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理国公看着有恃无恐的燕宁, 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大义灭亲。
如燕宁这样,一个不开心就把自家的大舅舅给告到王爷的面前, 就是大义灭亲了。
理国公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恼火。
燕宁现在都不在意理国公怎么想了, 躲在阿蓉的怀里,用一双漂亮水润的眼睛看着理国公。
她的舅舅, 她大表姐的亲生父亲, 当年怎么可以为了姜嬛谎称阿蓉偷偷给九皇子写信,谎称是阿蓉陷害了姜嬛和九皇子呢?
燕宁不明白。
如果说姜嬛是理国公的女儿, 理国公理所当然地疼爱姜嬛。那阿蓉也是理国公的女儿,理国公为什么会对阿蓉做出那样狠毒的事?
如果不是十皇子相信阿蓉,如果叫十皇子误会阿蓉对九皇子心存爱意,那阿蓉的婚姻会变成什么样子, 理国公真的没有想过么?
或许是燕宁这段时间想到了这么多, 因此,当看见理国公用看白眼狼的眼神看自己的时候, 她的心里完全不在意了。
她不在意理国公怎么看她, 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都无所谓。
因为在她的心里,理国公这个舅舅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阿宁,你小小年纪也太狠毒了些。”理国公见燕宁躲在阿蓉的怀里,看起来软乎乎, 可是却能口出恶言,忍不住转头对理国公夫人抱怨说道,“你看看你养大的孩子!一个一个只知道逞凶斗狠,完全没有半分宽容与柔和。”阿蓉敢和他顶嘴, 对姜嬛行事狠辣,姜卫这小子更是在一旁似笑非笑,眼神叫人瞧着心里头不舒坦。至于燕宁,都说燕宁胆小怕事,秉性软弱,可是理国公没看出燕宁有什么软弱,只看出来这是一个娇纵的没良心的孩子。
他心里很不高兴,觉得理国公夫人把孩子们养坏了。
就算是……他曾经做错过一些事,可是理国公夫人挑唆孩子们对他心存怨恨排斥也有些过分了。
“如果说宽容柔和就要被人欺负,那我宁愿她们学会逞凶斗狠。免得遇到了要害死自己的外室女的时候,只能束手待毙,令亲者痛仇者快。”理国公夫人和理国公早就没有感情了,自然不会诚惶诚恐地请罪。她一边扶着冷笑的老太太坐在了桌子前,又招呼几个孩子过来吃饭,便头也不抬地对理国公说道,“国公爷如果喜欢宽容大方的,那我这儿没有,不如你再纳个妾生一个自己好好养。”理国公现如今已经和她不同房了,就算是回到国公府里也只去妾室的房中消遣,只是理国公夫人完全不在意府里都是谁得宠了。
她有三个儿子傍身,娘家也硬气,那些后宅的小妾就算是得了理国公的宠爱也不敢在她的跟前嚣张。
只要后院太平,没有人在自己面前碍眼,理国公夫人更愿意有小妾来服侍理国公。
不然怎么办?
叫她亲自和理国公同塌而眠么?
理国公夫人可睡不下去。
“你!”女子以温柔可爱为美,然而理国公夫人过于刚硬,理国公在她的面前十分气短,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且见理国公夫人理都不理自己,他也觉得自己的脸上十分不好看,不由恼羞成怒霍然起身看着理国公夫人说道,“真是令人不喜。”他的声音愤愤,老太太正端着一碗碧粳米熬的粥要喝,听到这里顿时大怒,抬手一碗滚烫的米粥就砸在了理国公的身上骂道,“我还没死呢,你竟敢在我的面前这样放肆!不孝的东西,滚出去!”
