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星不出声，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慕言那么聪明，他不敢对她说谎。</p>
说出了一个谎言就要有用新的谎言来圆下去，他不敢对慕言再说谎了。</p>
慕言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p>
“顾寻谨胸口的伤是怎么来的？”慕言最想知道的是这个，那道伤疤她自己的观察过，要是再正一点就正好打中顾寻谨的心脏了。</p>
到时候这个世界上将会再也没有这个人。</p>
那一枪是谁打的。</p>
顾泽风说是她，顾寻谨却说不是。</p>
慕言是更偏向顾泽风说的。</p>
夜南星不敢说，也不能说。</p>
“是我。”他不敢说出真相，要是说了慕言肯定受不了。</p>
她那么爱顾寻谨，她接受不了这些。</p>
“夜南星说实话。”慕言看着他，眼里都是失望，她真的不希望夜南星再和她说谎了。</p>
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夜南星了，要是连他都要骗她的话，她就真的不知道要信谁了。</p>
夜南星看了一眼时间，朝着罗揾使了一个眼色。</p>
罗揾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用喷有桂花香精的手帕捂住了慕言的口鼻。</p>
只是几秒，慕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p>
罗揾将人抱在怀里，心里想的是要是慕言醒来，他肯定是第一个死的。</p>
“我会再次给慕言催眠。”夜南星开口，这一次他不会让慕言完全失忆，他要加深慕言的记忆，要顾寻谨杀害那个女人的记忆成为慕言的梦魇。</p>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再爱顾寻谨。</p>
罗揾抱着怀里的女人，她闭着眼睛，安静的模样比平时闹腾的时候多了几分温柔。</p>
“夜南星你挺自私的。”罗揾开口，他一直都知道夜南星喜欢慕言，从他第一次见到夜南星就知道。</p>
他看向慕言的眼神炙热灼人，只有是爱到了极致才会有这样的眼神。</p>
“我和阿言从小一起长大，我们说好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彼此。只有我才是那个对她最好的人，顾寻谨只会伤害她。”夜南星一直都觉得除了他谁都不会一辈子都爱慕言。</p>
他和慕言是许了一辈子的。</p>
他们是彼此的依靠，他们是两条相濡以沫的鱼，谁都离不开谁。</p>
罗揾不出声，他本人是站在夜南星这边的。</p>
顾寻谨舍不得放弃顾家，而夜南星为了慕言放弃了整个夜家，陪着她一起流浪，和她一起成为陈叔的人。</p>
这份感情是谁都比不上的。</p>
而顾寻谨呢，他虽然是用命在爱慕言，但他舍弃不了顾家，舍弃不了他的从前。</p>
只凭这一点他就比不上夜南星。</p>
罗揾自己也是一样的，他也无法为了慕言舍弃自己的家族，他无法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所拥有的全部。</p>
他能做的只是成为她的伙伴。</p>
罗揾沉默了一会开口说：“可是阿言愿意放弃一切跟着顾寻谨。”慕言也是爱惨了顾寻谨的。</p>
夜家的看着前方的路，黑夜的街道不像白天那般明亮，道路并不清晰。</p>
“阿言是被乞丐从垃圾桶里捡回来养大的，她从小无依无靠。她要是真的放弃一切跟着顾寻谨，要是顾寻谨有一天不爱她了，她就真的是一无所有，变成从前那个小乞丐了。”夜南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p>
他深知男人的心是多变了，他不想慕言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当成赌注。</p>
他害怕慕言输，害怕慕言放弃一切得来的不是幸福。</p>
与其那样，倒不如让他保护着慕言。</p>
他不要求慕言爱他，她只需要像以前那样就好，对谁都是薄凉的，对谁都没有爱。</p>
这样的慕言才是最幸福的，这样的她才不会受伤。</p>
“万一顾寻谨会爱她一辈子呢。”罗揾一向花心惯了，他能看得出来顾寻谨和他是不一样的。</p>
那个男人对慕言是真心的，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相反他看起来很深情。</p>
夜南星沉默的看着今天的夜色，夜色很深，如墨一般的夜，抬头都看不到星辰月亮。</p>
看来明天的天气不会很好。</p>
“只有我会爱慕言一辈子，因为我们离开对方就会死。慕言是我的命，但在顾寻谨眼里，慕言只是生活的调剂品。没有了慕言，他可以重新找个女人。”夜南星从后视镜里看着在罗揾怀里沉睡的女人。</p>
这个女人是他用命保护了十几年的人，早就成为了他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p>
这个女人是他的命一点都不夸张。</p>
而顾寻谨从小就生活在顾家，衣食无忧的他什么都不缺。</p>
他身边女人很多，只要他愿意谁都可以成为他的妻子。</p>
慕言的出现只是给他的人生多了一味调味品，慕言并不是他人生的全部。</p>
没有了慕言，他可以找其他的人来当这调味品。</p>
可他不行。</p>
“你们这些活在灯光下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下水道里面老鼠是怎么样活下去的。”夜南星自嘲般的笑了笑。</p>
过去的十几年，他们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见不得人，见不得光。</p>
罗揾的确不了解他们的生活，慕言从未提起过他们以前是什么样子的。</p>
现在听夜南星提起，他觉得他们的生活肯定是黑暗极了。</p>
不然夜南星也不会用下水道里的老鼠来形容他们。</p>
“顾寻谨和你是一样的人，而我和慕言是一样的人。你们的生活我们就是插，进去了也不过是局外人，我们永远成不了你们这种人。”夜南星之所以不回夜家就是他知道，就算是他从流浪儿变成了夜家的大少爷。</p>
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流浪儿，他的心不在夜家。</p>
他想要和慕言一辈子在一起，就是以家人的身份陪着她一辈子他也愿意。</p>
“可你总要听一听慕言的选择吧。”罗揾抱紧怀里的女人，说起选择好像他是和夜南星一起为她做出了选择。</p>
说完话后，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p>
他和夜南星是一样的，他们都没有给慕言选择的机会。</p>
他们觉得顾寻谨会伤害慕言，就强行将慕言带走，根本就不听慕言说了什么。</p>
他们早就提慕言自作主张的做了决定。</p>
现在她却道貌岸然的质问夜南星为什么不给慕言做出选择的机会。</p>
他这算是伪善吧。</p>
他和夜南星一样，都很自私。</p>
他们宁愿慕言没有爱，都不愿意看到慕言和她爱的人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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