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青水宗山门热闹,打东南面腾云而来几位神仙,正是青木宗的公羊玉以及离人简,青山宗的虞山吴以及一位文弱的少年。至于青水宗前些日子才是三宗聚首,故而这几位看守山门的小修士也是认得这几位老神仙,当即远迎,“见过前辈。”不过这几位神仙却是好大的架子,过山门却不止步,对这小辈的问候也是视若无睹,竟直从山门之上掠了去,直入青水宗南山。
虞山吴哪里有半点前辈的气节,坐立南山青石上,仰天长呼,“南山老儿,何在?”俗话说,入门便是客,可这位客人的一句“南山老儿”就可听出这是一位来者不善的客。犹记前些日子南山三宗聚首的时候,这虞山吴还是对这位南山先生客气的很,一口一句南山道友,眼下却成了南山老儿。
一句“南山老儿”惹的青水宗大乱,南山之下尽数是这循声而至的青水宗修士,公羊玉没作声,倒是这一旁的离人简嗤笑连连,一指山下众多修士,口吐轻巧言:“一眼扫去,全是蝼蚁,清一色的喽啰,青水宗凭这等后生该如何立足三宗?”
恰好,南山药阁青丑在山中,听闻了不速之客,急忙出门打量一番,见他一手轻拄拐,行至南山这几位身侧,毕恭毕敬的行礼:“见过几位前辈。”青丑年纪不小,为人却始终是正直的很,以至于十里八乡、方圆百里的修士都愿称其一句活神仙,一手炼丹的本事也是了得。不过哪怕是这正人君子青丑也难得虞山吴的待见,只听虞山吴挺个大肚皮,斜视青丑,“你算哪根葱?南山老儿何在,此地还无你一介二把手说话的份儿,回去好生炼你的丹去,再过些日子,好生的效劳我青山宗。”
青丑当即脸色大变,猛撤三步,一指虞山吴,叱道:“看重你也是个一座山头之主,才是尊称你一句前辈,你这番话是何意?”
虞山吴当即戏谑几笑,却被一旁公羊玉抢了先:“青水宗,南山宗主可在,还望速速来此一叙,此事可是事关你青水宗的存亡,你区区一山前辈,能担当的起么?”公羊玉的话有如一把软刀子,不动声色的将这青丑给刺的遍体鳞伤,一来说明了来意,二来这青水宗存亡的帽子青丑委实扣不起。
正当青丑为难的时候,北山飘忽一句:“南山前辈近日顿悟,风波庄内修行哩,特意交代无论何人来此也是闭门不见。”
说话此人正是临风前辈,临风所至之处皆是一股书卷气息,和睦的很,虞山吴听了这话后,不动声色的与一旁纹丝不动的少年对视一眼,于是诧异询问临风:“顿悟?南山老儿数日前不才是从顿悟之中醒来,怎么又是顿悟,这次顿的是什么悟,该不会是这一宗之主知晓犯了大忌讳,不敢出门见吾等罢。”
临风与青丑截然不同,数百年来青丑向来是与这炉火打交道,故而这性子也是刚正不阿些,而这临风数年来乃是与书卷过活,这心性也是了得,哪怕是听了虞山吴这厮的这番话,依旧不怒反笑,抖落几番袖袍,轻咳两声,续道:“虞宗主有所不知呐,南山宗主的性子可是琢磨难定,自打前些日子三宗聚首之后,时常寻不见踪迹,哪怕寻见了,也是一脸愁容,好似遇见了甚不可解的事一般。险些忘了,偶尔能再日暮之际听其风波庄中散出真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云云’,只不过我等一介凡夫俗子不明其中深意,也是从不过问。”
位于虞山吴一侧的少年却是横眉一挑,反复呢喃:“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临风不经意瞥了一眼这位不曾见面的少年,遂是云淡风轻续道:“这不,前几日因灵璧镇一事出山,归山的时候领了那位名为贯丘元洲的前辈,好酒好菜畅谈了一夜,不得不说,那位天池邪人贯丘元洲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御剑阁那位身中公羊前辈一剑的池余道友,归山的时候可是生死攸关呐,却是被贯丘前辈一粒丹給救了回来。”
虞山吴舌桥不下,忙问:“灵璧镇之后,贯丘元洲来了青水宗,还吃酒吃肉畅谈了一夜?”
