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槑借着安抚的拥抱,凑在陈季的耳畔,用只能被陈季所听见的声音简短的知会了一句“麻溜走”。
几年的相处时间,陈季立刻懂了她的意思,猝然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阮槑点点头,带着陈季越过任荣荣往楼下走去,直到送他出门,才松了一口气。
“看你紧张的样子,我又不会吃人”任荣荣慢慢走到阮槑的身后,撒娇似的搂住了她的脖子。
下一刻,阮槑嫌弃的扯开她甩到了一旁,任荣荣踉跄了两下,再抬起头,露出来有些委屈的表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人家啦!”
阮槑扶额:“我拜托你别学陈季了”。
任荣荣又不甘心的贴了上去,“别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
“毕竟,你是不怕我,但是陈季~”
“你是在威胁我吗?”
“当然不是,如果我想,他可走不了”。
“我会保证,你会出事在他前头”阮槑冷声警告道。
这是原身喜欢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在这个世界,阮槑第二不可能伤害的就是她。但他如此把自己和原生搞混,还一副非你不可的气势,真的很让阮槑咬牙切齿.
“我好怕呀”任荣荣讽笑一声,拿出手机,一张照片呈现在了阮槑面前,不是别的,正是刚离开不久的陈季被偷拍的侧脸。
“嘶”阮槑这怎么忍,直接转身一把揪起了女人的衣领提离地面“你说过不会动他!”
“是你先当着我的面儿,对他说悄悄话的”。
阮槑无言以对,又听对方说道“你根本不相信我,我说不会伤害他,就不会伤害他,而你答应了不会动我。可你现在在干什么?”
“哦,我忘了,你是一个把承诺保证当口头笑话的人,”
看着无言以对的人,任荣荣又继续攻击“你留在我的实验室里和在这里对我来说是一样的效果,你想回来我就答应你了,而你现在”
“闭嘴你!”阮槑撒开手,稳稳的扶住女人的细腰,“我不动你就是!”
“咯咯咯,好的呢”任荣荣自然不可能伤害陈季,毕竟,某人留在这里的原因太好猜测了。
这边陈季一出门就感觉到了几道视线一直在跟着他,他不慌不忙的吩咐保镖们离他远点,直到对方因为偷拍露出马脚他才一声令下。
回到家的陈季坐在书桌前朝着地面上看去,只见两个工人打扮男人正被五花大绑着,两人都是路人长相,任凭他怎么回忆,也记不起他们。
“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陈季直言问道。
地上的两人大眼瞪小眼,显然不把这句话放在眼里,下一秒,“砰!”的一声,血光四溅,两人中的其中一个脑门瞬间被打穿,倒在地上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
“啊,”另外一个男人吓了一跳,挣扎着往一旁扭着,发出求饶的声音“别,别杀我!”
“那就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只是有人给我钱,让,让我跟着你,我我我!”对方也没说过这人竟然会sha人!他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那人是谁?”陈季显然对这回答,很不满意。
“是是是,是一个女人,长的非常漂亮,眼睛是蓝色的,一头粉色的卷发,”
听到这,陈季已经了解了那人是谁,虽然不知道目的但他还是招手示意地上的人不必再说了。
“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和70岁的老母亲啊,我真的就是拿钱办事,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您行行好,饶了我!”男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跪在了地上,不断的俯身磕头。
“好,那你必须把今天在这个房间的事,全部忘掉”陈季坦然道拉开抽屉随意的把sha人的凶器丢了进去。然后起身,往书房外走去。
直至关上了门,身后还是男人的感激保证声,几个表面是保镖,实则都是全国顶级的杀手走上前来,低声询问:“先生,里面”
“做干净点~”
“是!”
当天晚上,阮槑的房门一次次被敲响,回应某人的只有她巨响的鼾声,屋内,246隔空跪起了搓衣板,对于这么久没出现,表达了深深的歉意。
任荣荣究竟想干什么,她什么也没说,成天挂在嘴边的就是“乖乖听话”和一直贴着自己,在阮槑看来,就是个爱慕自己的小姑娘,只不过手法极端。
她没什么身手,但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人最怕的,就是未知的敌人,因此,阮槑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就成天这么坐着,你不上班?”咸鱼躺的阮槑随意的撇了一眼不远处规规矩矩坐着的任荣荣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时候未到。”
“?什么……意思?”
“没你的事,你只要乖乖在我们身旁就好了”。
“呵呵”阮槑讽笑。
“你笑什么?别忘了,这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
“是是是,给我饿了半个多月,注射奇奇怪怪的药物,我要是不同意,估计现在都回不来?”
