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徐秋张口一句,姑娘轻声呢喃,“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方才还是清澈如水的眸子眨眼间已是星河其中,女子轻问:“姜道友,此言何意?”
徐秋不慌不忙吃了一口茶:“姜某人孤陋寡闻是个山野村夫,至今瞧过最远的水是九山十六江,登过最高的山则是眼下回稷山,不曾听闻、不曾遇见三宗修士,但姜某人认为三宗之流定是人上之人,瞧姑娘谈吐以及身后诸位衣着可看出。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言外之意乃是人生天地间,忽如远客行,在这行路途中无需惆怅,前路定有知你、懂你、惜你的人,或许早、或许迟。于修行而言,道理依旧,只顾修行便是,何必要给自身平添忧愁?方才听了姑娘一曲,委实惊艳,满座数十人,有人听出曲美,有人听故事凄厉,而姜某人听见的是姑娘冷清而又一腔热血的心肠,故而心生感慨,凭空随口说了一句,仅此而已。”
女子闻言,倒撤一步,与徐秋保持了三步之隔,遂是欠身一拜,沉声道:“姜道友,是你胜了,花月甘拜下风,若有良机,可来青城门寻我,若是有人阻拦,可将此玉牌取出,可直入青城门寻我,我名花外。”
说罢,花外女子从袖口之中取出一枚玉牌交往了徐秋的手间,徐秋方才并不在意,可忽瞧见这枚玉牌之后,错愕,此枚玉牌竟与先前弄云楼中那位姑娘交予自身说可保一命的玉牌竟是一模一样,徐秋担心有岔,沉神鹅毛扇之中瞧了一番。
徐秋若有所思的接过玉牌,忽冷不丁说道:“姑娘如此谦逊,想必一定是自家姐姐平常教诲的好。”
谁料,花外这姑娘陡然一愣,声道:“你怎知我有姐姐?”
徐秋当即明了,遂抹嘴轻笑:“在下会一点麻衣看相术,姑娘信么?”
忽然,花外身后又上来一男子,不解问她:“花外,这玉牌你怎生能随便交給旁人,还是这三宗之外的乡野村夫?”徐秋听闻之后,隐隐不喜,不过依旧是侧过身去不瞧这二位,他心知肚明,此间不是他说话的时候,如徐秋预料不二,女子并未搭理这位男子而是又与徐秋一笑:“见笑。”徐秋这才回过身来,回以一笑:“如此瞧来,这玉牌甚是珍贵,姜某人还是归还于你罢。”说罢,徐秋当真取出了玉牌,可女子已登空而去,留给徐秋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换了。”
说罢,女子乘风归去。
徐秋纳闷,徐秋已远去,余下的这几位却依旧是不懂分毫,徐秋与之几位对视,轻轻噢了声,心说六位乘风,不过尔尔。
徐坤眼下本不应出言,估摸着是受了余下几位三宗修士的指使,声道:“姜某人,即兴措曲么?”
徐秋笑回:“徐坤大才子,有何指教?”
徐坤一指回稷山头一匹红头大马,恐怕是谁家公子骑行上山,眼下留在了回稷山头,“谁人也不知晓何为即兴作曲,不妨你就这一马儿作曲如何?”
徐秋回以当年《瓶梅》之中的一段,当即有了主意,不过眼下缺了趁手的乐器,凭《瓶梅》之中记载,当年西门好友,冬野先生凭借一曲斑马可是声名鹊起。就在此时,鳖三罕见的阔绰起来,声道:“小子,此处有百般乐器,乃是本尊数千年来遇见的新奇玩意,尽数在此,你随意挑选!”
说罢,徐秋的鹅毛扇之中竟凭空多出了许多东西,其中有架子支撑而起的牛皮鼓,也有黑白两色的键式乐器,更有类似琵琶的五弦梨形乐器,好在徐秋都在《瓶梅》之中瞧过这些,至于弹奏也是略懂一二。
徐秋当即取出鹅毛扇,又从鹅毛扇中取出了五弦乐器,瞧他一手抚之,一手盘子,姿势与琵琶相差无几,一旁顾辞舟惊奇,水汪汪两眼不住的眨。
徐秋迈步上前,台下人如是:“嘶,你瞧这姜伯牙手中拨弄的是甚玩意,怎生如此新奇?”
