛熬得疼,看不清镜子里,所以他先闭上眼睛休息,并抬手来揉眼睛。
可睁开眼时,见到镜中的他,竟是抬着左手——那只坏手、铁手,揉那只没有眼珠的坏眼——左眼。
姚阳朴很意外,这是他从未犯过的错误。
姚阳朴一时间发了呆,心里认为这样的事,一定有其暗示,所以想了很多。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接连两个晚上他做的梦,又让他心中不宁,陷入了胡思乱想。
一个梦,是梦里也迷迷糊糊的他,在地宫中的水井边洗脸,突然就掉进了井里,;砰!一下地,马上就跌到了底。
而井底,远比井口来得宽,宽敞的井底面,没膝的井水而已,不高,但绿光骷髅很高,满满的一大堆,从下面看不到上面。
绿色的陈年人骨堆、绿色的水、绿油油的井底的淤泥又粘又油,也许是腐烂的肉泥。
姚阳朴惊吓之极,并感到无比恶心,心说,原来一直饮用的和用作洗漱的井水,是泡着死人骸骨的。
他在梦里,心下懊悔,他怎么就不事先查看一下井底里到底有什么呢?
乱葬岗嘛,死尸的堆砌之地,当然到处会有尸骨了。
恶心!恶心!恶心到不行了!
醒来以后,知道是梦,姚阳朴也恶心了很长时间。
不过醒来以后,姚阳朴就很肯定,这个梦境里的内容,是不存在的,地宫的井里绝不可能有尸骨,因为乱葬岗是在地宫之上,所有尸骨都是在地宫建成后有的,在厚厚的石宫建砌之上。
另一次,姚阳朴是梦到小蛇来之前。姚阳朴是一个人的。
姚阳朴以那种孤独一人的感觉,在地宫里走,走到一处,见到两条铁链正拖开两扇铁制的,像天牢中的那种门打开。
一条夜谷般漆黑的黑铁链,一条白骨般惨白的白铁链。
门扇的下叶刮着石头地面,发出刺耳的怪响。
很简单的内容。
在稍清醒后,姚阳朴陷入沉思。
在梦里,他清楚的知道,这两条铁链,一条属于黑无常,一条来自白无常。
那么,如此一个存在黑白无常内容的梦境,意味着什么呢?
拉开门,等他下地狱吗?
地宫中可没有铁门……
地宫里也没有前一个梦的绿骨头浸着水。
想着想着,姚阳朴高兴了起来,甚至还有些得意,他想到许多能者在成佛之前,都受到幻象的考验。
姚阳朴没有拿自己与佛祖比较,不过他相信了他所见到的幻象,是他似佛祖那般也要经历的一种磨练和考验。
这是一个过程,一个一个的走下去,一个一个的通过,他终将得道,时间指日可待。
姚阳朴憧憬了一阵,又突然想到,他还没有把他一切的喜好传授给小蛇,一旦他得道离开,比如说升天,这就将是个遗憾了。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姚阳朴花大量的时间,想他必须传授给小蛇,却还没有传授的东西都有什么。
这都是他不在的时候,小蛇用得上的生存技能,姚阳朴必须教会小蛇。
还想自己拥有的东西,哪件有价值,在哪里放着,这些都是要交给小蛇的。
姚阳朴一遍遍的想。
相较于姚阳朴的暗黑梦境,小蛇所面对的就美妙空幻多了——
清气上扬,浊气下降,天为清净场。
无边无际的长天上,空空荡荡,旷广视野中,只有小山般的一片蓝色的云。
小蛇飞上云天以后,故意往这云前一蹭,这堆绻得如巨大蠕虫般的云卷立刻苏醒,驱赶小蛇。
它几个瞬间就疾冲成流星的火焰模样,追向小蛇。这里干净之极,任何东西出现,它都要消灭。
小蛇不断翻身,左右腾挪,蓝云也随之不断转换方向,转弯时速度稍减,形同大蟒,直飞时增速明显,快如流星。
不管哪种,都较小蛇快些。
眼看越追越紧,即将把小蛇吞没之时,小蛇突然停下,沉腰发力。
把《浮龙万象》的火网都推出来,成盾牌布列,挡蓝云来势。
;轰——地一声,巨响大得出人意料。
这云的力量竟也和《浮龙万象》一样属刚性,绝不是诗中所言;云淡风轻,让人惬意。一刹那,盾与云皆碎。
浮龙劲气,消于无形。
碎云则似孢球爆粉,四散飞去,而后飞划出一个大椭圆形再汇到一起,然后再度成形,射向小蛇。
小蛇早开始飞逃了。
云追着小蛇,距离再次越缩越短,小蛇前法重施,劲气化盾,硬接云锤之击。
;轰——
清澈天空中,再现蓝花恕放之景。
上一记硬接,力道已能震到小蛇的手。
这次一击,震痛则能传到前臂几乎过肘的位置。
这样下去,小蛇肯定是要玩完的。
小蛇使出浑身懈数来逃跑,在一刹那的时间里,也曾飞出几乎是云的那种速度。
两者掠过天际,光芒煞是惊人和悦目。
但有限不比无限,小蛇的速度不能保持下去,距离很快就在拉近当中。小蛇的身影,慢慢被笼罩在云的巨大开口之中。
突然!
