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人被傅璟寒的人带出医院,没有人敢来多问一句,这医院就是傅璟寒的,谁敢多问?
傅璟寒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医院,脑子里一片混乱不堪,顾枝和可可的脸在他的脑海里交错着闪现。
他突然觉得心口痛得无法呼吸。
沈伊人说得对,对极了。
他有眼无珠,他造成了这一切的后果。
他凭什么……收拾她呢?
她是凶手,可他纵容了她,他不更该死吗?
傅璟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麻木的往前走着。
他补偿不了顾枝了,顾枝也不屑他的补偿。
因为沈随欢把顾枝的骨灰都带走了。
天地茫茫,寒风凛冽。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他一无所有。
即便有一个人,可是他的女儿不会原谅他。
这一辈子都不会。
他会断子绝孙的。
就算可可现在还小,难道她就不会有长大的那一天吗?
等到可可长大了,那就是她要为她妈妈报复他的时候。
他没资格自称自己是可可的爸爸,他不配。
沈伊人骂他是个变态,是个禽兽,很对。
他本来就是。
他承认。
真的,他承认了。
“傅先生。”倏然,前方传来一声轻灵动听的女声。
傅璟寒的脚步一顿,抬起死寂一片的双眼。
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前方的美丽女人,漆黑的双眸里倒映出那女人温婉丽质的面容。
他不认识这个女人。
他也没见过她。
不过,或许是他太敏感了,他觉得,这个笑得温和无害的女人,那双眼睛里藏着冷冽的锋芒。
她对他有敌意。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重生到盛如歌身上的顾枝。
她现在占了盛如歌的身体,盛如歌和盛如双两姐妹的容貌很相似,只是盛如歌昏睡了这么多年,所以皮肤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因为换了芯子的原因,那个柔柔弱弱的盛如歌,现在眉宇之间也带着顾枝惯有的冷艳和锋芒。
她穿着黑色的大衣,双手插在大衣兜里,脚上是一双马丁靴,扎着低马尾。
冷清,孤傲,与生俱来的那一种凉薄,几乎浸入了骨子里。
以前的她,明艳端庄,就是一朵灼灼逼人的牡丹花。
如今。
她整个人就那么随性的靠着柱子,懒洋洋的和傅璟寒打招呼,慵懒而贵气。
“你是谁?”傅璟寒盯着她,皱起了眉头,呼吸也在不自不觉间停滞。
这声音……
傅璟寒那粗沙到难听的声音,让顾枝的思绪一凝。
他的嗓子怎么了?
不过片刻的发怔,她又淡然了,他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恨他。
恨他不死。
顾枝展颜一笑,红唇启开:“傅先生,你好。”
“我想我需要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京城盛家的大小姐,盛如歌。”
她落落大方的笑着,把自己当成了真的盛如歌,走到傅璟寒的面前。
她率先伸出了手,友好而礼貌的和他打招呼。
没有人知道顾枝笑靥如花的伪装之下,藏着多少的狂怒和冰冷的恨意。
恨意像一根冰冷锋利的长钉,贯穿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身体里藏着的那些怨怒和恨意,在一点点的被傅璟寒唤醒。
她笑得更明媚了,平静地说:“傅先生。”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傅璟寒。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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