“……好好说话,你并不会听,这种方法,无可厚非”任荣荣耐心的解释。
“你可真有意思”阮槑看着她,不禁往后面扯了扯发酸的嘴角。
当天晚上,
【就这,你对付不了?】246发出疑惑的声音。
阮槑在柔软的被褥里翻了个身,反问道“为什么要对付?”
【她威胁你啊!你不是最恨别人威胁!?】
“这明明是老天来助攻啊”阮槑喃喃道,下一秒就进入了梦乡。
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夜晚,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把熟睡的阮槑吵醒,她穿着睡裙刚打开门,下一秒就被抱了个结结实实。
熟悉的气味,是陈季,阮槑打开灯,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和快要哭出来的小眼神,阮槑立马会心的上前一下下拍着他的脊背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你还好?”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许久不喝水了。
阮槑原地转了好几圈“呐。”
回到楼下,任荣荣已然成了阶下囚,她被人粗暴的压制着,听见脚步声,抬起头,一双眼睛里不解中挂着愤恨。
陈季带着阮槑坐到沙发上淡淡问道:“怎么处置她?”
“送警局?”
“什么名义呢?”
“打一顿教训一下?”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心软了?”陈季带着一丝丝怨气开口问道。
“不,不是,就……”
“你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算计你的”陈季忽然开口,来了一句这个。
“嗯?”阮槑不明白陈季总话的意思,直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东西被丢到她面前。
“这是?你拿阮槑日记本干嘛?”阮槑需要下意识问道。
“这是你的日记本?”陈季反问。
“?”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你早就被她骗了,这日记里关于她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
阮槑立刻去看从刚才就一直一言不发的任荣荣,她转脸躲开“呵,有意思。”
和那两个男人一样,任荣荣有着对阮槑不同寻常的信任,她坚信她不会赶尽杀绝,不会伤害他他但可惜,她猜错了。
这一夜,陈季就如同第一次在火车上那次一般,依偎在阮槑的肩窝里,甜甜的睡去了。
只留下阮槑一人,在黑夜中用一双漆黑无比的眼睛在思考着什么。
这任荣荣竟早就猜到自己不是原身,还做了这样的试探,而她就这样入套,以为她真的喜欢自己。
可现在,喜欢被推翻,留下来的问题更是迷惑,她这是为什么呢?
“怎么还不睡”怀里的人忽然一个侧身,环抱住了阮槑的腰,小声的开口问道。
“我在想”阮槑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疑惑的地方全都说给了陈季听。
对方想都不想道:“这个我知道,因为离你越近,我们的想法就越自由……”
“自由?”阮槑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一时竟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陈季给出解释:“你没有发现吗?在这里我们的人就好像被安排的妥妥当当一般,每个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将来的命运结局面对每个人的想法。”
因为你们这本来就是呀,阮槑暗暗的想。
“可是只要接近你和你在一起,我们就好像突然活了一般,对自己好多行为说的话,甚至自己都会反问自己,为什么?和你待的时间久了,我就看的更明白”。
“阿费天天和你在一起,逐渐猜测到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你说叶景航?”
“嗯,应该是。”
“我明白了……那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她还被研究了呢,不出会出事!?
刚问出口,怀里就传来了轻鼾声,陈季睡着了。
第二天,她再次问道,帮助忍荣荣的是谁。
“你还记得费家那个医生吗?”
“?他?”
“嗯!”
靠,忘了这鳖孙!
小小的插曲过后,两人感情更好了,日子一天天过着,许久之后,阮槑才想起某女友的事。
陈季黑脸回答:“她把我甩了!”
阮槑唉了一声,又安慰了一通,但那女人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耍了她,按理来说,她不应该更扒着陈季这颗大树不撒手?
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陈季,想和他分手,所以钱不钱的根本不重要,还,好女孩啊!
田格:!!!
小桔最近心情复杂,因为她!被绿了!而且在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相信男友时,对方却突然来了个电话,说她无趣,把她甩了!