小蛇双臂平伸,一个回身,定住不动,直面云团。
云团;轰!一声撞上来——碎开、飞回、聚集,再冲过来,撞上、碎开、又回去。
如此接连十余次,小蛇始终毫发未伤,浅笑看着云的来与回。
这时把视野放开来看小蛇,能看到小蛇的背后,有一颗巨大的星星,小蛇只是伸展四肢,整个身体向后,贴在星星之上。
星星的力量,浸透小蛇身体,让小蛇的整个身体亦幻亦真。
云冲撞上来时,直接是透过了小蛇的身体,撞于星上,对小蛇形不成任何伤害。
放远了目光还可以看到,其他好多星星罗列于空中。
小蛇想玩时只管如法炮制,把云随便引到其他星星处。
与坚硬的星星较劲,云不过是徒劳。
这就是;贴星术。
妙极的武功,以自然之力抗衡自然之力,所以能无敌。
……
太圆满就不真实,小蛇的梦很快就醒了。
梦境呈现的,比小蛇对《二十八宿千星霸》之;贴星术的设想还要好。
可相较于梦境,现实是,小蛇对;贴星术的修炼毫无进展。
地宫里的机关接连在响,姚阳朴外出带吃食回来了。
;练完了?姚阳朴两手拎得挺沉,走了进来,看小蛇愣着不动,于是发问。
小蛇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他一无所获,根本不配回答这个问题。
姚阳朴只当小蛇是默认回答了,说:;好,快过来吃饭吧。
姚阳朴自己先坐下来,打开食盒,一样样拿出饭菜来。
小蛇也坐到姚阳朴面前,师徒两人开始吃饭。
姚阳朴是一个不喜欢在吃饭时说话的人,总觉得那样没有礼数,不过近阶段师徒两人都是各忙各的,交流的机会很少,所以只好抓紧吃饭的时间说话了。
姚阳朴跟小蛇说道:;我已经把整部《二十八宿千星霸》翻看了一遍,《二十八宿千星霸》掌法里的招式名字,也就是世间广为流传的卦象的名字,分别是——
;乾宫八卦:乾为天、天风垢、天山遁、天地否、风地观、山地剥、火山晋、火天大有;
;兑宫八卦:兑为泽、泽水困、泽地萃、泽山咸、水山蹇、地山谦、雷山小过、雷泽归妹;
;离宫八卦:离为火、火山旅、火风鼎、火水未济、山水蒙、风水涣、天水讼、天火同人;
;震宫八卦:震为雷、雷地予、雷水解、雷风恒、地风升、水风井、泽风大过、泽雷随;
;巽宫八卦:巽为木、风天小畜、风火家人、风雷益、天雷无妄、火雷噬嗑、山雷颐、山风盅;
;坎宫八卦:坎为水、水泽节、水雷屯、水炎既济、泽水革、雷火丰、地火明夷、地水师;
;艮宫八卦:艮为川、山火贲、山天大畜、山泽损、火泽瞪、天泽履、风泽中孚、风山渐;
;坤宫八卦:坤为地、地雷复、地泽临、地天泰、雷天大壮、泽天央、水天需、水地比。
;其中,四个字的,是更厉害和突出的杀招绝技。
姚阳朴一顿,向小蛇问了句:;好记是吧?字多者胜。
;好记。小蛇点点头回答。
这些名字,玄奥、大气,听着就让人觉得不简单,了不起。
小蛇要是有时间,能把这些名字咂摸一整天。
它们就真正是古书中的语言了,字也许认识,但意思不显现,没有一个懂的人教导的话,是根本弄不明白其中的含义的。【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