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不熟,我也不知道,可能吧。”她依旧否认,内心心虚地想起那天,令人脸红心跳的红痕。
他对人如此轻佻,还……
“阿焰,怎么突然走这么慢?”吴景界回头见他拉开一大截,问道,再往后看,瞥见了谢怀宁,心中了然,转头对赵煜道,“走快点。”
后面几个女生见他离得近,闭上嘴巴,没再讨论,许少婕转了话题:“怀宁,那个英语老师在几楼的办公室来着?”
许少婕同她的同伴都是文科栋的,他们打算去一个英语老师那里拿资料,正好遇上谢怀宁。
谢怀宁松了口气,笑道:“我们走这边的楼梯吧,英语老师的办公室从这边上去会近一些。”而且,从这条楼梯上去,她们也不必在跟在江焰背后,两全其美。
“谢谢你了怀宁,有时间再聊。”许少婕在办公室同谢怀宁道别。
“不走吗焰哥,还呆在这干什么,出去浪啊。”赵煜兴奋道,拾掇好书包,见江焰还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职高那帮小子要来干架,去不去看?”吴景界问。
“没兴趣,我在这里坐会。”他把玩手机,没抬头。
那边,谢怀宁站在走廊,背着手里的必背古诗文,回头见那帮人依旧在教室。赵煜出来时,同她打了声招呼,她淡淡笑着点头,心里却疑惑,江焰竟然还不离开。
还好她学习资料充足,便去了小杂物间学习,出来时已经接近六点钟了。进教室前,她先探头望一眼,里边空荡荡的,窗户映着夕阳余辉。
“谢怀宁。”低沉的声音悄然而至,江焰喝着水从教室门口进来,仰起头时,线条优美的脖颈上喉结清楚,“最近怎么都不跟我说话?”
“没。”她收拾东西的收略有些迟缓,蹲下身子,把今天用过的练习册塞回箱子,随着那小腿愈发接近,她捏着书的手不自觉发力。
江焰垂眸,她弯下的腰上,校服下两条浅色的肩带痕迹愈发清楚。他蹲下,在桌子底下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眸,“你还要蹲多久?”
她匆匆将书塞好,起立后背了包,书包带子被一股力扯住了,“江焰,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他问道。
她迟疑着回答:“我们不是同班同学吗?”他还想有什么关系……
“不,你不记得,你偷看我身体这件事了吗?”他一侧唇角挑起,手顺势沿着书包带子往前攀,“想得起来吗,罪魁祸首?”
“偷看”二字另她感到不适与窘迫,刚想重复一遍她并非有意,忽地记起什么,改口道:“我不是偷看,而且你那天对我,你那天……”她怎么也说不出那种话,小脸憋了一口气。
“我那天怎么你了,怎么不说清楚?”
“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怀宁伸手想夺走自己地书包带子,没成功,胡乱说了一句话,心里却底气不足。
“要再来一次,让你回忆回忆?”他细长眼尾上挑着,说着便要倾身,目光毫不掩饰落在她脖子上,另一只手作势按住她的肩膀。
谢怀宁如临大敌,担心历史重演的她下意识伸手去挡,手心传来柔软触感那一秒,她迅速缩手,她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唇瓣。
江焰笑意正盛,说:“谢怀宁,你这喜欢对我动手动脚的毛病,是不是该改一改了”
颠倒是非的家伙,她说:“明明是你先动手动脚。”柔软的声音蕴含一丝丝怒气。
“所以呢,我们都相互动手动脚了,为什么刚才你跟别人说,我们不熟?”他定定注视,特别强调了“互相动手动脚”这几字。
她心虚,低头望着脚尖,脖子根熟透,:“其实,严格说来,我们本来就不是很熟。”说着说着音量被他目光吃掉了。
“心虚了?换座位,你要不要和我同桌?”
“不行,”她态度异常坚决:“我还要和园晏同桌。”
“怎么,你是担心我太有魅力,影响到你正常学习?”江焰声音突然柔和不少。
“不是,是你太吵,我喜欢安静。”
“那我改名,就叫江……安静。”
她愣神一秒才反应过来,正好,他正好放开了她的书包带子,她得以脱身,“随便你。”
谢怀宁说完便出了教室,不再看他,脸上依旧火烧火燎的。
几天之后,新的座位表新鲜出炉,下午放学之后,同学们按照新的座位表移动桌子。
谢怀宁和江园晏照旧是同桌,不过不再是后排,她们被分配到最里面靠墙那组。
“怀宁,能让我坐过道这边吗,方便我一下课就冲出去,嘿嘿。”江园晏笑着道。
谢怀宁点头:“可以啊,其实我个人也比较喜欢坐在窗边。”累了时可欣赏窗外风景,亦能感受到清新空气的流动。
江焰和吴景界的座位依旧紧随其后,由于江园晏和她调换了位置,她的后桌,自然而然也变成了吴景界,想到这里,她说话声音不觉轻快几分。
“吴景界,我终于摆脱你了,回家该庆祝庆祝了。”江园晏转身道。
“嘿,你个天天就知道看黄色小说的人,我还庆幸拜托你了呢。”吴景界应声道,嫌弃瞥她一眼。
“你才看黄色小说,跟你强调了多少遍这叫言情小说好吧,说得你好像有多纯洁。”
这俩人真是对头,谢怀宁默默收拾书本,准备去小杂物间晚读,临走前听到赵煜跑过来,粗厚的声音很大:“焰哥,界哥,我觉得你俩应该换一换。”
“阿焰,你想换吗?”吴景界低头询问。
江焰望着斜对面的蓝色书包,笑了笑:“换什么,不用换,这样挺不错的。”
吴景界耸肩:“行,那别老搁这坐着了,去和十班的打球去。”
那边,江焰的回答不偏不倚落入她耳中,谢怀宁心情颇有些怪异。喜的是终于不用堤防他猝不及防的靠近,然而,莫名其妙的,一丝丝怅然若失感悄无声息蔓延。
第二天,谢怀宁在教室外面早读,铃声响起时,她回了座位。江焰正靠在窗户边,由于长得高,头部即将接触到窗户顶端,慵懒地嚼着口香糖。
她后面的那张桌子,赫然放着西瓜味的益达无糖口香糖,难不成他……又换到她后面了?
