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片灰暗,松木和苔藓的味道带着一丝寒意飘荡在风中,黑土地上升起苍白的迷雾,一队头戴皮帽的骑手们在碎石和乱木中费力地穿行,东庭帝国“苍”军团的军团长扎木合璧在一片斜坡停住自己的战马,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河谷地,无数的火堆就像散出去的珍珠多得让人无法计算,由成百,成千的火组成的光带,在晨间犹如一条又白又冷的河流,看起来就象是两条河。
扎木合壁脸上严肃的摆了摆手,带着身后的一百名骑兵沿着山脊而下,
马蹄的橐橐声,还有叮当衫身上硬皮甲金属片扣锁的碰击声。天空中,一只巨鹰展开了它巨大的灰蓝色翅膀,俯瞰着身下的人们、羊群、马匹和一面巨大的狼军战旗,在这片旷野里,就像是一位君王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觉朝着营地而来的骑兵,河谷营地内迅跑出来一支草原骑兵,马蹄扬起地面的碎土,奔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面目略带阴婺的年轻人,目光充满了野性,头ding上的白色莹盔在风中犹如战旗飘动,身上是一件纯白色的铠甲,胸口的位置有着一个红色的狼头,尽管在没有阳光的阴沉天里,红色的狼头也一样栩栩入神,特别是狼头的眼睛,是两颗高度纯红色的宝石,灼灼生辉。在这件东庭草原最有名气的红狼王铠前,一向高傲的苍军团长札木合壁停住战马,
他敏捷的翻身下马在年轻人的前方双膝跪下,手放在地上,朗声説道“帝国苍军团长扎木合璧,拜见主人”
“从秋天到秋天,札木合壁带着苍军徘徊在你所説的长墙之外,可找到那些丢失的羊群如果我这个主人不来,你是不是准备一直这样滞留下去”战马在前方十米停住,马蹄深深踏入潮湿阴冷的草甸。黑色马背上被称为主人的年轻人朝他説道
“奴才无能,至今也无法翻越拿堵长墙,甘愿自请责罚”扎木合壁脸色有些惨白,弯下腰,头碰到了地上,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站在他身后的一名护卫骑兵。解下扎木合壁战马上一根巨大的油光盘鞭,
盘鞭透着黑色的光泽,令人生寒,这是草原上最可怕的大黑蝰蛇皮鳞制成的皮鞭,通体黝黑,鳞片闪烁。就像是一条真正的大黑蝰蛇盘卷在那里,按照草原的规矩,扎木合璧虽然是八个军团长之一,但其出身却是黄金家族所属的部族,在名义上都是至高无上的黄金家族的奴隶,奴隶的主人是有权力动用这种皮鞭教训办事不力的奴隶,有如黑色蛇鳞一般的盘鞭是用一种东庭草原最可怕的大黑头蝰蛇的皮鳞制成。这种蛇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蛇,而是一种体型过3米,拥有可怕的锯齿和犹如吸圈一样獠牙犹如巨大蚯蚓一样的地下生物,
常年潜伏在在东庭草原的土层之下,袭击人畜,牧民,大型动物,这种怪物的皮坚硬异常而又柔软异常。就算是刀剑也无可奈何,被草原人视为无法抵御的灾难象征,杀死大黑头蝰蛇的人,在草原上会被视为勇士,而最残酷的处死方法,也是将用刀挑断囚犯的四肢筋脉,然后丢尽大黑头蝰蛇的巢穴中。没有眼睛的黑头蝰蛇会顺着血腥味找到猎物,然后一节节的将猎物活着用吸盘一样的锯齿嚼碎,如果囚犯生命力够强的话,能够看到自己是怎么被一节节的吞进去的。对于任何草原人来説,那都是最可怕的事,因为有一种説法,被大黑蝰蛇吞噬掉的人,连灵魂都没有了,是无法见到长生天的
护卫骑兵熟练在空中甩出一击清脆的呜响,呜响来自于皮鞭ding端的一个空心刺球,这样做的目的是表明这个鞭子没有丝毫的问题,然后他恭敬的双手举着盘鞭轻轻放在扎木合壁的前方,弯腰退回自己的位置,
年轻人目光阴沉的看了看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扎木合壁一眼
”知道你有难处,但草原的规矩不可废你就忍一下吧“年轻人向身后摆了一下手,一名身高体壮的扈从从战马上下来,走到扎木合壁的面前,拿起盘鞭检查了一下,向年轻人diǎn了diǎn头”没有问题“
”开始“
年轻人冰冷再次抬起手,空气一下紧张起来,那名扈从拿着皮鞭,脚步稳健走向扎木合壁背后后面三米的地方,在三米外转过身,然后手臂扬起黑色的皮鞭,皮鞭立即灵活的犹如活过来的蛇一样在他的头ding盘旋,一圈又一圈,带起呼呼的破空声,施刑人的脸色显得无比认真,就像是一种仪式的开端,手臂猛烈落下,黑色的光圈带着诡异突破空气的屏障,空气里出刺啦一样令人神经紧绷的声音,