另有一小儿声道:“管他是甚玩意,只要能奏出音律来便是好玩意。”
“嗯,此言不假,洗耳恭听。”
徐秋入座,刻意瞧了一眼正假寐的马儿,轻笑出声:“徐坤大才子为鄙人出了一道有关马儿的题,方才又言在下是个剽窃旁人词曲之人,既然如此眼下再剽窃冬野先生的一段,各位听好。”
说罢徐秋指间拨弄,低沉而有韵味之声缓缓传出:“野马,野马,你睡着了么?让我再看看你手上的尾巴,我不想去触碰你伤口的疤。”
“隔壁的戏子已经不能留下,谁会和你赤足天下?野马,野马你还记得我么,我是个心无旁骛的放马娃啊,是否也是个动人的故事啊。”
桃氏妇人惊呼,“此曲堪比九天玄音,看似朴实无华的词后却又动人心弦的故事,桃某人都隐隐觉得愁苦,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少年?”
一曲罢,满座齐声赞扬,唯独七人愁苦,除去三教之中的那六位,最苦的一位便是徐坤了,本以为徐秋会因这一匹马儿身败名裂,谁料这厮不光是没有身败名裂,更是声名鹊起。
徐秋摇头轻笑徐坤,“徐坤大才子,可还有题?”
徐坤认为徐秋运气好罢了,恰好碰见了他曾熟记的曲,当即又有了主意,这是个逆水行舟的主意,如若徐秋不下船,他便要下船的主意,抬手一指端坐的桃氏妇人,高呼:“我这马儿与这位前辈同时作曲,若可作出,在下从此再不踏足黑水集。”
临风勃然色变,当即冷声:“徐坤,天池之大,有些人你惹不起,你可知晓?”
桃氏妇人遂是不喜,可此间也未发作,她是先瞧了一眼徐秋,见徐秋依旧笑意满满,于是才道:“无妨,临风,今日只谈音律,无关其他。”
徐秋有些为难,毕竟若是将这桃氏妇人给牵扯进儿女情长之中有些不合适,可徐坤分明就是要难为自己,眼下若是推辞,恐怕正应了他的下怀。
徐秋思索一番:“临风前辈所言不假,曲乐本就是一消遣之事,又怎能将前辈给牵连其中。不过,既然徐坤大才子开口,盛情难却,姜伯牙也只好应下,只是这桃前辈不可消遣,在下斗胆,将桃前辈换为任何一位桃氏姑娘可好。”
桃妇人轻笑,“无妨,姜小友随意。”
说罢,只见徐秋收回了方才五弦梨形乐器,又从鹅毛扇中去搬出了一件黑白相间乐器来,徐秋端坐其上,“实不相瞒,这一曲也是借鉴于冬野先生。”说罢,徐秋轻轻落指,冰脆之音不绝于耳,连贯有如高山流水,云霄云雀成双结队盘旋而至,徐秋闭眸出声哼唱:“桃小姐,你从没忘记你的微笑,就算你和我一样,渴望着衰老。桃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像是浦南江村清澈的水。桃小姐,我也是个复杂的修士,嘴上一句带过,心里却一直重复。陶小姐,回稷山的夜晚时间匆匆,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柳叶烟。”
罢,徐秋停手,从袖间取出先前集市中从邋遢老头手间买来的十片柳叶,一手持筼筜,一手卷纸,遂燃之,青烟寥寥,陡然平添了几分倾慕而不得的无奈。徐秋佯望星空,低沉呢喃:“山河错落,再见你时,你已封锁了道友圈。”
念天地之悠悠,独愁然而涕下。
徐坤小儿不识好景,不解风情,当即呼道:“宵小,还不就擒,桃氏姑娘虽是有了,可高头红马又何在?”