她收完了第三组所有人的练习册,除了……“江焰,交一下物理练习册。”她板着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在例行公事。
江焰从桌子里翻出崭新的练习册,递给她时,压低声音道:“谢怀宁,知道你舍不得我走,所以我搬回来了。”
她脸颊两侧淡粉,抬眼对上他的眸子:“谢谢。”仿佛完全忽略他讲的话。
“呀,吴景界你怎么又回来了?”江园晏放下包,回头质问道。
“关我什么事,还不是一位阿……”“焰”字还没出口,小腿被人踹了一脚,“还不是因为坐在过道旁边方便行动,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回到你后面。”
吴景界也很懵逼啊,谁能告诉他,一大早来到教室,就发现自己桌子被移了位——是什么骚操作?
“阿焰,你什么时候弄的?”训练时,吴景界问道。
“今天早上。”
“难怪你他妈今天这么早就奔去了学校。”原来就为了偷摸着做这事。
“你不也挺开心的?”
“什么?”
“你和江园晏。”他眼神意味深长。
“…………”
随之而至的期末考试结束后,万众期待的寒假终于到来。
九中学生的假期并不轻松,光是各科老师打印的试卷,整理起来,就有厚厚的一叠。
谢怀宁将资料收集好,放进书包里,然后整理出寒假需要完成的练习册,蓝色书包胀鼓鼓的。
她家距离九中大约一小时半的车程,坐着大巴车颠簸了许久,肚子翻搅得厉害。
好不容易挨到了家,她拖着厚重的行李,从拥挤的车站挤出来。
路边的一侧是遍地青菜田野,而另一边,便是参差不齐的楼房,新旧交杂,谢怀宁的家,便是其中一栋不起眼的两层半楼房。
她晕车,刚到家时,脸色苍白,肚子有些不舒服。
“回来了?”奶奶笑意不深不浅,“赶紧把行李搬上去,等一下下来一起帮你婶婶做晚饭。”
“知道了。”她应道。
奶奶走到另一个房间,面容顿时慈祥不少,“谢意啊,出来知道了,等一下再学习吧。”
“姐,你回来了。”谢意今年初二,胳膊细瘦,干爽平头,打了个哈欠。
“嗯,刚放寒假就在屋里学习,这么争分夺秒?”她觉得有些奇怪。
“我在玩手机……”说完,谢意裤兜里的手机消息提示音连响几下。
谢怀宁家里平时一共有,奶奶和母亲,一个叔叔,以及堂弟,一家人住在一间房,而她父亲常年在外地打工。
一般农村人都有好几个子女,她是少见的独生女,因为母亲朱秀音生她那年,村里计划生育抓得严,朱秀音被强制结扎,父亲和奶奶想让她再生个男孩的愿望落空。
为此,奶奶一直觉得这是一个遗憾,直到堂弟谢意出生,她才算放下了一个心结,但是,对待的两人的态度,差别很大。
这么多年,虽然谢怀宁自认为习惯了差别对待,但是有时候,心里还是会难受。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把自己份内之事做好。平时在家里,她会主动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包揽一大部分家务活。
晚饭时间到,桌上几样家常菜,一家人围在木制圆桌上,也有几分温馨。
“谢意,吃个鸡腿,你看看你胳膊都瘦成什么样了,上回我见你王叔叔儿子,比你壮好几倍。”奶奶一边说,一边夹了一只鸡腿放到谢意碗里。
“他那叫胖,不叫壮。”
“怀宁,要吃什么,自己夹。”朱秀音看着自家女儿的细胳膊道。
她扒着碗里的白米饭,点点头。
饭桌上很热闹,谢意是家里的宠儿,大部分时间,对话都是围绕着他进行展开,气氛好不活跃,谢怀宁插不上嘴,只是安静地听着。
婶婶突然提到她,“谢意,向你姐姐学习学习,寒假抓紧把成绩提上去,向她一样考上九中,听到没?”
“知道了妈,你这话说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他这个年纪,爱玩很正常嘛,”奶奶说,“也不能只是死读书,平时一句话都不说,想木墩一样,也要学做人,怀宁你说是吧?”
谢怀宁淡淡点头:“嗯。”
她知道奶奶说的是谁,她平时话少,难免给人刻板沉默——“书呆子”的印象。
“这个年纪,重心就应该是学习。”朱秀音不咸不淡插了句话。
奶奶撇嘴,“我看那刘大婶儿子,考上名牌大学不会做人,照样不是回来给他爸卖猪肉,一点出息都没有。”
谢意趁机对他妈说:“就是啊妈,考上名牌大学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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