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溪姐姐怎的会伤得如此严重?”

  彩霞抓住老婆婆的手,语气急促:“婆婆,溪姐姐此番进京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儿,可不能耽误了行程,您快给我们想个法子。”

  余柠溪觉得彩霞这番话太过鲁莽,讲手覆在彩霞的手背上,安抚的拍了拍:“我没事,既然已经受了伤,那就得接受,关是着急能有什么用。”

  “这倒是叨扰婆婆容柠溪在此处逗留一些日子,柠溪感激不尽。”她想起身像老婆婆道个谢,却发现伤口咧的生疼。

  老婆婆也不忍心看见余柠溪这个模样,叹了一口气:“你呀,就放宽心在这儿住,别的都不用你来操心,伤养好了比什么都强,再说了,你可是在我的院子里受的伤,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气氛温馨开来,几个人乐乐呵呵的说了会话,余柠溪就听到从外头传来几声怒骂,和什么东西摔碎的声响。

  彩霞这才跟恍惚想起了什么似的:“哎呦,怎么把他给忘了。”也没和余柠溪说出了什么事,神秘兮兮的就跑了出去。

  余柠溪受了伤,行动受阻,自然是着急坏了。婆婆将她扶起来靠着软枕,余柠溪这才看见彩霞就往自己刚才摔的那地窖里去了。

  “她怎么跑哪里去了,潮湿阴冷的。”余柠溪接过婆婆递过来的一杯热水,轻轻的问道。

  老婆婆却有些答非所问:“这个小丫头啊,别提有多机灵了,鬼点子也多,整天就想着怎么惩罚我这个贪财好色的儿子。”

  彩霞提着油灯小心翼翼的走下了地窖的台阶,凑近一看,那男人被五花大绑的躺在地上,一瞧就是用尽全力也没挣开彩霞的束结。

  “行了,你也别费劲了,这个绳结可是我在青楼里的时候和打手们学的,平常人根本就解不开,向你这种废物就更不可能了。”彩霞现在离男人几尺外的安全地带,一边抱着膀,一边对男人冷嘲热讽。

  要说现在已经是初夏,外头温暖的很,这地窖里却阴冷异常。彩霞打了个哆嗦,可不想再这看着这个男人了,起身就要离开。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我的小媳妇呢?”男人的一连串问题让彩霞啼笑皆非,她刚要离开,就被这几个问题逗得哈哈大笑。

  “我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婆婆的家,怎么就成了你这个不孝子的家了。还有,溪姐姐早就心有所属,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说溪姐姐是你的小媳妇,怕不是喝醉了酒还没解呢?”

  男人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本就暴躁的脾气因为彩霞的几句话,若是没有绳子牵制着,估计彩霞就要被男人给掐死了。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张牙舞爪,以为把我绑了就能对你唯命是从?”男人经不起彩霞这几句嘲弄,气的脖子都红了。

  他又挣扎了一会,最后只能放弃:“这位‘女中豪杰’,我知道错了,你快把我放开,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孝顺我娘。”

  “你说的话我才不信呢,真以为姑奶奶我是一骗就上钩的小孩儿啊,呸!”彩霞照着男人啐了一口:“我才不放了你呢,你呀,就在这老鼠耗子堆里好好反省!”

  彩霞说完就做了个鬼脸,从地窖里出来了,任凭男人再怎么求情辱骂,也只留个背影。

  余柠溪恢复比预想的要更慢一些,两个月以后,她的脚才痊愈,与此同时,她也要带着彩霞离开了。两个月的生活乏善可陈,也有了难免的小插曲。

  因为老婆婆的心软,在关着儿子的第十天,夜里偷偷的将他给放了。那男人确实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但回来了,还轻薄了余柠溪。还好彩霞采果子回来的及时,一个锄头就将男人打的天旋地转。

  这回余柠溪也没看在婆婆的脸面心软,当即就让彩霞将男人送进了官府,凭借着彩霞的三寸不烂之舌,不费力气的就把男人关了起来。

  临行时,彩霞抱着婆婆不愿松手,哭的如同泪人一般。

  余柠溪倒是更为冷静些,面对这个对自己给予帮助的婆婆,她难免会想到曾经将自己视为明珠的祖母,心里更是浮现了酸涩。

  “婆婆,将你的儿子送入官府,不是我本意,我——”

  “送进去好!他也该被管教管教,我连谢你还来不及呦。”婆婆刚将彩霞安抚好,便转身回屋拿了一包袱的吃食,递给余柠溪。

  “彩霞还小,总是莽撞,又贪吃,你可要将她管教好好的,莫要在京城惹出事端,她这样的孩子,要不露锋芒。”

  余柠溪点点头,拉着恋恋不舍的彩霞,又上路了。

  京郊已经有两月无甘霖,张姥姥看着本就荒芜的田地里,生出来的庄稼都是枯黄的,面上便是难以掩盖的忧愁。

  自那日夜里张姥姥挥鞭怒斥儿子后,云飞就像模像样的读了几日书,张姥姥也不知道抽了那股子邪风,向邻里借足了盘缠,便让云飞进京赶考了。

  于是余柠溪和彩霞在酒楼里见到了“进京赶考”的云飞,钱袋子带的逍遥,身上却一本书没有。更没人知道为什么云飞要绕远路去京城,可能是为了一睹伯渊花魁的真容。

  张姥姥如今也并不在乎自己儿子到底去没去京城,她现在正为了肯定会颗粒无收的庄稼连连叹息。

  “总得想点出路呀,不然冬天可要吃西北风了。”京郊村口,几个在村子里有头有面的,就听着张姥姥在发牢骚。

  张姥姥大字不识一个,又莽撞,但却破天荒的热心肠,村里人都知道她是个里外如一的好人,自然就能说得上几句话。

  村里头的几位“长老”也是愁容满目,连连叹息。几个人相顾无言,约莫有一刻,张姥姥大喊了一声,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

  “呦,给我老头子下一激灵,你这是想起什么好事儿了?”

  张姥姥将几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嘘声说:“你们可知道,上京城的余家?”几个人互相对视,接连摇了摇头。【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