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柠溪在床前守了两天两夜,终于等到雪儿醒来。这时候是晚上,余柠溪刚用过膳,一个人拄着额在寝阁里侍候着昏睡着的雪儿。

  “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你才六岁,我也才八岁,说是来伺候我,其实连自己是个丫鬟都不知道,一直以为我是你的丫鬟。”余柠溪握住雪儿的手自言自语。

  “再大一点,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有些呆,又很冲动。你会保护着我,从来不舍得让我受欺负。或许那时候我勇敢一些,不也不会被赶出余府,我们就能一直像从前一样惺惺相惜。”余柠溪说着说着就被困意击败,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雪儿的手指微微触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以为自己已经下了地狱,在看到身旁的余柠溪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她太了解余柠溪了,一定是陪着自己太久,劳累过度了。

  她想试试起身,却发现下肢没有力气。雪儿忐忑的掀开被子,却发现两条腿的地方空空如也。这对她来说宛如五雷轰顶。

  红儿进来的时候,看到雪儿强忍着泪意。或许是怕吵醒余柠溪,红儿瞧瞧上前,双手轻松抱着仅剩上半身的雪儿,两人来到了红儿居住的小厢房。雪儿坐在木椅上,红儿就站在她面前。

  “雪儿姐姐,若是想哭,便哭出来。”红儿将帕子递给雪儿。

  “为什么,为什么小姐要救我,我明明比任何人都想死,现在的我就像一个怪物。”

  红儿蹲下身来,给雪儿擦了擦眼泪:“你是对于小姐很重要的人,在你昏厥的这几天,她不止一次的和我说,她宁可用自己的死来换你命。”

  “你不该妄自菲薄。”红儿话音刚落,余柠溪便破门而进。两个人抱在一起,雪儿哭的很是崩溃。

  这边,孟连奉了太子陈钦梓的命,太子奉皇帝之命,去这二皇子的府上搜查。皇帝身边的李潇然在一旁监督,沾着李潇然的“光”,陈一然也来凑了热闹。

  “陈钦梓,你不用大费周章了,在我的府上,你搜不到任何一件对你有利的东西。”陈夜莺挣脱侍卫的压制,咬着牙恶狠狠的陈钦梓说。

  站在一旁的陈一然不为所动,甚至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嗤笑:“二侄儿可不要说大话,这有没有还得搜完了再说。”

  陈夜莺听到贤王说的这句话,心底有些犯怵,面上仍旧不为所动。

  “贤王如今也落魄成这番模样,要靠自己的手下沾沾光才能进我的宅院,也好意思嘲讽我?”陈夜莺红了眼,拔出身旁侍卫的佩剑,直直要刺向陈一然。

  李潇然反应很快,几下便将陈夜莺手中的剑挑在地上,剑尖直指陈夜莺的喉咙,叫他敢怒不敢动。皇家侍卫不是吃素的,将陈夜莺和陈一然远远的隔开。

  孟连正在陈夜莺的寝殿里搜查,听着外头的喧嚣,到觉得有些无奈,他用剑挑起陈夜莺的锦被,仔细搜查了一番,在床榻上并没有看到什么僭越的玩意,反而是一些肌春丸。

  肌春丸,就是男女怡情之物,这倒是很符合陈夜莺的性子。

  孟连还想着偷两个给自家的太子殿下用用,刚伸出手就听到了屏风后传来侍卫的惊呼:“孟大人,这……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孟连闻声,来到了屏风后。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件皇袍,孟连仔仔细细的分辨过,绣花针制皆是皇帝用的礼制,是实打实的龙袍,镀的金线都是宫内绣房的手笔。

  孟连出来的时候,陈夜莺和陈一然二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嘲讽着,而一旁的陈钦梓显然有些紧张,当看见孟连手里举着皇袍的时候,还是惊呼了一声。

  “皇袍?”陈钦梓立马将目光转到陈夜莺的身上。

  陈夜莺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寝殿里会有皇袍,连忙说自己是被诬陷的,却受到了陈一然的讽刺:“侄儿不是刚说自己的寝殿侍卫严禁,没有你的允许,谁也进不去吗?”

  李潇然没有给陈夜莺辩明的机会,只是向皇家侍卫投了一个眼神,为首的一个侍卫紧紧束住陈夜莺,也不管他的挣脱。

  “二皇子自知这是死罪,同咱们这些下人辩明也无用,还是到皇上的面前去分个青红皂白!”说罢一行人就要押着陈夜莺走掉。

  陈夜莺也不是个笨的,想一想便知道,不是陈钦梓搞的鬼,那就是陈一然。心下推敲了两下,便知晓是陈一然所陷害的了。

  “陈一然,你好手段啊!”一旁的七王爷并不在乎他的揭穿,只是将手中的折扇打开,露出了隶书的两个字“清白”。

  为了不让陈夜莺乱闹,李潇然对陈一然耳语了一会儿,陈一然点点头,收起了折扇说:“好,为了让侄儿你死心,本王可以随你去御前对峙。”

  黄昏,金銮殿前。

  几个朝堂上为首的大臣坐在一旁,其中便有余柠溪的舅舅赵刚赵大人。陈夜莺跪在御前,身旁是站着的陈一然,李潇然站在皇帝的身旁,孟连将在陈夜莺寝殿内搜查出的皇袍递到皇帝的面前。

  皇帝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龙袍,继而勃然大怒。陈夜莺此刻还有理智:“父皇,儿臣是被陷害的,是他!”他伸出手指,指着站在身旁的陈一然,“是他陷害儿臣,您不要被他蒙骗了!”

  皇帝转而将目光移到七王爷的身上。陈一然还是一脸的无畏,只是上前拘礼后说:“皇兄,臣有认证,足以证明这件龙袍出于二皇子之手。”

  过了一会,侍卫拎上来一位少女和一位妇人,妇人刚上殿,就哭着求皇上做主。

  “你慢慢说,皇兄自会给你们主持公道的。”陈一然说着,目光却对准着陈夜莺,仿佛胜券在握。

  妇人拉着少女磕头,哭着说:“贱民从前是宫中的秀女,曾有幸为陛下绣过龙袍,出宫后在上京西巷开了一家绣房,凭着在宫里学的手艺赚了不少钱,和女儿过得很好。可谁知——”夫人转头看向陈一然,又看了看陈夜莺。【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