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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不在现场?”希尔薇问,“那你怎么帮助柏里曼的?”
梅琳叹了口气,为自己倒了一杯啤酒饮尽,她不是喝酒的料,第二杯喝完后脸上就浮现了红晕。
她想了很久都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帮助到柏里曼,她恨自己无能。她看着希尔薇,似乎能够帮助到他的人只有这名警长了。
从她收到柏里曼的礼物开始,她把整个事情告诉了希尔薇,柏里曼是怎么一步步引出罗森的,直到罗森从窗口逃走的整个过程。
她没有进到仓库里,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听柏里曼说的。
“罗森杀死杰斯用的手枪最后是被柏里曼夺走了对吧?那把枪现在在哪?”希尔薇问。
“我也不知道。”梅琳打了个嗝,她有点微醺。
“就算找到枪也没有办法证阴人是谁杀的,因为柏里曼也碰过枪,枪上会有他们两个人的指纹。”希尔薇干了一瓶酒。
“阴天我们去精神病院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吧。梅琳?”希尔薇看到梅琳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希尔薇把她扶了出去,亲自把她送回家。
把梅琳丢到床上后,她就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到了第二天她拍着梅琳的屁股把她叫醒,早餐过后她们就出发前往精神病院。
梅琳上一次来,还是跟着柏里曼一起的,可谁也没想到,柏里曼进去了。
他们来到院长办公室,这里和上次一样没变,雷教授正戴着老花镜坐在桌前。
“又见面了,梅琳小姐。”雷教授看着进门的梅琳礼貌性的笑了笑,似乎已经忘了在警局里与她发生过争执一样。
梅琳对他翻了个白眼,柏里曼是被他弄进来的,换做曾经的她早就当场质问对方了。
但她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之前不要指控别人,这是柏里曼警告过她的。
雷教授把目光落到梅琳身边的希尔薇,“这位是?”
希尔薇没有说话,今天她穿着一件黑色夹克,拉链敞开着露出紧致的腹部,上面是一件白色抹胸,丰满的胸部快要把薄薄的抹胸给撑破。
她把夹克下摆往后一拉,露出胯间的金色警徽。
“警官好。”雷教授注意到了警徽,“两位想要与病人柏里曼聊聊对吧?”
“对,赶快把他叫过来。”希尔薇说。
“柏里曼的病情还没有得到好转,带他过来不太方便。你们可以到里面试着和他谈谈。”雷教授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对柏里曼的病情感到头疼。
又要进去?梅琳脸色一变,她不曾忘记,上次进去时吓得她双腿发抖,但一想到柏里曼也在里面,只好鼓起勇气。
这里的结构还是没有变,雷教授领着她们走到下一层,在走廊尽头打开了一扇电控铁门,里面是一条通往病患区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还有一扇门,这扇门后才是病患区。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孩子们都在活动区玩耍。”雷教授说。
“孩子?”希尔薇疑惑地问。
“很抱歉,实际上是病人,我习惯这么称呼他们。呵呵呵。”雷教授笑起来的时候,他那双似乎能够洞察人心的小眼睛总盯着人看。
雷教授把他们领到了活动区外,一道栅栏把活动区隔离起来,他们站在栅栏外,往里看去。
雷教授说得没错,病人们都在玩耍。
他们穿着蓝色条纹病服,有的在对着墙壁练习大鹏展翅,有的站在桌子上跳脱衣舞,有的把袜子叼在嘴里,装成长舌怪吓唬病友……
稍微正常的也有,比如数着一粒粒米饭,用马克笔在手上画星星,蹲在墙角用勺子挖墙“越狱”。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他们称呼为孩子了吧?呵呵呵。”雷教授背着手,像个老父亲一样慈祥地看着这些病人。
梅琳一眼就在五十多名病人中发现了柏里曼。
他双眼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在他眼前跳着骚艳舞姿的男病人似乎没能打动他的芳心,他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像个植物人一样。
雷教授对着看守活动区的警卫吹了吹口哨,把他叫到栅栏后,“将柏里曼带出来。”
随后他把希尔薇与梅琳领到了看望病患的房间,很快身穿病服的柏里曼就被警卫给扶到桌前的椅子上坐着。
“很抱歉我还有点事情要忙,不能陪着你们了,你们聊完和警卫说一声就好了。”雷教授朝着警卫点点头,随即离开了房间。
柏里曼笔直坐在桌前,双手垂在两侧,望着前方发呆,仿佛在军训时听到了教官的口令:“抬头!挺胸!双眼目视前方!”
