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喜不已,可这人却是脸色阴鸷得好似能滴出墨来,一如现在这个样子,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拓跋渊将药搁在了床头柜上,就好似现在他的手边放着那瓶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她那时甚乖,即便脑袋昏沉不已,仍旧从床上坐起,听话地将药喝了,甚至他没有说一句话。
彼时,她不过是想见他,想让他带自己离开宫里,去哪里都可以,只要是在他的身边,所以她胡作非为,把他引来,却在他面前卖乖,不过是想哄他开心。
一阵晚风袭来,沈涅鸢的面上有几分湿意,是雨被风吹落在了她脸上。
她抬手摸了摸,低眸看着手心的几道伤口,无奈地轻笑了起来,对上拓跋渊探究的目光时,她摇了摇头,;不过是小伤,不用你这么劳师动众。
这一次,她不是在拿自己要挟他。
只是她眉眼乖巧,敛着乖张,很难让人信服她不是在耍性子。
拓跋渊将视线从她的手上收回,骨节分明的手拿起茶壶,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却不喝,指尖摩擦着茶杯边沿,一寸寸,就像是落在她的心口上。
烛光溅出火星,噼啪作响,形成了一场拉锯战。
沈涅鸢一贯是站不久的,她觉得腿酸了,挪动脚步,坐在了他的对面,距离他最远的位置。
若拓跋渊来,只是想让她上药,也许并不是江媗在控制他。
沈涅鸢对这个认知微微松了口气。
;你紧张什么?
面前的那盏茶半温,还飘着些许的热气,拓跋渊抬眸瞥了她一眼,将茶一饮而尽。
少女摇了摇头,将受伤的手心摊开在他的眼前,;我已经处理过伤了,这个药也用不着,你拿回去吧。
她顿了顿,又觉得这话说得不太妥帖,便又道,;明日宫尘来的时候,我还给他也行。
说罢,她伸手就要去拿那瓶药,手才碰到冰冷的瓷瓶,一下子被这人握住了手腕。
他稍稍用力,沈涅鸢整个身子不得不朝他靠了过去,身前抵着桌子,委实不太舒服,她不得不挪了身子,坐得离他近了一些。
掌心摊开在拓跋渊的眼前,男人眉目有些凉,沈涅鸢甚至在一瞬捕捉到了他有几分不悦。
伤口被处理得很好,清理过,也上了药。
眼前的她也很是听话。
这一切都如他意,却说不出的不对劲。
沈涅鸢不该是这样的。
她怎么不闹了?
拓跋渊的心上却仿佛被压着一块石头,压得他透不过气,呼吸要极其的用力,甚至青筋都暴起。
男人俊美的面容阴鸷可怖,呼吸很沉。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其实拓跋渊掩饰得很好,可沈涅鸢对他最是观察细微,他一点不妥,便能瞧出来。
纤细的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沁入心脾,拓跋渊闭了闭眼,有那么一瞬,呼吸顺畅了过来。
;这样好多了吗?她的嗓音温软,在雨声中显得格外舒服。
男人睁眼,对上她关切担心的目光,面上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松开紧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顺势挥开了她轻拍着自己后背的手,;无碍。【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