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胜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发现身后三四米远的一个垃圾筒边上,靠墙放着一幅两米多长、一米多宽的旧画。自己还没走到那幅画的边上,不知道这个环卫工怎么会认为是他丢的。于是朝他摆摆手解释道:“你误会了,这画不是我丢的。”
“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明明是你丢的,你还想抵赖。”环卫工瞪大眼珠,有些生气地说道。
东方胜最恨别人冤枉自己,见他没凭没据便指定自己就是丢画的人,不象是个讲理的人,也懒得再做解释,有些生气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丢的画了,没有证据你胡说道什么,一点素质都没有,我懒得和你一般见识。”说完便想绕过他继续朝前走。
“不许走!”谁知这环卫工见东方胜要走,却是不依不绕,占着身体更壮实,伸手直推东方胜胸口,“你这该死的有伙,必须得把这破画拿走。”把东方胜一步一步往后推了三四米,直推到那幅画前。
东方胜虽然是篮球运动员,但原本缺少训练,纯属滥竽充数那种,身上的肌肉松松垮垮的,没什么劲道,所以被环卫工那粗壮的手一推便直往后退。东方胜本来就有气,这时更是气血上涌,直至忍无可忍,突然暴怒,顿时感觉全身的力气象排山倒海一样,要暴发出来,也不管对方体格粗壮,真的起冲突自己可能会吃亏,右手迅疾抓住环卫工的手,用力往前一拧。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扣住对方手腕的顺间,感觉对方的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与刚才那只猛推自己的厚重之手,简直是天壤之别,正觉纳闷,却见那环卫工竟然“啊哟”一声痛得大叫起来,接着忍不住一脚跪到地上,嘴里边叫痛边求饶道:“啊哟!轻一点,轻一点,疼死我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东方胜自己也吓了一跳,忙松开抓住环卫工的手,见那环卫工的那只手已有明显的淤血痕迹,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自己手劲会这么大。
环卫工也想不到面前这个看似文弱的东洲人,手会象铁钳一样坚硬,自己被他抓住竟然痛得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这一下得以解脱,忙跳起身后退两步,生怕再被他抓着,手骨会被捏碎。随后一边手搓着手上的淤痕,一边怒视着他道:“你这是使用暴力,我可以报警让警察抓你。”
东方胜仿佛没听到他所说的话,因为就在刚才松手的瞬间,他瞥了一眼靠在墙上的画。就这一眼便吸引了他,这画面上滴满稠密的棕黄色、白色、栗色、黑色颜料,形成了鸟巢状的外观,看起来有些杂乱有章。东方胜突觉眼睛亮了起来,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一幅“滴色”画,是行动绘画艺术鼻祖,著名画家洛克的珍品《四年五号》,这幅画价值超过三千万世界币。
什么是“滴色”画?什么是行动绘画?洛克又是谁?这些对东方胜来说原本一无所知,甚至连一点模糊的概念都没有的东西,怎么会突然间从脑中冒出来,同时还冒出许多原本对他来说非常深奥的绘画艺术和名画鉴赏知识,东方胜一时难以置信,不得其解。
不过,既然自己的第一感观认定这是一幅价值不菲的世界名画,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得顺理成章地把它搬走,然后再找个地方见证一下,也不枉自己这么诱人的直觉。
“我很抱歉,刚才出手重了点。”东方胜忙转脸朝环卫工陪着笑脸道,“没伤着你吧。”
“你自己看吧,这算不算伤。”环卫工伸出那只带淤痕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那样子是又气又怕。
“我愿意赔你医药费,你说吧需要多少钱?”东方胜真诚地问道。
“不用了,你既然认错了,那这事就算了。不过这画到底是不是你丢的,你得说实话。”环卫工尝到了刚才被东方胜一抓的苦头,料想对方只是场面上应付的话,也不想再生事端。
“是我丢的,我看这是垃圾筒,顺手就丢在旁边了,给你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东方胜顺势承认是这画的主人。
“那你现在就把它拿走,其他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环卫工见好就收说道。
“但我不知道这东西该往哪里丢?”东方胜故做这画是真的要丢弃的样子问道,他之所以这么装模作样,主要是怕对方起疑引来后遗症。
“按照规定,这种建筑垃圾,你必须自己运到垃圾场。”环卫工解释完,手往巷口一指道,“往前走就是大街,你可以到那里打车。”
“我还是先把画拿回去吧。”东方胜说完扛起画便往回走。
“这人好大的手劲。”环卫工摸着手上的淤痕,望着东方胜扛着那幅画远去的背影,自下台阶地喃喃自语道,“还不算很粗鲁的人,能知错就改,懂得把这破画拿走。”如果他知道这是一幅价值不菲的名画,不知他又是何感想。
东方胜感觉今天从出门到现在有如梦境一般,自己突然间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轻而易举追上了百米跑冠军,还盯着他轻松跑了好几条巷;抬手一抓便把一个壮汉的手捏出淤痕;一眼便认出一幅价值不菲的名画,这是真的吗?想到这,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感觉好痛,看来这不是做梦。他扛着画好不容易找到刚才遇见那女子的地方,发现那女子已不见踪迹,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扛着这么大一幅画满大街去找人吧。丢包的女子既然已经走了,自己还是先找地方鉴定一下这画再说,等过后再想力法找她了。
见后面正好驶来一辆小货车,忙伸手拦下。
“请问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司机摇下车窗,探头问道。
“我想请你帮忙把这幅画运到附近的书画院。”东方胜指了指画问道,“需要多少运费?”
“哦,你是我今天的第一趟生意,我给你个优惠价,五十世界币怎么样?”司机反问道。
“成交。”东方胜爽快地回答道,随即将画搬上车,小货车立即朝书画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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