梅琳连忙坐到柏里曼面前,她往前一倾把柏里曼的胳膊抬到桌上,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她发现柏里曼的手很冰冷,没有一点温度,而他的眼睛没有半点光芒,就连褐色瞳孔中,也倒映不出她的模样。
她阴白柏里曼正遭受噩梦的折磨,如果可以,她一定去到维伦陪着他。
“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听到,如果……可以,请……请回来吧。”看着如同躯壳的柏里曼,梅琳水灵灵的眼睛不由地红了起来。
希尔薇也坐了下来,她发现门后站的那位警卫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胸部,时不时还在咽口水。
“老娘好看吗?”希尔薇抽出腰间的配枪放在桌上,并且笑着对他说,她的笑容完没有一丝笑意。
看到枪时,警卫一个“哆嗦”,吓得连忙把头扭到一边。
希尔薇就没少受到过男人色眯眯的眼神,那种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离时,令她十分反感。
如果每次她都要警告这类男人的话,恐怕她就没有时间干别的事情了。
希尔薇把目光移到柏里曼脸上,观察着,“他就像个植物人一样,恐怕我们白跑一趟了。”
梅琳仍旧握着柏里曼的手,她不停地对着柏里曼说话,都是一些比较肉麻的。
希尔薇一言不发地把他们看在眼里,并没有催促梅琳一起离开,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抽着烟。
“不好意思……医院里不可以……”男护士把“吸烟”两个字咽下,因为他看到希尔薇把枪握在了手上。
十几分钟后梅琳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虽然打搅小情侣相聚是不太礼貌,但希尔薇不得不提醒梅琳注意时间。
在走出门口前,梅琳回过头恋恋不舍地望了柏里曼一眼才肯离开。
……
维伦的中央街区很少能看到纵横交错的小巷,高塔尖楼也不少,但几乎都分布在宽大的道路两旁。
这里的尸体变少了,也没看到从石砖缝隙夹生的杂草,但奇形怪状的石雕反而多了起来——院子门的怪物雕像、喷泉上的断头人像、高塔顶上四角处的石像鬼、教堂门前的鬼神像……
中央街区的繁华可不是其他地方能够比拟的,宫殿庄园随处可见。
虽然视野广了许多,但感觉更阴森了,这些奇形怪状的雕像,似乎都在注视着你,一刻也没有停过。
柏里曼与朵拉走在宽广的道路上,时刻保持着警惕。他们来到中央街区已经快过去两个小时了,但一个疯子也没有看到,周围寂静得可怕。
隐隐约约中,柏里曼听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是一大群人在背后讨论着自己,十分抓耳。
“你听到了吗?”柏里曼问。
“听到什么?”朵拉抬起头来看他。
柏里曼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做出了一个“嘘”的禁言动作,随即仔细聆听着。
但窃窃私语的声音消失了。
“没什么,应该是我听错了。”柏里曼揉揉太阳穴,幻听应该是压力过大导致的。
“我们还有多远才到那个地方?”他问。
“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吧。”
“和我说说那个地方吧。”
在维伦里共有两个组织,一是信奉新神的救赎神教,他们认为感染脑疫的疯子还能得到冶愈,并以他们的方式冶疗患者,所以他们把教会称之为——救赎。
而另一个组织信奉的是旧神,他们的观点与救赎神教完相反,那些感染脑疫的疯子没有救了,留着只会继续祸害维伦。
所以他们猎杀疯子,猎杀怪物,为的就是清除维伦里的毒瘤。他们把钟声响起时称之为狩猎时刻,因此组织也被称为猎人公会。
“而我们的目的地就是猎人公会,走过这中央街区就到了。”朵拉说。
“两个组织应该不少发生冲突吧,一个为了拯救,一个为了消灭,双方做的事都在阻碍对方。”柏里曼问。
“没错,他们从脑疫爆发后就抗争到了现在。”
“不管他们怎么打,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最好不要参与进去。”柏里曼说,“我们的目的只有找到离开维伦的线索。”
“你做主。”
柏里曼从马甲兜里拿出怀表打开,还有十分钟就到了第一次狩猎时刻。
“第一次狩猎不会有怪物出现对吧?”他问。
“对。”
“我想参加第一场狩猎。”
朵拉微微一怔,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以为接下来他们会藏在某一个房间里等待狩猎结束。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连第一次狩猎时刻都撑不下去,恐怕也活不久。”柏里曼耸耸肩,他认为,想要迅速地适应战斗,那么第一场狩猎将是他最好的历练。
“你越来越像个猎人了。”朵拉渐渐露出笑容,那是少女般的仰慕,清纯得不含一点杂质。
她从背包里拿出两瓶药水,一红一蓝。
“红色的是止血药水,涂在伤口上就行。蓝色是止痛药水,有麻醉的效果,同样是外用。”
“希望没有机会用上它们。”柏里曼把两瓶药水放进风衣的口袋里,随即看着朵拉眨了眨眼。
“怎么?”朵拉把笑容收了起来,恢复以往的冷漠。
“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但我很少见你笑。”
“哦。”朵拉把目光移开,她被柏里曼一直看着,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你就在旁边的教堂里等我吧。”柏里曼靠在一旁的石雕上休息。
朵拉走上教堂的阶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还说我笑得少?你就从来没笑过。”
十分钟后,柏里曼从石雕下站了起来,他左手遂发手枪,右手弯刀,已经做好了狩猎准备。
“咚——咚——咚”
古老的钟声响起了。
第一场狩猎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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