徐秋轻言:“聒噪。”
说罢,徐秋轻吐烟,猛然又从鹅毛扇中取出一有如马头之物,奏之,声道:“我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这让我感到绝望!”
“嘶!”
“咕哝,咕哝。”
满座皆是舌桥不下的倒吸凉气声与喉间咕哝之声,约莫十五息之后,端坐桃氏妇人猛然惊醒,从方才徐秋描绘的八百里轻轻春野之中缓过神来,竟是娇羞一声:“好泼皮的少年,桃某人喜欢。”
临风一愣:“嗯?”
桃氏妇人这才恍然大悟,早已不在曲词之中,忙的轻咳两声,“好文采的少年,天池绝有。”
徐秋应声而下,并未回凳,而是径直走向了徐坤,讪笑两声,遂替他稍稍整理衣襟,轻声问道:“如何?”
徐坤眼巴巴的望了一眼身后的六位三宗少年,可三宗少年却是自顾自的喝茶吃酒,没有一人顾他,约莫三息之后,徐坤好似个不知回头的浪子一般,含首下山去,无论徐秋是如何的叫喊,他都不应。
徐秋幽幽心道:“蝼蚁也配与皓月争辉?”
满座皆是欢呼声,自徐秋之后再无人登台弹奏,纷纷是欠身前往徐秋身前一一套近乎。
有人:“姜伯牙小友,何许人也,想必黑水集回稷山因你词曲明日便会名噪天池。”
有人:“真乃我黑水福星也。”
有人:“徐秋小友,在下家中有八位女儿至今不曾婚配,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段三郎:“各位莫急,姜伯牙乃是吾徒儿,有甚事先与老夫交代,莫要打扰到我家徒儿清修。”
正当各位不信之时,徐秋轻唤了一声:“师傅,眼下替我好生甄选一番,具体是谁家姑娘,还望师傅明察秋毫。”
楼三千欣喜若然:“那是自然!”
段三郎与鳖三急呼:“还有老子!”
徐秋瞧这拥忙的三位老师傅,会心一笑,虽说这三位不是甚好人,可天池一行有了这三位才是有趣呐。
徐秋心头有事,方才燃起的筼筜柳叶烟儿不曾熄灭,徐秋已独自一人行至无人处,守得云开见月明,一抹月华倾洒而下,将将好将徐秋笼罩其中,此间的徐秋好似一位圣人一般,熠熠生辉。
桃氏出言:“姜小友,可否告知方才弹奏之物为何名?”
顾辞舟如是:“从未见过,不过听其音,甚妙。”
徐秋回首瞧了一眼惊疑的众人,展臂长呼:“黑白相间之物乃是钢琴,俗称钢霸。”
桃妇人笑问:“原来如此,那先前五弦之物又是何名?”
徐秋轻笑,“五弦之物乃名为吉他!”
顾辞舟呢喃:“没有俗称?”
桃氏抿嘴,“吉他,俗称吉霸,姜小友,不知桃某人猜对了没有?”
徐秋汗颜,不过眼下不好声张,出声:“桃前辈聪慧!”
说罢,徐秋便从鹅毛扇中取出了吉他,赠予了桃妇人,“既然桃前辈如此感兴趣,此物赠你。”
说罢,徐秋又从鹅毛扇中取出了黑白相间之物,交予了顾辞舟,声道:“此物重,你恐怕扛不动,稍后随你回灵璧之时,替你安放屋中,可好?”
顾辞舟:“嗯!”
其实并不是徐秋舍得,而是鳖三方才丢给徐秋的乐器之中光是钢琴就有数百种类,其中有三教,有圆角,徐秋随手送上两件也算不得甚,况且还能与这桃氏妇人结个眼缘,毕竟如今桃影奴还没有下落。
至于桃影奴,徐秋眼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询问出口的,不合时宜,若是这桃氏妇人与之交善还好,若是与之交恶,恐怕会祸及徐秋。
徐秋拜谢了众人,与桃氏前辈与临风前辈有言:“姜伯牙并非黑水中人,乃从灵璧小镇而来,暂且宿居山下林密客栈之中,这便回去收拾一番,即刻回去了,免得家中长辈着急。”
临风好是客气,“灵璧镇,老夫有所耳闻,可是不远的路唷,不知小友可需老夫送上一程?”
