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成说他肯定猜到是我把郑成亮给捞出来的,并且知道我上头有人了,并且来头还不小,是个翻云覆雨的人物,所以才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你是说他想求你帮他的忙?”
马有成摇摇头,说不一定是求我帮忙,也许是觉得我比他想象得还厉害,想缓解一下关系。
“那他还用得着破费那么多了?”
“你别忘了他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一团糟,他是把我当成救命稻草了,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王香草摇摇头,说:“这个我搞不懂。”
“他那人心理太阴暗,一次次往死里整我,老子就算是拿了他的钱,也不解心头之恨!”
“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我心里有数,该帮照应帮,但仇该报还是要报的。”
“这样斗来斗去的有啥意思?”
“女人家懂啥?”
王香草问孙常果这会儿去哪儿了,马有成诡异一笑,说他去哪儿了我先不告诉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王香草不想再说他们之间的破烂事儿,问还要不要去水库。
马有成说水库暂时不去了,孙常果本来想着请你跟另外两个人一起吃饭的,现在看来,不一定请得成了。
“为啥?”
马有成露出一脸狡诈,说先不要问了,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一看他那样,王香草就知道没安好心,劝他不要再瞎搞了,人家已经服软了何必继续不依不饶的。
马有成阴阳怪气地说是他自己挖了井往里跳,我又何必去拉他。
王香草被弄傻了,心里奇痒难受。
马有成沏了茶,跟王香草面对面喝起来,边喝边说着一些不关痛痒的话。
喝着喝着,王香草犯起懒来,靠在沙发背上打起了盹。
马有成说:“想睡就睡,等好戏开场了我再喊你。”
他这么一说,王香草反倒没了睡意,直起腰,说你这个人,到底想干啥?闷死个人了。
马有成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挂钟,漫不经心地说:“快了……快了,进展顺利的话,大戏应该已经开演了。”
“你这个没正型的老东西,再卖关子我就走了,回家睡觉去。”王香草说着,站了起来。
“别走啊,还要防汛值班呢。”马有成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她坐下。
王香草说我都一连好几夜没睡好了,回去好好补个觉。
马有成虎起脸,说你敢,你要是不值班,我立马撤了你的职,别看我把你扶上马,照应也能把你扯下驴。
“哎哟……哎哟,救命啊!快救命啊!”外面突然响起了呼救声。
马有成冷笑一声,说:“大戏开场了!”
他站起来,急匆匆走了出去。
王香草跟着出了门,这才看到竟然是孙常果站在那儿。
只见他双手扶墙,一脸仓惶,浑身瑟瑟抖动,鲜红的血迹顺着裤脚往下滴着……
“常果……常果,你这是咋了?”马有成大惊失色,快步走过去,站到孙常果面前。
尽管王香草知道这一切都在马有成的掌控之中,但看到孙常果如此的惨状,心里还是油然生出了一丝同情。
孙常果瞪大惊恐的双眼,乞求道:“老马……老马,快……快,快找车把我送……送医院……”
王香草走向前,弯下腰,惊诧地打量着已经被血洇透了的裤脚跟鞋子,问道:“你这是咋的了?谁……谁把你打成这样?”
孙常果摇摇头,回应道:“别提了……别提了,一言难尽呢,赶紧……赶紧找车过来。”
马有成问他:“你的车呢?”
孙常果说:“我没开车呀。”
马有成接着问:“你为啥不直接打电话叫救护车?”
