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妹夫的兵权被人夺了,他可是自己亲封的三军统帅,谁这么大的胆子。
略加思索后,牧津云低声问道:“心怡做的?”
“姐夫,你明知故问,除了她之外,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门萝兰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个败家娘们,手伸的也太快了吧,牧津云心里面憋火,但又不好当众发作,轻哼了一声,背着手不再言语。
门萝兰却是不依不饶,跟他撒娇道:“姐夫,我们一家人相识于微时,相守于贫贱,无论怎么说,也轮不到她做这个家的主,她倒好,今天夺了丈夫的兵权,明天收了妹夫的帅印,下一步是不是要砍掉我们的脑袋!”
宫少雪连声附和道:“兰儿说的对,从入门的角度看,她入家最晚,这个家根本轮不到她来当家作主,真把自己当做女王了吗?”
牧津云默不作声,眉毛紧紧的锁在一起。
此刻,耳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众人举目望去,发现山谷头尾两侧各有一座高山,被几个高阶修士直接平推过来,将两侧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四周的山峰上,一辆辆炮车被人推出来,将领们一声令下,灭神炮齐声轰鸣,山谷内惨叫连连,哀鸣声不绝于耳。
谷内被围的统将们也是急了,这种情况下,普通军士已无大用,唯有他们亲自出马,方能拼出来一条生路。
这些人大都修为较高,或凌空,或乘宝,在飞鹞军的护卫下,朝四面山顶上猛冲。
黑衣军中,立刻涌现出来大批的高阶修士,人数能是对方的数十倍,迎着敌人直接冲了过去。
密林深处,一声声凤鸣骤起,几千头彩凤腾空而起,略加盘旋后,一头扎进了鹞鸟群中。
仙界飞鹞是一种巨鸟,嘴尖爪利,凶悍无比,此鸟可被驯化,因此各国军中都设有飞鹞军,用于辅助地面上的作战。
飞鹞鸟的确凶猛,但要分和谁比,在凤凰的面前,那就是大一点的小鸡崽,还没等对战呢,就已经吓得直往下掉。
几千头凤凰振翅翱翔,只是大声鸣叫了几声,在天上溜达了两圈,空中就变得干干净净的,再无一只杂鸟。
掉下去的鹞鸟,很多都直接摔死了,即便侥幸不死的,也是一只只呆若木鸡,哆哆嗦嗦的缩成了一团。
那些骑士们则倒了大霉,再怎么说,鹞鸟个子大,皮糙肉厚,掉下去后,存活率还是蛮高的。
他们则不然,都是人身肉体,不是什么铁打的筋骨,虽然有修为护体,毕竟等级不高,架不住从高处往下摔,惨死者不计其数。
双方飞行军还未对决,骏篙的飞鹞骑全军覆灭,即使没灭,也肯定指望不上了。
最惨的还不是骑士,而是那些冲上来的将领,刚一露面,就被一群高阶修士团团围住。
基本上几十个照顾一个,几乎是眨眼的工夫,一个个被打落悬崖,惨不忍睹的摔尸在同袍面前。
山谷内的大军终于混乱起来,无数人在乱跑乱撞,死伤的数量在急剧增加。
一块巨石的后面,骏太尉撅着屁股趴在地上,鼻涕眼泪糊满了老脸,嘴里哈哈叫着,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在哭呢还是在笑呢。
四个州牧和几名高级将领,也都躲在这块巨石后面,刘州牧大声喊道:“太尉,别在犹豫了,快点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骏篙还是大叫着,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众人见此情景,知道他老人家这是被吓傻了,刘州牧对其他人喊道:“各位,再不走全得死在这里,你们意下如何?”
其他三个州牧率先附和,那些高级将领们也是连连点头,有人祭出来飞行法宝,众人拖着骏太尉登船,飞行法宝随即腾空而去。
他们的离开并没有被对手拦截,毕竟他们是第一个选择逃跑的人,逃的有些令人意外,黑衣军这边有些疏忽了。
有样学样,一军统帅都跑了,散布在军中的其他高级将领,也纷纷祭出来飞行法器,忙不迭的跑路大吉。
这些人的运气就有好有坏了,都无一例外的被对手进行了拦截,有的被打落下来,有的跌跌撞撞的逃离了险地。
当官的死的死,跑的跑,大军更加混乱不堪,几百万大军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全军上下毫无斗志。
黑衣军的进攻还在继续,山谷内炮石连天,箭矢如雨,惨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散布着浓浓的血腥味。
牧津云拍手大声叫好,急忙命令道:“痛快,传令,不许再跑出来一个人,全部给我斩杀在此!”
他老哥又忘记了,兵权早已经被二媳妇剥夺了,人家萧公主才是当家主政人,他的命令自然成了打哈哈。
很快的,四面高山上的黑衣军齐声呐喊:“降者不杀!”
牧津云气得破空大骂:“谁他妈胡说呢,给老子杀!”
附近的黑衣军不敢再喊了,但远处的呐喊还在继续,并且随着呐喊声,所有的黑衣军都停止了杀戮。
牧津云气得直跺脚,却是毫无办法。
山谷内,法兵坠地声响彻一片,乞降声,求饶声,声震四野。
牧津云震怒不已,对左右厉声喝道:“来人,命军士们退下,尔等将这些大山推平,活埋了这些杂碎!”