徐秋直摆手,一提腰间裹步青石剑鞘,当即乘剑而上,“在下也野修了几年行,稍懂一些御剑之术,就不劳烦临风前辈了。”
徐秋此间修为并未掩藏,九段中游,临风瞧见后迟疑了一息,虽是摆手一笑:“江湖如是,情深缘浅,倘若小友若寻不见青城门,可来青水宗寻临风,临风领你前去青城门,凭你如今九段修为便可御剑,罕见呐,难得呐。”
其实,徐秋刻意将九段修为显现出来,为的就是瞧一瞧这三宗青城门余下的六位是否对他动了心思。临风侧身路过六位的时候瞧了一眼,并未多说,估摸着也是瞧徐秋有花外姑娘的玉牌在身,这六位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寻衅的,故而才会安心叫徐秋等人前行。
桃氏如是,简单的与徐秋交代了几句,并未多言挽留之话。
徐秋乘风而去,与身后的楼三千声道:“师傅,此途遥遥,徒儿孤身先行,还望师傅可稍后追随而上!”
正玩弄姑娘的楼三千忽抬眼与徐秋对视一眼,即刻会意,回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师傅替你瞧瞧这些不曾出嫁的姑娘是否真是处子之身,稍后就赶上,徒儿在那山高水深之处候为师就好。”
山高水深。
人径不灭。
不现峥嵘。
回稷山风波,息事宁人。
徐秋扮演的姜伯牙御剑在前,身后是顾辞舟与小业两位姑娘,小业一路七嘴八舌,说是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俗称吉霸的五弦吉他给她瞧瞧,徐秋则是专心领路,并无功夫搭理小业,小业于是高呼:“徐秋,将你的吉霸给我玩玩,弹一弹。”
路过之处,下有人烟,正有两老汉斗棋,听见小业这么一句后,身子一个趔趄,从竹椅上跌下,另一老头叹服道:“五十年前咱们若也入了修行门槛,恐怕眼下也能这般潇洒,云霄之乐,刺激斐然。”
小业当真是个大家闺秀旁的小丫鬟,甚都不懂,就怕多年之后成家之后知晓了后,会连夜提刀天池寻徐秋。
顾辞舟轻声唤住小业:“徐秋公子在前领路,休要吵闹。”
小业嘟嘴。
顾辞舟朱唇轻点了好几番,好似有话要说,可又不知如何去说,怕扰了徐秋的清静,可徐秋瞧见了顾辞舟欲言又止的模样后,轻轻笑道:“可是要说方才回稷山上那六位三宗修士来寻麻烦?”
顾辞舟一愣,轻轻点了点头。
徐秋却是轻笑,“无妨,那位女子赠了我一块玉牌,想必那几位应该是不敢造次。不过,我倒是希望他们来寻我,徐某人向来都是嫉恶如仇,这六位小厮若真是不长眼来寻我等麻烦,那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小业惊呼,“徐秋道友,你可凭一人之力抵挡六个人?”
徐秋仰首,双手负背,“这有何难,打不过咱们不还是有你么?”
小业嘟囔:“徐秋道友就知道取笑于我。”
顾辞舟忧心忡忡,也不知晓也想一些什么,她虽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凭只觉就可瞧出那几位人不简单,而且听三宗的名号应是不小,不过想起了方才出回稷山的时候,徐秋与那位邋遢老头说的话,说是到林深处候着他,这话眼下再听,好似徐秋早有预料。
前路前面山川,松柏千百里。
徐秋刻意放缓了青石剑鞘,悄摸的入了松竹林中,一步入其中瞬时,遮云蔽日,松柏一根足有百尺,三人怀抱,顾辞舟与小业是姑娘,眼下自然有些慌忙,毕竟此处人生地不熟,不由得向前上了一步,就差偎依在徐秋的怀中。
徐秋却是呢喃:“一路随来,眼下还不现身么?”
