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
风平浪静,黄沙依旧。
烈日高悬,似要炼化世间的一切生灵。
两个人影从远处的黄沙边界上行来,不像是行走在死亡边缘的商客,到相似出门郊游的风流雅士。
身形渐近,一直等候在小镇口的黝黑少年,眼神明亮,一脸兴奋的高呼。
“先生,先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来的。”
边喊边迎了上去。
他的惊呼,让小镇里很多人都跑了出来。
“小三,是不是王予回来了?”
喝得醉醺醺的上官玉,一脸憔悴的从街道的另一边蹿了出来。
一双通红的眼睛,仿佛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是先生回来了。”
郑小三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上官玉离开沙漠之后,无时无刻的不在盼着王予回来。
从没有那一刻,他痛恨自己以前没有努力的练武,以至于在需要的时候帮不上任何忙。
从而只能像个怂蛋一般,借酒消愁。
闻声而来的还有麻天狼和陈二皮,两人都没了手下,可不敢轻易的回到孔雀关。
因为在他们走后,两人背后的势力,就已经背叛,跟了一位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县令。
在来往的一些商人口中,还打听到这位县令,据说武功高强,连孔雀关的守关将军都不是对手。
现在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王予一人了。
不求拿回自己应得的财富和势力,只求能够保住性命即可。
远处。
王予摸着郑小三的头,感觉只是几天的时间,这小子又长个头了。
不但个子长得快,修炼的武功也提升的很快。
看其行走奔跑的身法,上官玉没少在郑小三的身上下功夫。
其中多有上官家的武学痕迹。
“嗯,练武很勤快,没有偷懒。”
得到了王予的夸奖,郑小三高兴的眯起眼睛,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
张文也没有带着她常用的白色面纱,只是脸上蒙了一层精妙的易-容-面-具。
自从得知要和王予一起走出沙漠,她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似乎在她的眼中沙漠和外面没什么两样。
此时见到了上官玉道:“申公流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再有三天他们就会回来,她们已经不算月神的人了,你可以放心。”
上官玉闻言一愣,瞧了王文也一眼,在他的记忆中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而申公流云更是已经成了他的一种记忆,可有可无的记忆。
不是再次提起,再过上一段时间,很可能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呃,多谢。”
上官玉的家教让他道了一句谢之后,才上前搂着王予,拍着肩膀。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王予嫌弃的一推。
“我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上官玉的悲伤,立刻就化作了不忿。
“你以为我想抱你,一身的臭味,哪有女人干净温柔,还是回我的黄沙楼舒服。”
很多时候,男人和男人的友情,就是这么奇怪,嘴里厌弃着对方,但真正遇到事情了,却总是义无反顾。
“他身上的臭味倒是没有,只是你身上的臭味多些。”
张文也很客观的一句评价,让上官玉立刻闭上了嘴巴,只用一双幽怨的眼睛看着王予,仿佛在说这人是谁啊。
王予则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只暗中传音道:“你打不过她的,不用想了。”
这更让上官玉无语,暗道: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好不好,很伤人的。
见过了郑小三的娘亲,看了身体之后,感觉恢复的不错,只需要多吃一点补品应该就没事了。
只进出了一趟沙漠。
郑小三的娘亲,不但心疼自己的儿子,更问了一下沙漠中的情况。
其实她是想要问问自己的丈夫,有没有消息,几次开口都被郑小三晃点过去。
黄沙楼,大厅。
此时没有几个人喝酒。
上官玉压低声音对着王予道:“往日不可见,今天发现郑小三似乎知道他父亲的下落。”
王予不动声色的瞧着大厅之中,少数的几人道:“知道又如何,没回来肯定就是死了。”
上官玉看了边上的张文也一眼,剑对于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记者又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猜的也没有错,我的父亲是我看这死了的。”
不知何时,郑小三走到了上官玉的而背后,让他还一无所知。
“走路没一点声音,你是想吓死我。”
上官玉立刻跳起,背后说人坏话,总是不道德的,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也只能用大嗓门来对抗。