还好有一群好姐妹,在她们的帮助下,把你渣男狠狠揍了一顿。
“小桔,奶茶”。
“小桔,饼干。”
“小桔,我买到了xxx的演唱会门票。”
“小桔……”
这就是她复杂的原因,明明分手了,可却有点解脱的感觉,而且……有点开心……
阮槑对公司的事一推再推,一拖再拖,如今过了七八年,她也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乎,本来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经理位置,突然变成了朝九晚五的董事长……
黎尧拍拍屁股直接带着某人出国,阮槑发现时,他们已经飞到了肯桑尼亚……
随着年龄增长,两人越来越忙,很多时候,一个星期只能和对方一起吃两三顿饭,晚上回家倒头就睡。
俩人30岁的这年,收到了好友的喜讯,叶景航和费谓桐去了国外领证,他们的爱情长跑,总算没有白费。
婚礼上,陈季是伴郎,阮槑是威猛的娘家人!拧着拳头对着叶景航一次次警告才放心,但看着费谓桐的气色越来越好,她相信,他会幸福。
忘了说,叶景航花了天价带着费谓桐治疗了将近两年,无微不至的照顾他,陪伴他,现在他的病,已经很久没有犯过了。
两人32岁那年,小桔和杨俊也结婚了,婚礼上,陈季眼巴巴的望着她,满眼都是好羡慕哦,阮槑却只能回他个大耳瓜子。
离开似乎有些遥遥无期,246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一转眼,又是五年过去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到中年,一个夏日的黄昏,阮槑在天台上晒着太阳,打王者。
忽然窜出一个沉寂已久的念头。
自己不会在这待一辈子?
刚猜测玩,她自己就不禁笑出了声,不是觉得无语,不会?
而是觉得,似乎这样,也还不错。
而老天,似乎是见不得她好,没过两年,陈季就病了,骨癌,晚期。
病床前,阮槑睁着浑浊的双眼看着陈季,他闭着眼睛,紧皱眉头,看着很痛苦,难受,忽然吐出一个字眼,阮槑凑近一听,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在这一刻,她无比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粗心大意,讨厌自己为什么对他还不够关心,是否又是因为自己,他才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细细回想,这两年来,本来已经归于平淡的俩人就像默契再不过的家人,偶尔顶嘴,张口闭口就是吃什么?可他却忽然想返祖了般粘着自己。
两人已到中年,虽然看着和30多时没什么区别,但阮槑还是忍不了一个大男人撒娇,每每都是又损又踢。
现在想想,那时的他,可能早就有感应了……
终于,床上的人缓慢的睁开了双眼,在看见床边的人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费力的抬起一只手,下一秒就被对方握住,“别难过,我不是故意瞒你的……”陈季开口,带着无尽的苦楚。
“为什么不说?”阮槑看着身前这个,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陈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陈季正过头,看向天花板,沉默片刻后,给出了一个阮槑不大懂的答案:“你该走了……”
阮槑身形一顿,几十年了,他们都对恶念值忌讳莫深,她以为,他都忘了它的存在,却没想道,“这就是你想说的话?”
“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这次,还能不能陪着你……”陈季气若游丝道。
“别了”阮槑下意识回道,反应过来,不由得苦笑了两声。
“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不说”陈季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决堤,瞬间浸湿了枕头,嘶哑的声音中委屈的很突昂。
阮槑沉默不言,只攥紧了些手中的手。
他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不再开口说什么,一个星期后,在得到检查报告这种无疑是病危通知书的当天,陈季颤抖的递过一把精美的刀片,在宽背处细心的做了一指的刀柄,通身是红黑配色,带着两朵玫瑰花纹“这个给你”。
阮槑想对他说,她带不走的,可话到喉咙,却说不出了“我很喜欢。”
3个月后,陈季还是走了,虽然他没有家人,但朋友,还是集满了整个病房,哽咽抽泣声不断的往阮槑耳朵钻着。
陈季走了,她却没有离开,午夜梦回,她一次次呼喊着系统的名字,可却没有回应,渐渐的,她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越来越与人类相符。
会感冒发烧,会上火高血压,低血糖,年纪大了,下个雨,腰酸背痛。
吴妈也早去世了,现在这个房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人。
朋友们一个个都儿孙满堂,费谓桐和叶景航也早就各种做了daiyun,一男一女。
逢年过节,就是她这里最热闹的时候,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会想起,这还有个孤寡老人。
55岁那年,管理两家公司实属不易,思来想去,她还是把公司合并了。
与此同时,她也去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孩子,一群活蹦乱跳的娃娃中,她一眼瞧上了他,太像了……简直和,陈季小时候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他拥有着陈季只有在梦里才会有的平凡发色,瞳孔,肤色。
她朝他伸出手,努力扯出一个和蔼的笑:“你愿不”
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男孩带着不可一世的稚嫩同音道:“是要收养我吗?我愿意。”【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