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离开了寝宫,太后才沉沉地出声,;崔公公,你认为呢?
;老奴愚钝。
;沈涅鸢那丫头今日定是被哀家吓到了,被裴晏震慑到了,这没头没尾的事情,她竟是担心地哭了。
太后好笑地摇了摇头,可眉眼却是紧蹙。
沈涅鸢的担心,倒也不无道理。
;你看哀家今日这样对她,这丫头往后还会对哀家忠心么?
沈涅鸢一向是小孩心性。
所谓孩子,就是待她好,她就信任,可做棋子,若是对她不好了,她脾气一起来,转脸就不认人了。
这样的人,最难以把控。
;太后是不是多虑了?崔公公闻言思忖了片刻,又道,;方才小县主不是还恳求你救拓跋公子么?
太后只是微微颔首,半阖眼眸,瞧不出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崔公公微俯着身躯,低着头,没有说话。
静默了片刻,太后又突然出声道,;沈涅鸢这颗棋子,用着虽然称手,可她太有自己的想法,哀家总是不能太放心她。
;既然是棋子,太后用着好,那就多用用,若是坏了您的事情,做个弃子也没设还没那么可惜的。
崔公公顿了顿,又道,;能为太后所用的棋子多的是,不过像小县主这样得太后夸赞的,委实不多。
闻言,太后眉目舒展了一些,;哦?你倒是看出来了。
;小县主机敏果人,太后满眼的喜欢都在眼里,老奴多少也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对您的喜恶多少能看出些门道来。
崔公公俯了俯身,说话时,神态甚是卑谦。
;不过可惜了,小县主的身上留着一半北冥的血脉,再怎么称手,迟早还是太后的弃子。
崔公公说到这里,笑了笑,又道,;既然早晚是弃子,太后又何必纠结于她对您忠心与否,倒不如趁着她用的称手的时候,让她为您多半几件事情。
他的这些话,都是太后的心里话。
太后虽是不说,可自己心里其实是清楚的。
;你看沈威,那可是她亲爹,她报复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的心慈手软,这样的棋子,哀家还真有点不敢用。
太后按了按眉心,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虽说她娘亲是被沈家人害死的,可沈家到底是养育了她这么些年,她算准了国主会灭沈家满门,就设计把自己从沈家摘出去,甚至没有说半点求情的话,哀家实在是有些心寒。
可宫里的血肉相残,她也是看了不少,却没有一个人像沈涅鸢这般的城府极深,手段毒辣阴狠。
说罢,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一些。
崔公公即可上前按着太后两边的太阳穴。
;老奴倒是听了一桩传闻,据说是小县主喝醉了酒,亲口说的。
;她说什么了?
崔公公轻声道,;小县主说,是因为先前沈威与阁老不和,刺伤了拓跋公子,小县主才……
;那拓跋渊对她而言,就那么重要?
太后敛着眉眼,半信半疑。【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