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像乱石打过滚的山路旁不远,杂草夹石中,易君令师兄弟三个,以及他们追的那一个人都在。
穿当地衣服的那个人,已经受伤,躺在易君令面前。
没错,他就是周问逐,;天海神心的传人。
此时周问逐身上有几处明显的伤痕,全是易君令两个师弟在抓人时弄出来的。
现在易君令两个师弟稍微离开远一点,像放哨似的在大步晃悠,黑亮的熊皮裹着壮硕宽阔的脊背,醒目而又如同野兽。
这两人追到了周问逐后,就退到一边,逼问的事交给了易君令,虽然两人也想用自己的法子严刑逼问,追出秘籍的下落,但不敢说出来。
好处都得先从易君令手里过。
易君令倒是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但他的法子一点也不缺乏恶毒。
易君令脚踩周问逐让他不能动弹,然后把一点;血蚀粉撒在周问逐的心口上。
粉末在人身上受热后变成了水质,然后开始烧烂衣料和皮肉,一边烧灼,一边往血肉中沉,发出;嘶滋声。
烧蚀的声音听得人心颤,周问逐的心口那儿被烧得血肉模糊,鼓着血泡往外冒血。
周问逐痛得像发了羊颠疯,梗硬着脖子,脑袋乱颤,而身体还是被易君令重重踩住动弹不得,周问逐紧咬牙关,两颊上的骨头高高地突显出来,牙缝间还是忍不住吹出了气,然后又是血沫。
易君令冷冷看着,心里有数儿,他用的量是不会让周问逐死掉的。
随着周问逐身上血流出的增多,药力逐渐被削弱,等伤口不再鼓出血气泡时,易君令说话道:;好了!药力已经过了。过了就是过了,以后也不会再犯,你可以尽管放心。
;只要现在给你把血止住,回去最多养一两个月,伤口就能完全养好,你会还跟以前一样的强壮。
;但如果再多用一点药的话,那可就要烧到心了,那时神仙插手也救不了你。
;把‘天海神心’交给我们吧。
易君令的话,让那两个熊一样的师弟也从不同地方转头看过来。
周问逐一脸痛苦的表情兼具着无奈,仍对易君令说道:;‘天海神心’真的已经毁了。
周问逐接着把前面刚不久解释过的话,一模一样的重新说一遍,说道:
;来漆光以后,没多久就毁了。
;‘天海神心’实在是太娇贵了,那时我刚刚在此安顿好,因为急着修炼‘天海神心’,于是就像往常那样在后半夜将它拿出来修练。‘天海神心’是写在一种又薄又软的东西上,我们都叫它‘蟾衣’,这种东西见水愈坚,而见火则立即被毁。
;在北方时,我都是离开烛火一米以外来看,可南方要热得多,我忽视了这一点,仍然在隔了烛火一米的地方把它拿出来,结果刚想对着烛火看清楚字,它就已经开始变得一片污黑并蜷成一团,前后不过一眨眼的事儿。
;当时我完全傻了眼,我寄希望于,也许在水里它还能变回来,或者至少也恢复一点,于是赶紧放到水里,但这回,一见水它就化在了水里了,化得无影无踪。
;直到今天,我还原封不动的保留着那一盆水,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有办法把它变回来。
;你们就把那盆水拿走吧,我实在拿不出别的来交给你们了。
虽然是一盆子水,周问逐照样一脸不舍得。
易君令被气笑了,;哼哼两声,竟敢说让他拿一盆子水走,当易君令是傻子吗?
若不是看在;天海神心还没到手,易君令定会一拳打碎周问逐的脸。
易君令用一种分明是不相信的戏谑语气,与易君令说道:;遗憾哪,一个不小心便毁了这旷世奇珍。
;而且,你还肯定没有抄录过副本——俗话说得好嘛,一招鲜吃遍天,谁都不想让别人分享了自己的独到之处。
;所以为了不让秘籍的内容传出去,防止别人知道、别人练了,你们家就一直是只由一个人保管着这绝学,从来没有抄录过副本流传。
;现在一毁,天下就再没有了‘天海神心’了,对吗?
;而且,这‘天海神心’是有神力的,只有看着它的时候才可以读到它上面的字,才可以学、可以练,而一旦让它离开眼睛,那些看过的内容就会被全数忘记,如同梦中拾到的金子,不管抓着的感觉是多么真实,也不可能紧紧握着它把它从梦里带出。
;所以,除了没有副本,你甚至也根本记不得‘天海神心’的任何内容,让你写,你也写不出来,虽然你真的很想写出来。
易君令看着周问逐,不紧不慢地说着这些话。
显而易见的揶揄,让周问逐一阵紧张,说不出话来,一个不会善罢甘休的人的不相信,你拿他能有什么办法。
;是不是?易君令又问,他的一只手伸到周问逐面前,重重一握,手里装着血蚀粉的瓷瓶;啪!的一声在手心里握成了粉。
一整瓶的血蚀粉就在易君令手里,随时都可能从手里落下。
无人的山野,偶尔轻风。
飞鸟、野兔都不见行踪。
易君令紧握拳头,伸在周问逐面前。周问逐看着易君令的手,希望易君令被血蚀粉烧蚀,但是这事没有发生。周问逐猜,是易君令使用了内力,在血蚀粉和易君令的手之间做阻隔,所以血蚀粉烧不到易君令的手。
内力可以有各种运用,内力的好处是形容不完的,周问逐从小就修炼绝技;天海神心,时至今日也毫无进展,周问逐只能恨自己无能。
这个时候,易君令的两个师弟都看过来,他们了解易君令,这是易君令最后的耐心了。
如果周问逐再不交出;天海神心,就得没命。
看周家一个武功像样的人都没有,两人觉得,周家还不如早把;天海神心给哪个门派,就算是白给,也交好了一个门派,得到庇护,好过留成了祸害,丢性命。
刚才易君令折磨周问逐的时候,只是用了瓷瓶里的一少许,让周问逐知道厉害。
现在是整个瓶子里的量朝着周问逐,只要刘君令稍微松松手,粉末就会尽数流下来,被制住在刘君令脚下的周问逐,就必死无疑了。
周问逐的表情惶恐而犹豫,但最终他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至亲的人已死在对方的手里,想起仇恨的周问逐并不惧怕死亡,只是不甘心这么大的仇恨没有办法报了。
周问逐朝易君令怒目相向、咬牙切齿,可恨被踩在脚下制住穴道,一动不能动,周问逐心里面想吃易君令三人的肉,喝易君令三人的血。
因为这一个表情,易君令突然爆怒,粉末抖手甩出,强悍的内力将粉末驭成万千利箭,瞬间洞穿出周问逐密布全身及满脸的血眼。
;啊!周问逐陡颤了一下,呻吟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接着易君令抬起了脚,意欲一脚踩穿周问逐的胸膛,易君令杀人,从来都是要确保当场断气的。【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