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一眼王香草,叫魂一般喊了起来:“你魂被鬼勾走了吧?看看你那个熊样,咋能干大事?”
王香草慢慢回过神来,问马有成:“你说偷羊的跟偷鸡的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呢?”
“要不怎么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傻瓜才那样想!”
“就这么一个屁大的小村子,一个晚上能闯进那么多贼来?又是偷鸡,又是摸羊的。”
“你也不想想,偷羊的为的是啥?”
“还不就是为了图财嘛。”
“那偷鸡的呢?偷了鸡为啥不带走?还要挂到我家大门上呢?你说他是为了啥?”
“倒也是,偏偏是我家的鸡,挂到了你家的门上,并且已经是连续两次了,这究竟是咋回事呢?”王香草瞪大眼睛傻傻地盯着马有成。
“我觉得有一点是肯定的,偷鸡的这个人一定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仇家,最起码也是私下里跟我们有过节、有摩擦的。”
“那会是谁呢?”
“要是能让你轻而易举就能猜出是谁,那他还敢干吗?”
“这事挺吓人的,太可怕了。”
“怕啥?他这是在杀鸡给猴看,不会把人咋样的。”
见王香草低头不语,马有成就岔开话题,问起了许玉莲的事儿。
王香草火气腾一下燃了起来,“你还有脸问,都快被你给活活折磨死了!”
“有那么严重?不就是小事一桩嘛。”
“还小事?差点把命都给搭上了。”
“切,现如今的女人就是娇气,想当年,我老婆一连流了三个,愣是连地里的活都没耽搁。”
“你老婆当然不一样了,在你手里,她就是个生孩子的机器。”王香草翻着白眼说。
王香草不想再跟他扯那些没用的,拿着许玉莲的事儿发泄起来:“你做下了孽还得让我去受罪,眼看这那小媳妇身体出了状况,我只得跑到了镇上的医院,死皮赖脸地去求大夫。你倒好,没事人一般,在一边瞧起了热闹。”
“我也盼着她快些好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便出面,一旦插手,那就等于承认是我干的了。”
“你还不承认?”
“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喝醉了,啥也不知道了。”
“装……装,你还装!别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人家又不傻,心里清楚着呢,只是给你留面子罢了。”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是咋回事了?”
“当然了,你以后还是对对人家好一点儿吧,要不然她跟你没完!”王香草威胁道。
“她一个小娘们家,能拿我怎么样?”马有成目空一切地说。
“这事可不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忘了,证据握在人家手上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韩大双是个啥人,打小就是个二愣子,你可得提防着点儿,要是真的让他知道了实情,你这条老命也难保!”
“那倒不至于,我的命没了,他的命还能保吗?”
“你那是在犯罪,去法院一告,那你马有成下半辈子就得去大牢里呆着了。”
“切,我马有成一辈子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能在一条小阴沟里翻了船?”马有成为自己打起气来。
“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些好,可别等吃了亏才知道晚了。”
马有成后仰着身子,眯起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正经说道:“香草啊,我身边也就你这么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了,我求你一件事,你得尽快帮我去办了。”
“啥事?不是让我去杀人吧?”
“你把老马看成啥人了?我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也不至于坏到杀人的程度吧。”
“那你说,让我帮你干嘛?”
“你去把我家的那条毛巾和酒杯拿回来。”
“啥?”
“就是那个小媳妇从我家偷去的两样东西。”
王香草一听这话,心里就有数了,他就是糟蹋许玉莲的罪魁祸首!
他想的也太简单了,那两样东西是许玉莲冒死偷回去的,那是铁证,怎么能随随便便还给他?
想到了这些,王香草弄出一副不明表里的表情来,问:“毛巾,啥毛巾?”
“你装傻呀?”
王香草摇摇头,叽咕道:“我真的不知道。”
“哦,她没对你说是吧?”马有成眼珠一转,轻描淡写地说,“那天她醒过来后,顺手拿走了我家的东西,你帮我给要回来。”
“又不是啥值钱货,要啥要?”
“不是啊,你婶子是个守财奴,万一回家后发现家里少了东西,肯定要问我,我没法说呀。”
“你如实说就是了。”
“那不是自找麻烦嘛,你肯定会往歪处想,万一再去跟韩家小媳妇闹,那可就坏事了。”
“骗鬼吧你!”