她的声音十分严厉,顿时叫理国公跳了起来。
他顾不得身上被烫得剧痛了,急忙对老太太告饶说道,“都是儿子的过错。”
“不是你的过错,难道是我的么?整日里在家里吵闹,你是很怕我死不了啊。”老太太见不得理国公这幅样子,摆手说道,“滚出去。你爱去看谁就看谁,只要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长子真的还觉得御史弹劾自己不算什么还想去见楚氏母女,那老太太也懒得再搭理他了。此刻看见理国公被米粥烫得龇牙咧嘴的却不敢吭声,老太太一时意兴阑珊,叹气说道,“你出去吧。”
她很不想再见理国公。
理国公本想继续告饶,只是见老太太十分倦怠,显然不愿和自己说话,只能讪讪地走了。
“老太太,我……”理国公夫人便低声说道,“是不是叫人给国公爷瞧瞧。”理国公到底是勋贵,被烫伤了叫别人知道了怎么办?
“他不是说他在家中告病么?正好儿养伤就是了。”老太太见孩子们都看着自己,仿佛被吓住了,燕宁呆呆地看着,胆小得躲在阿蓉的身后,便努力叫铁青的脸色好看一些,对燕宁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别怕。我心里有数,你舅舅没有烫着。”她的笑容温煦,燕宁看着老太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急忙说道,“我不害怕。”她其实觉得理国公受了伤的话叫她心里怪高兴的,这份开心,她也想和楚王分享。
因此,当数日之后,何泽笑容满面地又拿着楚王的回信还有宫中点心的食盒来给燕宁的时候,燕宁也把记录着这段时间自己心情的书信递给了何泽。
她还奉上了一簇开得十分娇艳的迎春花。
何泽看着迎春花,又看了看燕宁。
燕宁有些羞涩,手指怯生生地捏着楚王给自己的薄薄的回信,对何泽小声说道,“我觉得迎春花现在开得好看极了。何大人,你不是说王爷的府里很孤单么?那……多摆放一些花朵儿,或许瞧着就多些生活的气息了。”她希望楚王的家里能变得多一些生活的气息,能叫楚王觉得家里头是很美好的,而不是冷冰冰,如何泽所说的连个服侍的人都不许接近楚王的样子。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对微笑着捧起了迎春花的何泽怯生生地说道,“如果……王爷不喜欢的话也不要勉强。我不想做逼迫王爷,自以为是的人。”如果楚王不喜欢花枝灿烂的那种环境,她不想打着为楚王好的旗号,就逼迫楚王去习惯他并不喜欢的环境。燕宁只是想,她想给楚王展现一下和他现在不同的生活的环境,请楚王自己选择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生活,而不是对楚王的王府指手画脚。
因为她没有立场去改变楚王的喜好。
去强行叫人改变习惯还有喜好,自以为是地指手画脚,那是多么讨厌的事呀。
燕宁抿了抿嘴角,有些不安。
她担心楚王烦自己。
当她重生之后,无论是前世自己死在楚王面前时楚王的承诺,还是这一世楚王对自己的维护,都叫她对楚王心生亲近,觉得他在自己的心里是和家人一样的存在。
可是如果楚王觉得她很烦怎么办?
“王爷不嫌表姑娘烦。”何泽见燕宁不安,唯恐这娇滴滴的小姑娘退缩,日后不肯在楚王的跟前露出亲近的样子,便急忙笑着对燕宁说道,“表姑娘或许不知道。咱们王爷很少会回人信件。可你看,王爷不是给你回信了么?还又叫我带了宫中的点心给你。表姑娘,王爷其实把你放在心上了。”他笑容满面,燕宁眼睛微微一亮,急忙点头说道,“我都明白。王爷真的是很温柔的人。”
何泽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你说王爷是个什么人?”
“王爷很温柔。又亲切又慈爱,我觉得王爷是这世上最好的王爷了。”燕宁的眼里,楚王是世上最好的人之一。
和她大表姐一样很好很好的人。
何泽突然想笑。
“是么。”他笑着对燕宁问道,“表姑娘,你对咱们王爷的这评价……王爷他自己知道么?”