临风抿嘴,遂是一指风波庄,轻声细语说道:“哪里的话,据说是贯丘前辈说这风波庄上风光甚好,才肯下榻一夜。”
“之后?”
公羊玉蹙眉出言,临风听后对这公羊玉一耸肩,回道:“之后么,贯丘元洲前辈几进几出青水宗,说是要备甚丹,说是可返老还童,我与青丑老儿还不信,世间哪有这返老还童的丹,若是有他老人家怎么还称为老人家,一定是自身吃上几粒。”
青丑附和:“此话不假。”临风前辈说话的时候挺直了胸膛,续道:“虞宗主,难不成方才还当我一介青水宗二把手与你说笑不是,在下哪有这个胆子?”
“贯丘元洲前辈何在?”虞山吴隐隐不喜。
临风侧身一扫青水宗山水,“不知,前辈神出鬼没,谁能知晓他何时回风波庄赏景一番?”
其实,听临风说至此处,看似稳若泰山的虞山吴体内早是翻江倒海,本意与这公羊玉前来讨伐青水宗,谁料雪南山却是闭门不见,且在顿悟之中。起初,临风这话说出口时,虞山吴可是一个字都不信,毕竟凭借雪南山的城府能有这等对策也不为过,只是在听闻了临风直言不讳将这风波庄之上风景甚好一句给道出之后才是隐隐信了三分,毕竟一旁的少年曾于青木宗茅草屋外与他谈及过这青水宗风波庄的不简单,当年可是名气不小,许多风水大师勘了多日且同建之,眼下能叫这贯丘元洲过上一夜赏景也没什么说不通的地方。除此之外,令虞山吴担忧的还有另外一件事,乃是南山顿悟,起初是诧异,后知后觉是惶恐,倘若虞山吴真有如此慧根兼风波庄风水玄奥,以及这贯丘元洲的本事,此举踏如归真中游也并非登天之事,若是真到了雪南山出关那日,一身修为归真中游,再想将这青水宗收入囊下无异于黄粱一梦。
虞山吴是个粗鄙之人,说是粗鄙之人并不稳妥,应当说是个粗鄙且计较、粗中有细之人,期间早与身旁少年打扮的虞信然对视良久,只是这虞信然自始至终仍在挂念,“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么一句,好似这么平平无奇的一句话之中藏有甚参天的道理一般。
既是撩拨上门,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就好比,入了青楼寻欢,裤子都脱了,女子却来天葵一般,意难平。这位挺着大肚皮斜坐南山青石上的虞山吴长叹气一晌,与一旁公羊玉对视一眼,满含深意一问:“公羊道友,此事你怎么看?”
公羊玉并不似虞山吴知晓这青水宗风波庄之中秘辛,与离人简对视了一眼,后者嘀咕,“顿悟此事,是真是假,已是不可考究,只怕这万一是真,我青木宗叫人洗劫一番的冤屈谁人来填?”
公羊玉轻抿上唇,含首斜视虞山吴,“虞道友可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呐,今日你我为何而来难不成忘了么?”话罢,公羊玉一瞧这青水宗山水,啧啧称赞,一指林密伸出,呢喃:“瞧这西山松竹,前些日子聚首的时候可才不过半人高,这才几日,已有了这参天之姿,可畏呐。”一句说罢,虞山吴已是领会了公羊玉这一番话的深意,只瞧公羊玉行至临风身旁,悄摸一问:“青水宗的风水可还真是不错,只是这再不错的风水也有弊端呐。”
临风不解其意,“愿闻其详。”
公羊玉并未回话,而是莲步轻移至另外一侧赏景去了,方才出言的她此刻又有如一位事外人一般,只在走过虞山吴的时候,刻意轻踩了虞山吴的蟒靴,轻哼了一句:“虞宗主,你瞧见那松竹了么?”