扎木合璧跪在那里,从刚才就从额头上出现了颗粒般的汗珠,闭上双眼,牙齿咬住护卫骑兵送嘴里的一块湿布,这样可以避免因为过于痛苦而咬断舌头,他的眼睛很热,已经做好了迎接属于自己痛苦的准备,带着2万精锐骑兵在这里晃荡了两年,以至于势力最弱的三王子势力做大,怎么看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罚,能够得到这样的处罚已经非常不错了,草原是一个讲究功赏分明的地方,就算是英雄,犯了错一样会收到鞭打,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很慢,扎木合璧的耳中全是蝰蛇鞭在行刑人手中沉重传动的呜呜声音,”啪“呼声炸响,只是一下,血就从扎木合璧的背部飙射了出来,扎木合璧疼的眼球鼓起,身体晃了晃,那种火辣辣的巨疼冲击着他的神经,几乎令他感觉时间都停顿了,
”啪“第二击
扎木合璧头整个脑袋朦了一下,然后身体就像是失去了支撑的烂木架子,一下重重的栽在地上,他快疼昏过去了,但他毕竟还是没有昏死,所以他还必须继续享受痛苦,皮鞭凶猛而威力十足,声音也足够响,落下的皮鞭diǎn总是最能够带给人痛苦而又不会落下内伤的地方。只是两下,背上完全是一片烂肉,就像是从高空坠落的流星,皮鞭前端的铁刺球每次落下,必然在扎木合壁的背部拖走了一快皮肉,
虽然不大,但就像是用xiǎo刀在挖肉。扎木合璧的背上出现一道道血淋淋的血痕,即使扎木合璧穿着锁甲,也被抽鳞片四散,牙齿紧闭,清脆的皮鞭撕肉的声音,不比一块木板打在后背上面xiǎo。
施刑的扈从是个有经验的人,两札木合璧肋骨的侧面,厚实紧绷的肩胛骨上是皮鞭落diǎn最重的地方,施刑人在草原部族中属于世袭,也就是説这名扈从是施刑人,那么他的父亲,父亲的父亲都是施刑人。在部族里,施刑人的地位非常特殊,他们是部族法权的象征,嘴里呼哧呼哧的吸气,连续打了十鞭子,扎木合壁脸痛苦的都扭曲在了一起,终于扛不住,人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
年轻人觉得差不多了。抬手凝声説道”好了,停手找咚巴来,给他上药“等到扎木合璧醒过来,已经是一草原ding军帐之内了,年轻的二王子手里端着一碗乳白色的烈酒,靠在帐篷的另外一角上,目光却看着帐篷外黑色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殿下“扎木合璧口干的像火在烧,刚才的是十鞭子似乎连他的灵魂都打疼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被年轻人挥手制止住”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想知道,你所説的是不是真的“年轻人的眼睛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
”殿下是説长墙后面的那个国家还是。。。。。“扎木合璧説话时牵动力伤口,嘴唇微微颤抖,有些犹豫
“我对那个国家不感兴趣知道吗,这次对中比亚人作战,我终于搞明白了一个道理,父王的那句话很对,那就是土地和人口,对我们草原人来説是一diǎn用处都没有的东西”二王子仰起脖子,叹息了一声
“早知道我就不去中比亚了,还损失了2万多草原勇士,我们是草原人,我们策马放牧,奔跑,喝酒,犹如草原上自由自在的风,只要有我们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土地,城市,田地,商业集市对我们来説有什么用
我希望我的土地里能够长出高高的青草,令我的战马和牛羊吃的饱饱的,也不愿意像中比亚人那样种上一年才熟一次的麦子,养活那么多不会作战的人,就算全部都变成奴隶也无法养活啊,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掉,将他们的土地全部变成牧场就好了二王子舔了舔嘴唇,显得意犹未尽,説道”但是老三反对这样做,他认为应该像中比亚人那样,夺取他们土地,然后又逼迫他们去交税,去耕更多的地,我跟老三吵了一架,他説他能够在明年春季从中比亚人那里榨取到无法数清的财富,而我跟他打赌,在明年春季的时候,我会带着更多的战马和士兵赶回来的我要告诉他,什么才是草原人最需要的根本”
所以,你説的那个消息是真的吗“
二王子目光顿时散出犹如野狼一般的光,咕噜将手中的烈酒一口喝掉,脸颊带着一丝红色,嘴角咧了咧,露出一口犹如野兽般的白牙,将手中的酒杯丢在地上,又问了一句,“你真的现了父王口中的那支黄金家族下落吗”
“这个。。。。。”
扎木合璧的脸色显得难看,犹豫説道“虽然不敢十分肯定,但听説在那堵长墙之后的国度,确实有着一支跟我们一样的草原人军团,人数多达数万之众,而据説那个国度的本土并不在欧巴罗,而是更加遥远的一块西海之地他们信奉的神灵也是长生天”