“知道啊。我都写在信里了。”燕宁有些羞涩地说道。
她垂了垂头,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优雅又美丽。纤细的脖颈皮肤白皙得透明,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脆弱。
何泽看着这个单薄羸弱的小姑娘,再想想她在信上写了什么,突然明白为什么王爷不叫他看信了。
他又想笑了,又急忙忍住了对燕宁声音有些奇异地说道,“王爷就喜欢听表姑娘这些实话。他看见了表姑娘对他的评价一定心里很高兴。”他觉得忍耐不要笑出来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燕宁却眼睛微微一亮眨了眨眼睛对他说道,“我只是说说我的心里话而已。因为王爷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感谢他。”楚王打从她重生回来,给予了她多少庇护,燕宁自己都数不清了。她心里欢喜,又急忙对何泽问道,“王爷什么时候出征啊?”
“快了。”何泽笑着说道。
燕宁咬了咬柔软的嘴角。
如果楚王不在京都,她觉得一下子就有些不安了起来。
“那等王爷回来了,我再给他写信。”楚王出征在外,哪儿有空和燕宁书信往来呢?而且燕宁也不想叫自己那些平日里的小事引得楚王分心。因此她和何泽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把何泽送到了国公府的门口,有些紧张地捏着楚王的信回了自己的闺房。这是楚王会给燕宁的第一封信,燕宁十分紧张,甚至有些担心楚王会在信里告诉她她很烦,叫她以后不要写信了什么的,只是她一打开信,却只见两张薄薄的信纸从里头飘出来。
一张是一个“嗯”字。
雪白的大大的纸上,只有这么一个好大的“嗯”字,燕宁呆了呆,突然捂着嘴弯起眼睛笑了。
她在给楚王的信上写了许多傻话,楚王的这个字,就是回应她的那些孩子气的话了。
原来楚王看起来不耐烦,却已经把她的信全都看过,可见王爷的心里,还是愿意看她的信的。
另一张雪白的纸上却是“平安”两个字,铁画银钩,从薄薄的宣纸上透出了冰冷肃杀的感觉,那仿佛力透纸背的气势,叫人觉得铁马金戈扑面而来。
平安本来是柔软的祝福,可是被楚王写在纸上,却生生透出了几分锋芒毕露的锐利,如刀锋一般凛冽。
在两个字下方,宣纸的一角,还盖着一个鲜红的印记,燕宁认真地看了片刻,发现这是楚王的印章。
燕宁捧着这张写着平安的纸,突然觉得眼眶酸涩起来。
这是楚王送给她,希望她安好的祝福。
或许……是因为她说,她打从冬天里生病之后,就总是做噩梦,总是心里害怕。
那不仅仅是因为她落水生病,也是因为前世的记忆的纠缠,哪怕她已经努力变得不在意,可是却还是会在睡梦的时候做那些可怕的噩梦。
梦里面是伤害过自己的那些人扭曲而可怕的嘴脸。
她本以为在踏青那天遇到沈言卿以后,会梦到更可怕的事。可是或许是因为白天的时候,楚王一直维护她,甚至训斥了沈言卿,拖走了姜嬛,那天晚上燕宁睡得很安心。
她的梦里面难得没有出现叫自己感到害怕的人或者事,只有一片的春光明媚。
只是写给楚王的时候,她只不过是在醒过来之后仓促地在昨日已经完成的信的最后添了一笔,却没有想到楚王看到了最后,然后给了她这样的一个祝福。
他希望自己平安,不要再做噩梦了。
燕宁吸了吸鼻子,抱着这张雪白的纸蹭了蹭,觉得自己又想哭了。
可是楚王不在,她哭起来似乎也没有了精神劲儿,因此燕宁摸了摸眼角的一点晶莹的眼泪,到底没有哭出来,只是把这张纸小心翼翼地叠起来,想了想,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头。她看着藏着这个祝福,又像是庇护的枕头,忍不住爬到床上滚了滚,闭上了眼睛等待了一会儿,只觉得心里或许是一种感觉,叫她觉得自己真的心里很安稳,什么都不会害怕了。因为这种踏实,燕宁从床上爬起来又去找阿蓉的时候,脸上轻松又开心。
“怎么这么高兴?”阿蓉正看手里的一封信,见燕宁欢喜地进来,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女孩儿眼角眉梢都泛起了明媚的光彩,不由笑着对燕宁招了招手。
“王爷给我回信了。他没有烦我,还很关心我。”
“可见王爷是位慈爱的人。”阿蓉想到自己给十皇子写信问楚王是不是一个很慈爱的人,十皇子如今的回信里短促却干脆地写了一个“嗯”字,一开始本还觉得十皇子这回应仿佛有些勉强,仿佛有难言之隐,不过如今见燕宁跟自己也说楚王是慈爱的人,阿蓉就觉得十皇子这个回应有力又诚实了。她笑着把十皇子的信放在了一旁,见燕宁春天到了,因此仿佛比冬天消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样子圆润了些,虽然依旧单薄,脸上却多了几分红润,便笑着问道,“怎么这两天没有和你阿兰表姐出去玩儿?”