虞山吴当即起身,一舔厚唇,怒指西山一片松竹:“风水,风水,藏风纳水,其中的门道晦涩难懂,虞某人也是半点不懂。虞某人以为,青水宗藏风纳水,藏的是败风,纳的是坏水,否则怎会勾连天池虎人楼三千将我青山宗与公羊前辈的青木宗洗劫而空,简直是有辱三教青城门的名声!”
“南山老儿却是闭门不见,难不成是心虚了不成,说甚顿悟修行,一片荒唐言,依我看来是这南山老儿自知犯了忌讳,眼下不敢出门才是!”
公羊玉不经意一句:“闭门不见,这可如何是好?”
虞山吴猛喝:“青山宗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是青水宗吃相难看,也莫要怪我青山宗不讲道义,今日南山老儿若是不给在下一个交代,就叫你这三教败类青水宗除名!”
其实,虞山吴怎能听不出公羊玉这狡诈妇人的话里圈套,这老妇好城府,自始至终好似个事外人一般,撕破脸皮的话全由虞山吴来说,而这可进可退的话全由她来说,届时哪怕真追究,公羊玉也可全身而退。虞山吴也是难做,倘若这个时候无人出言将这脸皮撕破,恐怕今日青水宗一遭算是白费。虞山吴一脸横肉,看似草莽,其实不然,喜好权衡利弊,更喜赌,此番出言也是在赌,一来赌的是这南山老儿没有这般慧根可一举连破归真中游,毕竟自家的爹爹可是窃了阳寿百年才是换来如今的归真中游,二来赌的是这青山宗与其的恩怨,不论南山入不入此归真中游,今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三来是赌这三宗地位,此番若是空手而归,他日再要将这青水、青木收入囊下恐怕更是登天之难。
拄拐的青丑与一旁仙风道骨的临风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后者佯出一副为难神色,轻飘飘的取出一剑,迎虞山吴而横身前,当即苦笑:“南山宗主不出风波庄,恐怕也是由不得各位胡来,毕竟青水宗不是一人说了算,乃是千百位修士的修行起居之处,倘若虞前辈今日非要讨一个说法,也只有此剑了。”
青丑如是:“三教之流,清心寡欲,三宗之中,我青水宗向来与世无争,各位都有耳闻,至于牵扯楼三千一事定是其中有蹊跷,只是如今徐秋不在此山,楼三千也无迹可寻,还不到水落石出的时候,若是虞宗主一心要问罪青水宗,怕是青水宗不应。”
公羊玉赏景嗤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奉劝还是速速将风波庄内的南山道友给寻出,否则青水宗当真可是危矣。”说罢,公羊玉与这一旁离人简会意一眼,当即离人简手取一柄长剑,横挥而出,一剑尽携返璞修为,惊天动地,直将这青水西山给削下了半个山头,俨然屋舍豕分蛇断,碎了一山。
仅一剑而已,青水宗惶恐,如临大敌,西山女修可曾遇见过如此一剑,纷纷是四散而开,弃剑不顾者不在少数,其实不怪这些女修,此剑委实太过凌冽,一剑之下已是伤残了数十位。
青丑勃然大怒,正要出剑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都挥舞不出,虞山吴不过两指轻夹,青丑一剑有如万斤附之,再难抽动半分。至于临风么,如出一辙,公羊玉背身打出一道清辉,直将临风前辈送下了南山,终究是修为差了一着,有如万里。
离人简戏谑一笑这西山流离失所的女修,得意极了,当即又是一剑直往北山顺劈而去,一剑落下,北山如是,偌大北山,一分为二,这一剑更是不讲道理,青水宗北山死残数百。
青丑须发皆怒:“离人简,罪该万死!”无奈,虞山吴在此,青丑不得动弹分毫,否则无论如何,这位暮年青丑哪怕卖上一身白骨也要与这离人简厮斗一番,不死不休。
虞山吴叹笑,听这迟暮之年的青丑实在聒噪,当即一指轻入其体,遂是天地清辉迸射而出,势如破竹,直将这青丑体内经脉尽数打断,不过半息,青丑横飞而出南山,“犹记青山宗有一位王不歪的门生,当其阳寿即近的时候,来青水宗讨上一条鱼儿都要受气,空手而归,如此清高的青水宗可有料想有今日这个时候?”
