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阿虎妈做了马蹄糕，炒了一盘青菜。</p>
中午的菜肉不少，众人也都吃腻了。</p>
马蹄糕清爽，加上一碗稀饭，搭配几条青菜吃下，再是舒服不过。</p>
夜幕降临，外头刮起了北风，冷意骤增。</p>
阿虎妈和刘英看了一会儿电视后，便上楼去睡了。</p>
薛凌这两天跑来跑去，洗了个热水澡后，干脆也上床睡下。</p>
棉被都藏在柜子中，打开散气后，幸好没什么异味。</p>
程天源将带来的干净床单还上，拍了拍枕头。</p>
“行了，赶紧睡吧。这枕头之前都是收拾进柜子里，中午我拿出来晒过。冬天的太阳不算猛烈，但晒过以后少了湿气，睡着更舒服。”</p>
薛凌麻利上了床，闻着淡淡的阳光味道，很快便睡意浓浓。</p>
程天源下楼关上院子的外门，再关上大门，随后也上床睡下。</p>
他刚进被窝，薛凌醒了过来。</p>
他歉意微笑：“吵醒你了？”</p>
薛凌眉头微蹙，向他依偎过来。</p>
程天源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里。本以为她会继续睡，谁知片刻后却低低开口：“老公……我刚才突然有股……很奇怪的感觉。”</p>
“什么？”男人昏昏欲睡，迷糊问：“做梦了？”</p>
薛凌叹气摇头，爬坐了起身。</p>
“我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我似乎梦到阿芳了。”</p>
程天源睁开眼睛，脸色不怎么好。</p>
“梦到她做什么？她能有个什么事？媳妇，别多想，闭眼好好睡吧。”</p>
薛凌却顿时什么睡意都没了，揉了揉头发。</p>
“我也说不清楚，好像那感觉怪怪的。”</p>
程天源温声：“我们没怎么在这边住，床铺也都算陌生。你偶尔会认床，可能是这个缘故吧。”</p>
薛凌低低“嗯”一声，道：“你睡吧，我去喝口水再睡。”</p>
程天源很快便睡沉了。</p>
经过二十余年的发展，程家村的村貌和百姓的生活水平明显上了好几级台阶。可农村地区仍比不得城里热闹，尤其是晚上。乡下地方没什么娱乐场所，晚上娱乐节目也少，除了仍有一些人家亮着灯，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p>
万籁俱寂，安静得很，除了窗外偶尔一两道低低的虫鸣。</p>
薛凌下楼倒了一杯水，喝了大半。</p>
她干脆打开电视，寻来找去，却都没有她感兴趣的节目，最后选定一个明星访谈的节目，安静看着。</p>
想起如今的追星潮，薛凌禁不住又联想到山越和陈水玉的独生女山悠。</p>
大半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山越投资让女儿出演的电影现在怎么样了。一部电影的投资到发布，短则一两年，长则好几年，估摸现在仍在筹备当中。</p>
十八岁的小姑娘，花一般娇美。就如同山越说的一样，这样的职业就只赚青春饭，如果不趁最好最美的时候红起来，以后估摸就没机会了。</p>
不过，这样的年纪却也是学习的年纪，她已然已经错过太多太多。</p>
当初选择艺术中专学院，而不是高中，本以为能离梦想更近些，谁知为了一个小机会，却连学业也彻底放弃。</p>
岂料小机会失去了，学业也没了。</p>
倘若这次拍电影不成功，小姑娘错过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想要回到校园多半已经不可能了。山越将全副身家都压在这部电影上，两者都算是孤注一掷。</p>
前一阵子陈水玉打电话跟她聊山越和女儿的压力都非常大，看到他们父女这样子，她的压力也不自觉大起来，心里甚至总觉得慌慌的。</p>
薛凌安慰她不要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指不定过了这一难关后，山悠便能浴火重生，成为最红最火的大明星。</p>
不知不觉，访谈节目已经结束了。</p>
薛凌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p>
十二点多了，夜已经深了。</p>
她关上电视机，将剩下的水喝光。</p>
也许是四周太安静，她的睡意又恢复了一些。</p>
她干脆将杯子搁下，转身上楼。</p>
刚打开房间门，她发现她的手机正在闪烁，发出震动的嗡嗡声。</p>
她本能往床上熟睡的老公看去，显然手机应该刚响，所以他还没被吵醒。</p>
薛凌赶忙快步上前，将手机抓起。</p>
——竟是何妙妙！</p>
薛凌心中不祥的预感骤然再上心头，赶忙按了接听，打开房门快步走出去。</p>
另一端的何妙妙已经焦急开口。</p>
——喂？薛总吗？薛总？薛总？</p>
薛凌连忙压低嗓音：“你好，我在。”</p>
——薛总，对不住！大晚上的，我也知道不好打扰。但事情实在太突然，太紧急……我得赶紧跟你说一声才行！</p>
薛凌谨慎低声：“你说。” ＦěìＳUZｗ·</p>
——你的小姑子程天芳早些时候割腕自杀了……</p>
什么？！自杀！！！</p>
薛凌只觉得脑海“轰！”地一声爆炸，差点儿缓不过来，脑海骤然闪过各种血腥倒地的电影电视剧情节，浑身上下瞬间冰凉。</p>
她双腿一软，整个人歪倒跌落在木地板上。</p>
——薛总？薛总？你还好吧？幸好看守的工作人员及时发现，赶紧将她送去医院。她失血过多，现在仍在抢救中。我也是刚接到通知，现在正在赶去医院的路上。这两天帝都的雪很大，路也不好走，我还堵在路上没能到医院。</p>
薛凌痛苦皱眉，艰难爬了起身，喘气问：“她……在医院？哪家医院？”</p>
——人民医院！</p>
薛凌深深吸一口气，缓住精神低声：“何律师，我和先生现在都远在南方的荣城，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回帝都。省城飞帝都的机票，最快是明天早上十点。我们会争取最快的飞机回去。现在只能麻烦你先赶过去，帮我们照顾她。我现在立刻联系一下我堂弟……他是人民医院的医生，看他是否能帮上什么忙。”</p>
——我现在已经快到医院了。如果有相识的医生，那更好办事。她是割腕自杀，肯定失血严重，如果有医生帮忙去血库调血，那会方便许多。</p>
何妙妙估摸也是被吓着了，说话有些语无伦次。</p>
——那个——有医生帮忙最好不过。你和你先生尽快回来吧！这边我会全程陪着她，多跟她沟通，别让她再做什么傻事。天啊！只希望她没事，只是虚惊一场！早些时候我接到电话，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吓得够呛！她的情绪没什么大变化，我还以为她缓一缓应该没事。关在里头，没朋友也没亲人看望，心情调解各方面都得靠她自己。不过你小姑子不是什么坚强的人，心智也不够坚韧。我怎么没料到这个……也是我疏忽了。</p>
薛凌此时的心里是又乱又难受，低声：“何律师，麻烦你了。我先联系一下我堂弟，然后让他跟你联系，他叫薛桓。对了，他是薛衡的弟弟，也是我小姑子之前的小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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