阿兰是个闲不住,爱玩儿爱闹的性子。
冬天的时候她病了,又因为二太太见她没有看护好妹妹燕宁罚她闭门思过,因此被困在府里哪儿都没去。
一冬天把阿兰给憋坏了,如今春天到了本就天气好,二太太又放了她的禁足,因此阿兰和魏国公府的魏八姑娘就撒欢儿起来,这些天到处玩耍。
不过她也有分寸,来往的都是素日里风评不错的人家,做客的也都是十分规矩的勋贵之家。
不过燕宁都没去,自己躲在国公府里。
“我不喜欢出去玩儿。”燕宁本来就是个胆小怕生也不愿意和许多人说说笑笑的性子,此刻眉眼就有些羸弱,弱弱地说道,“我也不想和许多人往来。”她的世界很小,只有自己的家人,如今还有楚王,觉得只需要他们就足够了。她知道自己是个笨蛋,听不出那些贵女们口中的机锋,也看不出谁和谁之间的眉眼官司,与其那样累心,她还是更想要留在家里头过安静简单的生活。
“等你再长大一些,我带你多走动走动。你如今还小,也不必与人往来亲密。不过再大一些,起码也要会交际往来。不然日后嫁了人会吃亏的。”阿蓉想到燕宁才十三岁,明年再叫她迎人待客之事也来得及,更何况如果没有意外,来年她就已经是十皇子妃了,到时候带着燕宁走动更加方便,也能叫燕宁见识到更多的皇家与勋贵之家的人情世故,因此她倒是不急在这一时了,对燕宁温和地说道,“你再松快一年。”
“大表姐。”燕宁撒娇地往阿蓉的怀里钻。
“怎么这么会撒娇啊。”阿蓉不由笑着揽着柔软娇气的小表妹笑叹了一声说道,“你以后的……”她突然停住了,迎着燕宁茫然的目光笑着说道,“你以后的闺中好友可怎么受得了啊。”她刚刚本想说的是燕宁以后的夫君,可是想到燕宁念起前世今生的时候痛苦的样子,显然她的夫君并不珍惜她,相反,将她视如草芥。既然如此,阿蓉自然不愿意再提起这种话叫燕宁伤心,她只是仿佛不经意地抬手,笑着把十皇子的信压在了茶杯底下。
她在给十皇子的信上询问过沈言卿的事。
燕宁面对沈言卿的时候样子不对头。
一向与人为善,总是宽容柔弱的燕宁会对沈言卿那样充满厌恶还有敌意,就算她什么都没有说,阿蓉也都猜到了。
还有姜嬛看向沈言卿的目光,沈言卿对姜嬛的维护。
阿蓉心里冷笑了一声。
伤害过她妹妹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因此多问了沈言卿几句,十皇子对沈言卿的评价是“眼高于顶”。
看起来如沐春风,温柔和煦的贵公子,可是沈言卿心志很高,为人也凉薄。这样的人,他一心一意对待的人自然会得到他全部的维护,可如果是他不喜欢的人,沈言卿也会十分冷酷。
十皇子对沈言卿的评价不高,阿蓉不愿意叫燕宁再看见这些。
“对了,宫里头李贵妃娘娘召我进宫,还提到了你,叫你跟我一块儿去。你去不去?如果不想进宫的话,我就说你不舒坦就是。”理国公府虽然是勋贵豪门,可是府中的女眷也不是能时常进宫的,倒是这一次宫中的李贵妃要召见阿蓉,这当然是为了李贵妃的养子十皇子了。只是阿蓉没想到李贵妃难得召见姜家的女孩子,竟然会提到了燕宁……她想到楚王命人提给燕宁的点心,心里已经有几分揣测,知道宫中是想见见楚王最近庇护的小姑娘是个什么性子。