说罢,虞山吴迎风波庄怒斥一句:“南山,雪南山!不论顿悟是真是假,今日青水宗注定荡平,届时哪怕三教追究,也无后话可言,你青水宗勾连恶人楼三千,可是死罪!”
虞山吴一句罢了,又冷声与一旁离人简声道:“怎么,连出了两剑,却并未死上一人,太久不动刀剑,连这杀人的手段都是忘怀了么?”
其实,离人简哪里是忘却了这杀人的本事,乃是有意为之,正是这一言不发、独身赏景的公羊玉的招呼。虞山吴并未点破这一层,而是叱骂离人简,“离人简呐,好个离人简,都已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戏耍这等小心思不成,该不会是认为此番不杀青水宗一位修士,届时雪南山就不会追究你青木宗的罪?”
离人简支吾:“青木宗有何罪?勾连楼三千又不是青木宗,而是这青水宗。”
虞山吴讪笑:“那你为何不杀?”
离人简实在不知如何回,于是又提一剑,却是迟迟不下,虞山吴咄咄逼人,“莫非青木宗是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个罪名可是大了,往大了说,青木宗与这青水宗有所勾连,此番前来不过是逢场作戏,往小了说,青木宗窝藏私心,不费吹灰之力也想要分上一杯羹。
虞山吴又问:“若是难以下手,这便回去罢,区区青水宗而已,在下一人收拾足矣,就不劳烦青木宗了。”
许久不出言的公羊玉一对招子微微眯起,轻咬下唇,直道了一字:“杀。”离人简如释重负,正要挥剑而下的时候,公羊玉却又是拦住了离人简,一指虞山吴身后那片沿山而下的青水念叨:“虞道友,青木宗再不济也是削了青木宗两座山头,而青山宗却只听打雷不见下雨呐,若是这般,届时处置青水宗之时应如何是分?”
“早有听闻,青水宗这位南山道友,惜鱼如命,哪怕当年天池那位赫赫有名的姜某人来此讨鱼都是求了几个日夜。”
“何意?”
虞山吴不解,公羊玉却是“扑哧”一笑,“不妨青木杀人,青山吃鱼如何?若是虞道友不喜这鱼儿,也可杀人,吃鱼就由我青木代劳,如何?”
高手过招,点到为止。
虞山吴正若有所思这杀人与吃肉孰重孰轻之时,身旁的那位寡言的少年已是云袖出手,直往依山而下的水流伸出探去,约莫眨眼功夫,已是两条鱼儿手到擒来,少年交往了一条鱼儿于虞山吴手中,遂是自顾自的将这鱼儿给生生吞下了肚,虞山吴不晓得听这少年说了甚,当即也是一口吞了下,再是回首与这公羊玉一笑:“此鱼味甚好,不腥不咸。”
公羊玉破颜一笑,默不作声的与这离人简投去一眼,离人简会意,当即再出一剑,此剑与先前两剑不同,第一剑是斜入西山,第二剑是顺劈北山,眼下这第三剑却是横扫而出,不出意料,此剑一出,青水宗定是死伤数百。
忽。
正当离人简这一剑要血洗清青水宗之时,打青水宗山门外陡来破空一剑,穿林打叶声不闻,剑已横劈离人简。
一剑而至,一气呵成。
离人简气势滔天一剑此间已是掉落南山,与之一同掉落南山还有一臂,正是离人简挥剑一臂。破空而来这一剑颇是灵巧,竟又顺势而回,不多时,迎来了一位踏剑而行的女子,女子不曾落脚南山,哪怕瞧见了两宗的前辈也是御剑不下,甚连行礼都省了去,扫视一眼西山流离失所、惶恐万分的女修门生后,听其冷清一问:“离人简,你为之?”