郑小三没有理他,坐在王予的旁边,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转动着一只酒碗。
“我第一次走进沙漠中的时候,就见到了我的父亲,他带着别的女人和孩子,策马扬鞭,身后还跟着三位手下。
这一次我没有准备,想要呼喊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回家之后我没有向母亲提起,她一直都以为父亲是被困在沙漠中,却从没有想过人家只是在那里享福。
第二次进沙漠的时候,我再此遇见了他,不过这一次我却不想和他打招呼。
我隐约的感觉到。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不可能再有交集,若是想要上去相认,带来的是有痛苦。
后来我才知道,他认识的那个女人是骆驼帮帮主的女儿,直到我十岁那一年,母亲病重,实在没办法再次走进沙漠的时候。
骆驼帮遭遇了一个恐怖的对手,万马堂。
我能够带着他们逃走的,可就是不愿意,也是那一次我跟子啊了他们后面,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绝望,从而收获了很多财物和药材。
那一年,我娘活了下来,而他们却死了。”
郑小三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恐怖的话语。
即便是小孩,上官玉和麻天狼他们都感到浑身发寒。
他们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到处浪荡,那能够明白这个小孩已经在为了生存而努力。
王予没有惊讶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经过。
而张文也一动不动,实在是她见过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良久都没有人说话。
郑小三也在低着头,看着手中拨弄着的酒碗,似乎这个酒碗比在座的任何一人都要有趣。
“你现在愧疚吗?”
王予抬头认真的问道。
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男人为了追求权力和美色,从古至今多少人上了史册,还当做笑谈。
只是在这个以孝道广泛传播的时代,郑小三是错了。
可郑小三和他母亲的痛苦,又有谁来补偿?
感情有时候很伟大,但更多的时候是冷漠。
“我没有愧疚过。”
郑小三抬头看着王予的眼睛,也是很认真的回答,他已经做好了被人再次遗弃的准备。
反正很多年前已经被他父亲遗弃了,现在再被先生们遗弃,也没有什么可悲伤的。
“那就好,好好的照顾你的母亲,在找个女人成家,比什么都要好得多,生活虽苦,却也不是一无是处。”
王予笑着拍了拍郑小三的肩膀。
上官玉对王予说的话一惊,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竟然堂而皇之的说出口,对于受过良好家教的他,不能说不是一种重大的颠覆。
“哼,这种不孝的话也说得而出口,看来比之畜生都不如。”
隔着很远的一张桌子上,正坐着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
男的儒雅,女的贤淑,但要说两人长得多好看,那就过了。
说话的正是中年男人,此时一腔怒火,让他拍着桌子恨不得上去给王予几个耳光。
王予之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出两人都是易容之后的模样,而且这种手法他太熟了。
心里已经隐约的知道两人是谁。
只是没想会在这里相遇。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见两位印堂发黑,进来有大凶之兆,速速离开大漠,还能有一线生机。”
王予说的是实在话,但听在两位中年的耳中,就是为了刚才言语冲突的报复。
郑小三也是转头怒目而视。
说王予,其实就是在说他,若不是练了武功,那两人身上的修为他看不清,说不得就要上去讨教一二。
中年人还想再说,却被坐在身边的贤惠女子给劝住了。
大厅之中的气氛不是很好。
几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悠闲的时间,总有人找得到自己的乐趣。
只可惜这些乐趣,都不是王予想要的。
天边最后一抹残阳消失。
屋内就多了另个人,正是下午在大厅之中遇到的。
“我就知道你们要来,听我的劝,赶紧回中原的好。”
王予看着窗户外面,头也不回的道。
“你认识我们?”
中年人不确定的道。
王予叹息一声,转过身道:“你们两人的《众相神功》练得还没有我熟练,你说呢?”
中年人被当场揭穿,脸上就绷不住了。
身边跟着中年女子,则是毫不做作的在脸上一晃,立刻就恢复的原样。
王予无语,一个丈母娘,一个老丈人,游山玩水能够跑到这种地方来,也是本事。
秦飞扬不爽的道:“你不让我们进沙漠,是不是在沙漠中还藏了别的女人?”
对于王予的风流韵事,秦飞扬可是看不惯。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眼红王予的女人多而已,并且自己似乎永远也没有机会做到了。
心里想着眼神还不由的瞟了贾可卿一眼,然后摆正自己的位置。【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