不过如果燕宁不愿意进宫的话,阿蓉也有办法叫她留在家里。
“那王爷会在宫里么?”燕宁急忙问道。
阿蓉一愣,笑着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爷在宫里你就进宫去。王爷如果不在宫里,你就不想进宫了?”
“我就是问问看。”燕宁这辈子还没进过宫呢,扭了扭白生生的手指小声儿说道,“王爷就要出征了,我想给王爷说几句吉祥话。”而且,楚王送给她的祝福多好啊,王爷对她这么好,燕宁觉得……她也应该写这样的祝福送给楚王,希望他平平安安地归来。一想到这里,燕宁就觉得自己坐不住了,扭着阿蓉的手说道,“大表姐,我想去书房练字了。”她央求地看着阿蓉,阿蓉便笑着把她放开说道,“那你去吧。不过你这是答应进宫了?”
“答应了。”
“王爷的面子可真大啊。”阿蓉戏谑地对燕宁眨了眨眼睛。
“那当然。王爷的面子最大了。不过大表姐的面子也大。就算不为了王爷,为了大表姐我也要进宫。”
她应该学着懂事一些,不要叫阿蓉总是为自己遮风挡雨,自己却只知道任性了。
李贵妃都说要见她了,如果她不进宫去,为难的,要费心解释遮掩受累的,还不是她的大表姐。
燕宁不想总是做叫阿蓉为难的事了。
“你啊。嘴里怕不是抹了蜜,怎么这么甜。”这是在阿蓉的面前这样说,只怕到了楚王的面前,这小丫头只会说“进宫是为了王爷”了。
阿蓉忍不住笑了,到底放了燕宁去书房,又想了想,叫了燕宁身边的拂冬,叫她给燕宁找出一件今年春天刚做好的簇新的春衫,搭配了并不奢华却很精致可爱的首饰,叮嘱拂冬燕宁进宫那天就穿这一身,一切整理妥当才放心。只是她这样认真地帮燕宁整理进宫时的穿戴,争取叫燕宁第一次进宫就能给宫中贵人留下好印象,又因被李贵妃召见进宫是一件很体面的事,因此阖府也都知道了。
当到了晚上,燕宁和阿蓉都去老太太的房中吃饭,就见三太太与阿静也在。
见了阿蓉进来,三太太顿时笑容满面,顾不得和老太太说话,急忙对阿蓉问道,“阿蓉,我听说宫里头贵妃娘娘召见你,你要带着阿宁一块儿进宫?”
阿蓉微微一愣,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贵妃娘娘说想要见见阿宁。”
“贵妃娘娘怎么可能知道阿宁是谁。”三太太顿时一甩帕子,脸上堆笑,娇美的面容带着几分急切地阿蓉问道,“阿蓉啊,你是做姐姐的,一向都疼爱妹妹。这……你都带了阿宁进宫去了,那就再带一个阿静好不好?她也是你的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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