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在衣袖中,指甲在掌心掐出了红印。
这笔账,她不向江媗讨回本,决不罢休!
拓跋渊心口被这一声狠狠地震了一下,扣在她手腕的力道一下子就松开了。
沈涅鸢从他的掌控中挣脱了出来,连连后退,摸着自己的耳垂,有明显的牙印。
见他蹙眉起身,沈涅鸢惊恐地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瞳眸睁得很大,莹莹烛火里映着这个人的模样。
;你冷静点。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撑在桌上,抬起另一只手拭去嘴角的那一抹血迹,平日里温和的五官此时染上了某种道不明的危险情绪,英俊的脸庞也铺上一层致命的暗芒,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隐隐约约。
;那个为了权势漠视你性命的男人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
以至于飞蛾扑火,明知是死路,依旧跑来西蜀。
她不是最讨厌这里的么!
在东隋时,这个丫头明明都同他约好了的!
不守诺言,原来是为了那个人么?
他眉眼阴沉,低哑的嗓音里透着按捺不下的愠怒,紧绷而冷厉。
落在沈涅鸢身上的视线蓄着浓稠的轻视,还有一缕复杂的情绪。
沈涅鸢愣了半响,心头升起惴惴不安。
他话里所指的人是谁,在明显不过了。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拓跋渊不会知道,但那个在暗处操控着他的人知道。
江媗!
是了,谢凛想要得到江家的助力,未必不会坦诚。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现在的拓跋渊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他一直在说,要她离谢凛远点。
这根本就是江媗的目的!
沈涅鸢一贯不吃眼前亏,她柔下嗓音,;你看见谢凛送我药了?
那双湛湛黑眸一下子变得阴鸷,拓跋渊没有说话,下颚紧绷着别过脸去。
;我刚让木兮去扔了,又唯恐丢得近了被发现,让她扔远点,等会她回来,你一问便知。
;宫尘送来的药,你也扔了。他的嗓音淡淡,染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危险,;你哪来的药敷伤口?
沈涅鸢一愣,咬牙道,;那不是我扔的,是宫尘他自己!
她还正奇怪宫尘怎么会把自己的药给扔了,合着是把她和拓跋渊一起给算计了。
与天谋,与地斗,万不能同老狐狸争个高低。
屋内是一片死寂,安静的只能听见风卷着雨拍打在格子窗上的声音。
拓跋渊唇角勾起一道极淡的弧度,轻轻地嗤笑了一声,盯着她看的眉眼都是嘲弄。
他不信。
这话从沈涅鸢的嘴里说出来,其实她自己也不相信。
宫尘视财如命,他的那些药都用了极其名贵的药材所至,平日里就靠着这些药致富,他又怎么会亲手扔了自己的药瓶。
她有些无力地垂下眼眸,神情里是透着妥协的放弃,;左右你也不信,你想我怎么做?
;重新上药。
拓跋渊也不为难她,这本就是他的来意。
他朝着这丫头伸出手,却见她已经转身将自己受伤的手浸在了水里,僵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收紧。【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