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玄砯崖也直视了她。</p>
狼小六点点头，眯了眼，看着他的脑袋言道：</p>
“毒针插在脑袋里，影响了脑神经，这才导致了癫痫病的发作……现在它已经开始四处游走了，不取出来，病症会越来越严重的……没想到在这上古的空间，竟已经有了这样高明的银针术。”</p>
“小六儿，你在说什么？”玄砯崖听着似懂非懂的。</p>
“……哦，没什么。”狼小六扯扯嘴角，“要在你脑袋上动动刀子，所以需要你绝对信任我！”</p>
玄砯崖和虎旋都又惊又懵，说不出话来。</p>
好半晌，玄砯崖这才点了点头：“去我府上吧，你还一次也没去过呢？”</p>
隐秘的东西，危险的操作，在外面毕竟也是一万个不放心！</p>
狼小六看看他，沉吟片刻，便答应了。</p>
临上车前，玄砯崖对着虎旋低低地嘱咐了几句，然后携狼小六上了车轿。</p>
安王府。</p>
除了守门的家兵，沿路几乎没有碰到什么人。</p>
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倒很精致……很有一番刻意安排的冷清味道。</p>
“喜欢吗？”玄砯崖似乎很紧张很忐忑，刻意找了话题来聊。</p>
狼小六扯扯嘴角，不置可否……因为矫揉造作的成分太浓——这不是真实的状态……但这一切与她又有何相干！</p>
“知道你不喜欢人多，所以让闲杂人等避开了。”玄砯崖只好自己解释上了。</p>
“谢了。”……此刻确实不想见多的人。</p>
玄砯崖的书房。</p>
外面，由虎旋带着四个府兵看守。</p>
里面榻上，狼小六和玄砯崖单独对坐。</p>
狼小六倒了一杯水，将一包灰灰绿绿的粉末倒了进去，然后递给了玄砯崖。</p>
“是什么？”玄砯崖接在手里，低声问。</p>
看着有些浑浊有些诡异的液体，他竟莫名有些发怵了。</p>
“麻药，你会昏睡……等一觉醒来，一切就已经弄好了。”狼小六安静地解释。</p>
“对不起。”玄砯崖突然说。</p>
什么？</p>
狼小六看他。</p>
“刚才，我不应该退缩……面对酆蚩的时候……虎旋都比我勇敢。”玄砯崖突然就有些羞愧地道歉了。</p>
“我也会害怕，人人都有害怕的时候……你能答应我不追究虎旋吗？”狼小六淡然地说，淡然地反问。</p>
“你说的什么话……我还要感谢他，让我的心得以挽救。”玄砯崖的话很真诚。</p>
“那就好。”狼小六看着他，淡然地笑。</p>
“你能守着我，直到我醒来吗？”玄砯崖似乎实在是心里没底。</p>
“在自己家里，也没有安全感吗？”狼小六突然觉得，生在皇家的玄猪猪，其实也算是可怜。</p>
“……说实话，除了你，我还真不敢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连续两位皇子都死在自己家里之后。”</p>
“连王……”狼小六问关心的事情。</p>
“短短十天时间，继那个被大卸了八块的连王死去之后，总共又有三个连王死了，其中一个就是他的真身……”</p>
玄砯崖有些冷色，却又淡然地回答。</p>
“能确定吗？”狼小六追问。</p>
“能！”玄砯崖很肯定地说，“连王好像遭到了整个江湖的追杀，而且每死一个就会被挂在府门前的旗杆上示众，赤身裸体……似乎是专门用来让人鉴定真假的。”</p>
难道是给我看的？……落木还是幽无际？</p>
但无论是谁，今后都与我无关了……</p>
狼小六顿时心中有些疑惑了，却也有了一种一件事情总算办彻底了的释然感觉。</p>
“父皇很恼火，说连王拥有替身，而且如此之多，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派人搜查他的府邸，果然搜出了他私开矿藏，私铸金币，跟江湖势力私下勾结的罪证，于是将他满门抄斩了。</p>
皇子们也受了父皇疑心牵累，被赶回各自的封地，严令无召不得进京。</p>
这还不算，朝臣们一致认为是江湖公然挑衅了朝廷皇权，于是父皇下令司寇府彻查此事……如今的江湖也开始山雨欲来风满楼了。”</p>
玄砯崖像说别人的事情一般讲述着。</p>
狼小六听着，面无表情，但内心还是有些触动的——</p>
惹了我，我只想杀一个人，却不料竟牵动了整个朝廷和江湖……若不是有人推波助澜，必不至如此……那么谁会是这个幕后推手？</p>
一个还是几个？</p>
有意还是无意？</p>
“那你还刚刚去王家主寿宴……不知道避嫌吗？”狼小六想起先前的事，就笑着问一句。</p>
“有些事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得开的。”玄</p>
砯崖苦笑，“沐王，连王死了，父皇更加不会相信任何一个皇子……现在轮到我和兰王处在风口浪尖上了……”</p>
“人人都唯恐躲之不及，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以此证明你心底无私无畏……剑走偏锋，要么大利，要么大害……不错！”</p>
狼小六明知道玄砯崖一直在装傻，却还是忍不住为他的算筹点赞。</p>
生存还是毁灭，如此算筹是最基本要有的技能啊！</p>
“知道瞒不过你，也没想瞒……这才是真正的玄砯崖，玄小六……是不是很可怕，很失望？”玄砯崖再次苦笑，将杯子里的药一饮而尽。</p>
狼小六只是扯了扯嘴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我会守着你醒来。”</p>
玄砯崖昏昏然睡去。</p>
狼小六将自己的小小匕在火烛上反复地仔细地烤过了，拿在手里看……早在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就感觉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充作手术刀来用。</p>
事实上，在这上古的年代，恐怕也没有人能为她制造一套完美的手术用具出来……幽无际或许可以……但他……何况一直也没有机会。</p>
幽无际给她腰带的场景便浮现了出来。</p>
身体里的痛突然剧烈起来，一身冷汗倏忽来袭。</p>
她便知道，是因为她想起了幽无际。</p>
赶紧摇摇头，强行甩开了记忆，坐下来，将心神放空……也稍稍平复一下剧痛无比的身体。</p>
过了半晌，这才重新继续。</p>
“烂木头，守着！”</p>
为防万一，她还是将烂木头放在了旁边的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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