大王伊然动怒,众人哪敢不听,一群高阶修士们刚想动手,听见一个女子断喝道:“住手,公子,你又要闹哪般?”
众人眼前一花,萧湘怡一脸愠怒的站在面前。
牧津云皱起了眉头,表情不悦的问道:“我正要问你,你要闹哪般?”
大王两口子又吵架了,所有人都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宫少雪挥了挥手,对其他人吩咐道:“你们速速退下!”
呼啦一下,此座山头瞬间清场了。
萧湘怡叹口气,走过来挽住牧津云的胳膊:“又生气了?”
牧津云没好气的回答道:“哪敢,你现在才是主事人,我怎敢生你的气。”
萧湘怡没有在乎他的嘲讽,自嘲的笑了笑。
“我宁愿不当这个主事人,实在太累了!”
“好啊,说话可要算数,你可以马上把军政大权还给我,然后去过逍遥的日子。”
“你!”萧湘怡有些气结,“休想,这是姐姐的安排,有能耐你找姐姐耍脾气去。”
那哪敢,牧津云气势顿弱,闭上嘴巴不吱声了。
萧湘怡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想用一场大胜震慑天下,但杀再多的人,也不会让你威名远赫,只会令你恶名远扬。”
“收降他们,既可以补充我们的兵力,又可以为你赢下仁慈的美名,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常言说,举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和颜悦色的跟你讲道理,牧津云也不好继续冷着脸。
略显尴尬的咳嗽一声,牧大公子的脸色也缓和不少。
“心怡,你心地善良,主政能力独一无二,说实话,我从心底信服你,但兵事最危,慈不掌兵的道理,你应该知道吧!”
“慈不掌兵,嗯,这个道理我懂!”
“好,你既然懂这个道理,我就不多解释了,你还应该知晓一个道理,那就是为我所用,简单的说,就是能用则用,不用则毁!”
不用则毁,萧湘怡不同意这个观点,她觉得牧津云太偏激了,一个毁字,将会造成多少杀孽。
萧湘怡蹙起秀眉,认真看着牧津云,心里面疑惑不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化的这么大,从无德有仁变成无德无仁。
看来,要想把丈夫改造成有德有仁,对于自己和子嫣姐而言,任重而道远!
说来也是奇怪,即使二人三观如此不和,萧公主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牧津云,而是一门心思的打算改造丈夫。
非要找个理由解释她的行为,也许只能说,爱和缘分是人世间最难以理解的词汇。
“公子,为我所用我赞成,不用则毁,我不可能同意。”萧湘怡平静的说道,声音柔和,但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
牧津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好,随你!”
转头对宫少雪吩咐道:“雪儿,把凤车准备好,我们回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萧湘怡叹了口气,沉思片刻后,传下将令受降。
山谷一侧的大山被人挪开,四州军士按照要求,列队缓缓走出。
和来时相比,队伍中多了很多伤员,轻伤者被人搀扶着,重伤者或被人背着,或躺在担架上,全都被带离了杀戮场。
明岚谷的外面是一片平原,不远处就是明岚城。
此刻,在平原大地上,一队队黑衣军束甲而立,旌旗在劲风中吹摆,寒光在锋刃上闪烁,肃杀之气伊然凝结在空。
黑衣黑甲是牧家军的标配,牧津云认为,黑色更能凸显庄重和威严,一只气势如虹的黑色大军,足以令敌人望而生畏。
在这一点上,萧湘怡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完全按照他的设想,对全军上下的装束进行了一番改造。
其实,萧公主还是很听话的,除了坚持施仁政不妄杀外,其他的事情,都完全顺着他的意见办。
当然了,牧津云也不是乱来,就拿黑衣军而言,这一片片黑甲军士,一个个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看着就令人胆战心惊。
四州军士败后得生,又亲眼目睹对手军容整齐,威风凛凛,士气不由得更加萎靡,如同柔弱的羔羊一般,任由他人的摆布。
黑衣军则是气势大盛,士气高涨,正如牧津云所料那样,他们缺的就是一场大胜,一次压倒性的胜利,足以令这只军队从匪变成军。
可惜牧老哥没有心情体会胜利后的自豪感,那个家伙正坐在凤车上生闷气呢。
一旁的宫少雪紧着劲的添油加醋,听得牧津云更加恼怒不已。
几个亲近的人都不好发言,表情悻悻的在一旁围观。
冥儿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不懂,也懒得去懂,小丫头偎在她爹身边,坐在那里昏昏欲睡。
萧恨风没有说什么,因为那个被责备的人是他的亲姐姐,而心怀不满的人是他亲大哥和亲嫂子,向着哪边都是罪,所以只能选择装糊涂。
门萝兰没敢说什么,因为起因是她大姐开的头,她总不能反对自己的姐姐吧,所以发几句牢骚后,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赵慕苹没有说什么,因为这是大王的家事,大王在没有下狠心之前,他的家事最好不要乱掺合,所以同样选择了不说。
至于冉常,那是个打酱油的角色,老头半眯着眼睛,如同老僧入定般的踏实,这种事情他是肯定不会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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