一句之后。
陡然一剑,呼啸而至,封住了徐秋的前路。
徐秋讪笑,缓缓落地,将顾辞舟与小业放在了一参天松柏树下,轻声道:“该来的终究回来,你二人在此,稍稍等候片刻,我若是死了,你们就走,他们寻的人是我,与你二人无关。”
徐秋刻意将话说的凄厉,为的就是叫这紧随在后的六位三宗修士听在耳中。话音方落,有一小儿怀中抱剑,缓步而至,“真是不解,你既知晓我等要来寻你,为何还敢离开回稷山,是嫌阳寿长了么?”
徐秋安顿好了顾辞舟与小业之后,回首瞧了一眼迎面而来的六位小厮,行了三步,沉声道:“聒噪!”
徐秋好大的胆子!
说罢,徐秋忽然发难,竟是率先出手,二话不说就将青石剑鞘给提在手间,使出一记穿云剑,往身前一人疾扫而去。
“轰隆!”
“咔嚓!”
“啪嗒!”
徐秋一剑好是凛冽,也不知晓是徐秋先发制人的缘故还是这位走神,一剑实打实的扫过其身,龙象之力千斤有余,瞬息之间,那厮连剑都不曾取出,就已被徐秋横扫而出,徐秋只恨青石剑鞘无锋,否则单凭这一剑就可将这小儿给打个半死。
小儿横飞三百尺,才是落地。
余下的五位却是纹丝不动,其中有人轻笑:“不堪一击,丢人现眼。”
倒地那一位手捂胸口,并未在意这同行人的轻笑,而是难以置信的瞧了徐秋几眼:“九段中游,一剑可伤我乘风?小子,你究竟是何来头?”
徐秋闻言,捧腹大笑,“区区灵璧小镇写字先生尔,寻常使的是笔,今日难得使无剑之鞘一遭。”
“起初,寻你并未要你小命,只不过叫你交出玉牌罢了,可是眼下你难逃一死。”倒地这一位虽是吃惊,可该有的傲气是一点不落下,方才不过是吃了这小子一先手罢了,实属大意,说罢,这厮起身,轻唤提起一剑,陡然厉喝:“纳命来!”
一剑穿林而至,好似划破虚空,此剑可不简单,蕴含了乘风修为,瞧他的意思是要一剑封喉,挽回方才的颜面。
徐秋又岂是泛泛之辈?
从马与王不歪都可走上两招,这两位可是返璞境的大能,虽然只用了乘风上游的修为与徐秋交手,可再不济也要比这眼下方入乘风的小儿来的厉害。况且徐秋体内一龙一象,青石圣体在身,哪怕腹下丹田让他一剑又能如何?
一剑迎来,自然有一剑抵之。
徐秋陡呼:“分崩离析剑,崩。 ”
说罢,青石剑鞘颤鸣不止,好似九天神雷在上蛰伏,一触即发,眼前那厮呼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可偏偏就是这班门弄斧就已将他的身子再败出六百尺。
小儿喉中一味腥甜,遂口中红练一挂,还不曾落地就听其叫喊:“还在等候甚,此子了得,决不能留他入青城门,否则定无我等安宁之日,速速杀之。”
其实,徐秋也不曾料及这乘风的修士就犹如纸糊的窗户一般,手无缚鸡之力。
忽有一捏着嗓子尖锐音传入徐秋耳中,“小子,莫要笑话旁人,乘风修士就是这等本事,而你九段中游可抵之,全凭了本尊的青石圣体呐,破而后立之功!”
隐在暗处楼三千却道:“好,好,好个屁!旁人一阶修为不过三方清辉,而徐秋却要九方,再打不过不如回家挑大粪喽。”
段三郎心切:“徐秋,可要老夫出手替你宰了这六位喽啰?”
徐秋摇头,“有姑娘在此瞧着,若不流些血汗,算什么英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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