“西海之地长生天难怪父王在临死前想要向西动大规模远征,还让人从中比亚秘密搞来了中比亚重塔战舰的图纸,在有生之年从新统合四个黄金家族,让我们草原人重新主宰这块大地,可是父王一生的梦想”二王子脸色意外的露出一丝恍然,他站起身,眼神带着一丝复杂,凝声説道“看来,是有必要与长墙之内的那个国家接触一下“
“殿下,这样做有些危险,至少,长墙内的那个国家很强大。而且对我们东庭人抱有不知名的敌意”扎木合璧想要劝説
“敌意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狼神的子孙,在任何地方都是让羊感到畏惧的至于强大,在我们东庭铁蹄之下,还有什么人敢自称强大”
二王子嘴角呵呵冷笑了一声,即为自信,对于扎木合璧的提醒表示不以为意。缓声説道“父王死的太突然,很多的秘密并没有告诉我们,我虽然知道父王与某支黄金家族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但可惜,线索在两年前就断了,我们派去的人也没有回来。但如果我能够得到另外一个黄金家族分支的支持的话,成为新一代草原王的机会会大大增加,在名义上,我也会更有让其他部族信服的优势,所以不管怎么説,也要试一试啊。。。。。。。。”
九月深秋的高卢京都街头撒满了纷黄的落叶。夕阳西下,雄伟建筑的尖ding投影在人烟稀疏的街道上。高大的梧桐树在秋风中无声的摇弋着,深沉的暮色笼罩着这座古老恢宏的城市。路上的行人显得无精打采的,大部分都是行色匆匆的妇女,几乎看不见男性,这是因为草原骑兵的烽火已经蔓延到了高卢京都附近,从高卢京都到被草原骑兵呼啸而过的高卢行省,城市一个个被破开,疯狂的草原骑兵就像一道旋风一样从高卢腹地席卷而过。
马蹄之下卷起无边的杀戮,草原骑兵名义上兵分两路,实际上在突破菲利普行省后,就按照各自部族的习惯散开,犹如在辽阔的高卢大地上举行的全族狩猎,大批骑兵进军势头犹如乱箭齐彻底洞穿了高卢人的腹地,
短短不过十三天。过8万高卢人惨死在草原骑兵的铁蹄之下,近百万的高卢难民四散崩落,
高卢腹地绝大部分行省陷入动荡,在京都也没有例外。所有的男人都被下令拿起武器参加预备队,随时准备与疯狂的草原骑兵做殊死而战,就连一些妇女和孩子也被组织起来,负责搬用防守物资,
外壁上印着剑盾交叉图案的马车从街道中间穿过,两侧是护卫的禁卫军雄壮的骑兵,
马车驶入了帝国京都中央大街旁边的xiǎo巷里。自从京都事变以来,信奉着这个图案的家族,已是帝都的第一家族,阿尔杰农家族,道旁的行人注视着马车,眼中流露复杂的感情。相熟的人们使着眼色,用唇音出轻声“那个女人。。。。。”
对于外界的议论不予理会,阿尔杰农朱丽娅穿过了皇宫外隐蔽的警戒线,马车停在了皇宫大门门前,车门打开,穿着兰色禁卫军制服却佩戴着金星标识的阿尔杰农朱丽娅跳下车来。守在门前的两个禁卫军军官上去向她行了礼“xiǎo姐,您来了。”
”陛下的神色好些了吗“阿尔杰农朱丽娅问道
“还在昏迷中,御医这次也没有办法,説是非常严重的贫血”禁卫军军官脸上难看回答道“而且説是最近太过忧虑加上内心余悸未定,如果继续下去,陛下的身体只怕拖不过这个冬季。。。。。”
“住口菲格,如果我在听到这样的话,你知道后果会怎样”
阿尔杰农朱丽娅脸色闪过一丝凌厉,禁卫军军官也知道自己説错了话,连忙低下头,三人穿过皇宫铺垫着红地毯的走廊,走廊外是一处花园,金黄色的秋叶已经落光,露出光秃秃的树枝,九月深秋,池塘幽静,一座精致的楼榭在树丛中若隐若现。在走廊的入口,一个四五岁的xiǎo男孩突然冲出来。活蹦乱跳向阿尔杰农朱丽娅奔来,手中挥舞着一把玩具剑,张牙舞爪的叫道“驾、驾、驾我是皇帝,你是卑鄙的维基亚猎鹰,打打打”在xiǎo男孩的身后,远远的追着一个美貌的侍女,柔和的呼叫“殿下,不要乱跑“
目光看见前方的阿尔杰农朱丽娅,侍女的脸上一下变得苍白,
阿尔杰农朱丽娅美丽的脸上少有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俯身下来抱起了xiǎo男孩,把他高高的举了起来。尽管那xiǎo孩拼命地挣扎。阿尔杰农朱丽娅笑説“迪殿下,你又不乖了。”xiǎo男孩使劲的挣扎。蓝色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xiǎo嘴翘得高高的,嚷嚷道“放手,放开我朱丽娅姐姐最坏了总是喜欢将人家高高的举起来”
”你可是皇帝陛下的外甥,生而高位啊“阿尔杰农朱丽娅嘴角笑了笑,把xiǎo男孩放下来,xiǎo孩得了自由,一溜烟的跑进花园里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