“手机……手机丢了。”孙常果直了直腰板,接着说,“别……别叫救护车,千万别叫救护车。”
“咱这边又没车,咋能不叫救护车咋呢?你不要命了啊!”马有成担忧地喊道。
“不能让救护车进村,不能……不能,那样不好,影响不好。”孙常果断断续续说着话,气息越发急促起来。
“救护车啥影响?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倒是说啊!”马有成大声问道。
孙常果无力地摇摇头,说:“村长啊,你就别问了,赶紧给我找车,快……快……”
王香草弄不清孙常果究竟伤到了哪儿,只见鲜红的血液一个劲地往下流,地上的血越积越多。
她抬头望着马有成,说:“村长,别愣着了,赶紧联系车。”
马有成让王香草先把孙常果扶到屋里去。
王香草拿去孙常果的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他,一步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进屋后,孙常果脑袋一耷拉,昏了过去。
“坏了……坏了,孙支书不行了……不行了!”王香草惊慌失措地大声喊了起来。
马有成打眼一看,脸色跟着冷峻起来,说:“先让他坐到椅子上。”
王香草说:“他都人事不省了,咋能坐得住椅子啊?还是躺到沙发上面。”
“他身上那么多血,能到沙发上吗?”马有成说着,抓起一沓报纸,随手扔到了地上,说,“先让他坐那儿。”
王香草心头一梗,只得小心翼翼把已经软成面团的孙常果放了下去。
马有成拿起了手机,拨上120,大声疾呼:“赶紧派救护车来桃林峪村委,这边有一个人受了重伤,急需救治……”
见马有成收起了手机,王香草说:“他不是不让你叫救护车吗?”
“不叫救护车咋办?”
“你帮着找个便车就是了。”
“熊娘们儿,屁道理不懂!万一路上出了问题呢?”
“还能出啥问题?”
“死在路上了咋办?”
王香草没了话说,低着头,小声喊着:“孙支书,你醒醒……醒醒……”
喊了一阵子,孙常果慢慢睁开了眼睛,短短几秒钟,又无力地阖上了。
马有成对着孙常果喊:“常果,这到底是咋回事?要不要报案?”
“不要……不要,不要报案。”孙常果有气无力地说。
马有成问他:“都这样了,不报案咋行?”
孙常果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马有成说看来问题不大,头脑还算清醒,接着问王香草:“你能联系到他家里人吗?”
王香草说没有号码。
稍加思索,说郑成亮应该知道。
“那好,你赶紧打郑成亮电话,让他孙常果家里人,赶紧去县医院急诊室候着。”
王香草掏出手机,不等拨号,马有成朝着门外指了指,使一个眼色,暗示她到外面去打。
她只得走出去,到了南墙边,打通了郑成亮的电话。
回到办公室后,见孙常果已经趴在了地上,完全处在了昏迷中。
大呼小叫喊了半天,也不见回应。
正急得团团转,救护车哇哩哇啦开到了大门口。
转身往外跑,刚到院子里,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就急匆匆奔了过来。
进屋后,医生简单问了一下起来,再察看一番伤情,见是腿根部位被利器刺伤,血糊糊的啥也看不清。
有个人医生说,很可能是x丸破裂了,需要立即手术。
然后七手八脚把孙常果搬上了担架,抬到了车上。
车子发动,钻进车里的医生朝着外面喊道:“谁跟着一起去?赶紧上车,赶紧了!”
马有成说他家里人已经在医院里等着了。
医生说那也不行,万一路上出问题了呢。
马有成说我们俩都不是他的家人,再说了,这边还防汛值班呢,全村人的性命总比一个人的性命重要。
医生没再说啥,砰一下关了车门。
急救车鸣笛远处,驶出了村子。
一番惊吓,王香草彻底蒙了,等慢慢回过神来,她问马有成:“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好戏?”
马有成回一声是啊,这就是。
“你是咋知道的?”
“我神机妙算的呗。”
“都啥时候了,你还顾得上瞎忽悠?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马有成嘴角一抽,脸上浮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别问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不说我咋知道!”
马有成神神叨叨地说我估摸着主角快出场了。
王香草越发没了边际,满脸都是问号。
马有成却嘻嘻啦啦地吹起了牛皮,说我是不是也成仙了,竟然有了能掐会算的特异功能。
“你咋这样呢?不管咋说,都是一个村子的,人都半死了,你还顾得上说风凉话,心咋就那么狠呢?”王香草气哼哼指责起来。
马有成脸一横,说他这是自作自受!
王香草气不打一处来,懒得再跟他胡搅蛮缠。
马有成却正经起来,警告她说:“一会儿人来了,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把嘴巴闭紧了,装成哑巴,一定不要跟着瞎掺和,今天这出戏,我亲自来唱!”
王香草冷着脸说,我才懒得掺合呢,回去睡觉了。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
“为什么?”
马有成越发没谱了,说:“我这戏不能白演,需要观众来看。再说了,你不是想知道是咋回事嘛,等看完后你就懂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