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成坐到沙发上,耷拉着脑袋,自言自语起来:“难道是我喝晕了头,糊里糊涂就干傻事了?不对……不对,确实是有坏人闯进屋里了,他不但对你动了手,还用刀子顶着我的脖子呢,我喊了一声,才吓跑了。”
“别演戏了!”
“韩家媳妇,我真的不是演戏。”
“那好吧,我这就去找我表哥去。”
“唉,你就别闹了,闹来闹去对你有啥好处?你还年轻,路还远着呢,不管孩子是谁的,一旦让传出去,韩大双都不会要你了,你只能挺着个肚子回娘家,以后还咋做人?”
许玉莲心里打了个哆嗦,泄气了,“那该咋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孩子打掉,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跟啥也没发生一样,你看好不好?”
“可……可万一有个好歹,还不把韩大双给毁了呀。”许玉莲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帮你想想办法,保证不会出啥问题,村里那么多女人都做过,不是都好好的嘛,你先回去,等我安排,好不好?”
“你可要说话算数,要不然,我就只能去找表哥了。”
“放心吧,我好好琢磨琢磨,一定帮你想个最好的办法。”马有成连连点头答应着。
许玉莲这才擦干了眼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村委会。
……
王香草听了许玉莲的故事,心里盘算着:这事肯定是马有成在作孽,怕惹起乱子,才编瞎话来遮掩。
这个老东西,连人都不会做了,还怎么当村长?
往深处一想,不寒而栗,那个拨门撬锁的歹人会不会就是他?
“姐,这事也怪我,不该去他家,更不该陪他喝酒,可不喝又不行,万一不给办准生证呢?”
王香草回过神来,问她:“你怀疑他下了药?”
“我觉得是,喝了几口酒就啥都不知道了。”
“可他用的是啥药呢?咋就那么厉害呢,难不成是老话里说的那种‘蒙汗药’?”
“谁知道呢,对了,他给我的那条毛巾闻起来香喷喷的,有股很冲的香水味儿。”
王香草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许玉莲:“你真的从他家偷回了那条毛巾?”
“嗯,不光毛巾,还有酒杯。”
“你倒是蛮有心计!”
“醒过来后,我觉得不大对劲,拿着兴许能有用,趁着他不注意,就偷着带了回来。”
“你真的想找人化验?”
许玉莲摇摇头,说:“我只是吓唬吓唬他,哪有啥表哥啊。”
“那……那东西你放哪儿了?”
“放大橱里面了,用好几层薄膜包严实了,保证一点味儿都跑不出来。”
“哦,只要放好了就行。”
许玉莲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大橱那边走去。
王香草喊住她:“玉莲你干啥去?”
许玉莲回过头说:“我拿给你看看。”
“还是别拿了,我都怕被熏迷糊了。”
“确实是厉害,人就跟死了一样。”
王香草不再说话,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看来马有成这个老东西真的不简单,原来只觉得他是个地头蛇,借着手中的权利沾点便宜,想不到他竟然搞出这一套来,这可是在电影里才有的场面。
不可能吧?
这也太严重了。
对了,会不会还有另一种可能,万一是这个小媳妇跟别人私通,怀上了孩子,故意栽赃陷害呢?
“姐,你想啥呢?”
“我在想那到底是一种啥药,咋就那么厉害呢?”
“大概就是那种蒙药吧?”
“你咋知道?”
“我猜的。”
王香草叹口气,说:“算了,不去想它了,现在要紧的事你把身体养好。”
“姐,你说我该不该去告他?”许玉莲突然问王香草。
“这事不能太草率了,想好了再说,马有成说得也在理,闹腾大了对你不好。”王香草沉着脸说。
“俺就是觉得对不住这一家子人,那个坏了良心的,把俺一辈子都毁了。”许玉莲又抹起了眼泪。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王香草觉得后一种推测是不可能的,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娘们,咋会有那么恶毒的心计呢?
王香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要是报了案,那就等于把事情喊出去了,你男人、你婆婆知道后,还不得把你逼向绝路。”
“是啊,那样的话我怕是也活不成了。可……可要是不揭发他,让他没事人似的,心里面又不甘。”
“别想多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当啥也没发生,踏踏实实过日子就是了。
再说了,你已经拿了他的钱,意思就变了。”
“变成啥了?”
“这不明摆着嘛,他要了你的人,你要了他的钱,这不成买卖了吗?”
“那我不要他的钱了,退给他就是了!”
“好了,你听我一句劝,千千万万别再闹腾了,光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这可不是好闹着玩的。”
许玉莲彻底软了下来,呆呆坐着,半天没说一句话。
王香草又帮她打扫了一下屋里的卫生,就对她说:“玉莲你也不要多想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埋得越深越好,知道了吗?”
许玉莲点点头。
“那你上床睡一觉吧,我去看看坡下的麦子。”
“嗯,你去吧。”
“有空我再来陪你,自己要好好的,别让姐担心,记住了吗?”王香草临出门前,再次叮嘱道。
许玉莲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来,说:“你放心吧,俺也想通了。”
王香草点点头,迈步出了门。
走着走着,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把马有成掀下台去,自己来当这个村长!
她被这个想法刺激得热血澎湃,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麦田里的麦子长势喜人,麦穗硕大,籽粒饱满,已经有了成熟的颜色。
来来回回看着,心里油然有了成就感,李德福啊李德福,这一回我可对得起你了……
正美滋滋的想着,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那个死去的水管员胡老头。
为了这茬麦子的收成,人家连命都搭上了,一个从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人,竟然被“一场戏”送了命……
自己跟个杀人犯还有啥两样?
王香草内心煎熬起来,没有心思在看麦子,转身往回走。
路上,她有了一个想法——找个合适的日子,到水库边上烧一些纸钱,求胡老头饶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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