池余乃是西山御剑阁之主,寻日里虽是清淡了些,不过再是如何清淡也难以容忍这旁人来西山作威作福。离人简脸色煞白,池余一剑,委实了得,此剑分崩离析尽出,眼下离人简体内已是翻江倒海,经脉支离破碎,而御剑而行的池余,脚下又是一剑疾出,意欲一剑除名离人简。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公羊玉,池余一剑自然是被挡了下,不过此间公羊玉的脸色才是难看,才是几日不见,如今这位女子的剑道已是如此凌冽,犹记当日灵璧镇凉府内可是一剑险些要了这池余的性命。
虞山吴倒是拍手叫好,“巾帼不让须眉。起初我瞧这西山女修还当这青水宗的女子尽数是些只会床榻之上妩媚呻吟的货色,草率了,敢情还有这么一位使剑的池余姑娘。”
池余脸色无改,听虞山吴续道:“不过今日哪怕是你也难挡问罪青水宗唷,若是识相,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到时跌了颜面,不好看。对了,若不是你那逆徒徐秋勾连楼三千,青水宗也不会如此难堪。”
池余侧过身子,自始至终瞧的人是离人简,依旧出言:“离人简,西山这条命替你记下了。”
后才是与虞山吴等人道:“南山宗主顿悟修行中,此事没个定数,不可听信楼三千一人之言,流言止于智者,倘若此事另有蹊跷,两位又能担当么?”
公羊玉搓捻发梢,玩味一句:“哼,笑话,徐秋勾连楼三千已是板上钉钉、确凿之事,不知青水宗何时能将徐秋交出,再请上贯丘元洲前辈于三教面前质问一番,想必那时水落石出应是不难。”
公羊玉早是怀疑徐秋的来路,先前山门外,自家公羊穿水瞧上那柄青石剑鞘的时候,公羊玉已是记在心头,只是后来此事牵连楼三千,才是作罢。再者而言,一介小辈从未崭露头角,为何初入青水宗就可技惊四座,称为这小辈魁首?尤其是青水宗之中一位小辈曾言,前日许久归来之时,还领回了两位姑娘,顾辞舟与小业,正是凉府中人,此事定与楼三千有所牵连,至于楼三千为何又将这徐秋给卖出,不可得知,但公羊玉以为,不论这干系是好是坏,是深或是浅,只要与楼三千三字有所牵连,这顶勾连天池恶人的名号就是摘不掉,名门正派,三教之流怎能容忍?
池余却罕见摇头嗤笑公羊玉:“倘若这是三教青城门的意思,也要忤逆而行么?”
虞山吴惊呼:“甚?”
池余御剑南山下,将青丑与临风二位轻迎回,丢了一句:“青城门苦逢春有言,‘此事有蹊跷’,各位还要一意孤行么?”
虞山吴立马迎上半空,“苦逢春是从马的师傅,也是你的师傅,可若凭这师傅关系今日糊弄我等,可是匡扶了这不正之道,届时青城门怪罪下来,恐怕就连你那位师傅也是要一并落马。”
池余并未搭理这厮,续道:“苦逢春有言,三宗之地有福地之气象,前些日子风雷齐聚,乃是仙人转世,故而明日花榜争席,应是会来不少人观望,到了那时,不妨将今日之事再细细说上一番,至于徐秋么,定是不会缺席。”
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虞山吴与这少年一言不发,倒是一旁公羊玉却是狡黠一笑,幽幽自道:“青水宗有着苦逢春,青木宗可是也有一位骑驴仙人,青水宗难逃一劫。”
公羊玉一改旧模样,“仙人转世,不知池余道友可否说的详尽一些,自家公羊穿水可是近日方入乘风中游。”
池余背身回西山,“暂无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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