“你说,到底帮不帮我?”马有成虎起脸,说,“你要是不帮,我亲自去她家拿。”
王香草心里犯起了膈应,这个老东西心狠手毒,万一真的去了,还不知道会干些啥呢。
思来量去,她只得答应了下来,说找个恰切的机会,想法让小媳妇自己拿出来。
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汽车鸣笛声。
“一定是派出所的人来了。”马有成说一声,起身迎了出去。
王香草起身就朝外走,却被马有成挡在了门口,对她说:“我手头还有要紧的事儿,你等一下,帮着派出所的人了解一下情况。”
“我算个啥呀?你还是安排别人吧。”
“你看看你,一到关键时刻就缩头,你当干部的事儿镇上已经决定了,就算是提前进入角色了呗。”
王香草还想说啥,话到了嘴边,不等说出来,派出所的人已经进了屋。
打眼一看,正是上次来蹲点破案的小魏跟小胡,王香草便冲着他们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进屋后,马有成把村里失盗的情况大体说了一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王香草,对她说:“这上面就是昨天失窃的那几户人家,你协助着他们去了解一下情况。”
然后,又转上两位民警,说,“今天县里来人调研脱贫致富的事儿,我就不陪你们了。”
两位民警跟马有成寒暄几句,便随着王香草去了失窃的几户人家。
他们挨家挨户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情况,又拍了些照片,然后就对王香草说:“昨夜里丢羊的不只是你们一个村子,还有六个村子也发生了类似的案件,外贸过去看一下。”
然后就开车离开了。
王香草送走他们,去了许玉莲家。
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得想办法把马有成的东西从许玉莲那儿要回来,她拿走手上又有啥用?
要是真的去告了马有成,那也白搭,老东西肯定会说是“黑衣人”投的毒,与自己无关。
他是村长,办案的人能不听他的?
那样的话,反倒把许玉莲的事儿给抖落出去了。
到了门口,见大门紧关,王香草喊了起来:“玉莲……玉莲,开门呢。”
“哦,是王香草姐吧,你稍等啊。”许玉莲答应着,踢踢踏踏从屋里走了出来。
开了门,看上去许玉莲气色不错,笑着说:“我就知道姐会来的,快进屋……快进屋。”
“可不是,不过来看看你心里不踏实。”
“那你就天天过来陪我,好不好?”许玉莲牵起王香草的手往屋里走去。
进屋后,王香草问:“你吃药了吗?”
“嗯,吃过了,都是及时吃的。”
“那就好,你觉得今天咋样了?”
“好多了,连走路都觉得不碍事了,跟以前差不多了。”许玉莲边说边大幅度扭了扭身子。
“光说不行,我得亲眼看看才放心。”王香草说着,拥起她的胳膊就往里屋走。
“不用了姐,真的已经好了,让你看那儿,怪难为情的。”许玉莲面露羞涩地说。
“这时候你知道难为情了,前两天那个样子,可啥都顾不上了。”
王香草说着,双手搂着她的肩膀,进屋察看起来。
见许玉莲身体基本恢复了正常,王香草总算放心了,看来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
“姐,好了没有啊?”许玉莲见王香草发愣,问了一声。
王香草说:“嗯,好好的了,你就放心那,就像胡仙姑说的那样,明年一准生个龙子。”
“那敢情好,俺婆婆恨不得立马就能抱上孙子呢。等黄牛回来,我们就可以造小黄牛了。”
“黄牛是谁?”王香草好奇地问。
“还能是谁,俺家那口子呗,我给起的外号。”许玉莲娇滴滴地说道。
王香草边帮许玉莲穿衣服边问她:“准生证拿到手了吗?”
“还没呢,可那个……那个老坏蛋说已经办下来了。”
“证没拿到手,那可不能急着生,万一再有特殊情况呢?”王香草脸上掠过几丝焦急。
“倒也是,可闹出这码子事来,我也没法去催着村长办呀。”许玉莲为难起来。
王香草皱起眉头想了想,说:“我觉得吧,事情已经这样了,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折腾了,就当啥也没发生过。毕竟大权在他手里握着,不说别的了,单是准生证这档子事,他就能拿你一手。”
“姐的意思是……”
“他要是拖着不给办,你还能生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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