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婉儿想起这会子厨房里的冷粥定然已经馊了,有些尴尬,道:“这会子粥不新鲜了,我也没个准备,不如等王爷回来我再请。”
诸葛执道:“那便一言为定了。”他告辞而去。
风婉儿送他到门口,才想起他的披风还放在灶间,又匆忙取了来,想从窗户里递给他,诸葛执并不接,而是道:“下次孤来时便不带披风了,你好生收着。”
车马笃笃笃的走了。
风婉儿拿着披风,愣了半晌,只得拿上去收着,然后把剩下的蔷薇花也照样子做了,送了一罐去桃花妃那儿。
桃花妃打开罐子,闻到里头浓烈的甜香,笑道:“好丫头,我正好吃那糖桂花吃絮了,可巧来了新鲜花样,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
风婉儿得意道:“那是自然。”
桃花妃把罐子收好,道:“这么好的蔷薇在哪儿摘的,我也去弄几枝来养着闻香味儿。”
风婉儿道:“是在城外跑马的时候碰见的,挺远的,你若想去,咱们下次赁个车子去。”
桃花妃撇嘴:“如此麻烦,那还是算了。”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戏谑道:“你与谁去跑的马,说出来,姐姐也帮你参详参详。”
风婉儿闹了个大红脸,道:“就是一个朋友。”
桃花妃点着头,道:“看来必是那个极清俊的郡王了。”
风婉儿的脸越发红,嗔道:“胡说什么呢!”她转身就要走,桃花妃忙道:“莫恼,是我说错了还不成吗,今儿晚上我这儿又有几样好菜,劳烦风大夫留一留,尝一尝,算是赔罪了,如何?”
风婉儿被她这一打趣,忍不住笑了,问:“什么好菜?”
桃花妃道:“你坐下,我去端了来。”说着,她去后面端了几碟菜来,风婉儿见其中一盘肉特别诱人,似乎烤过,切的方方正正的,色如琥珀,油亮亮的,十分好吃的模样。
桃花妃道:“这是炮豚,烤之前已是用上好香料腌了一天一夜入味,你尝尝。”
风婉儿尝了一块,只觉外酥里嫩,有些像后世的叉烧烤肉之类的,赞了一句,两人你一块我一块,将这一大盘炮豚吃的干干净净,其他的菜也吃了不少,味道极好。
饭后,桃花妃冲了两盏香茶,递了一盏给风婉儿,道:“那郡王也算用心了,你跟着他,应该能得个名分。”
风婉儿扶额,道:“你又胡说!”
桃花妃笑了笑,道:“不想进去?这样也好,若是进去了,要出来可就难了。”
风婉儿心有戚戚焉,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些穿着打扮的话题,渐渐天黑,于是各自挂起灯笼去了。
第二日,诸葛执离京了,风婉儿照常开着医馆。
时光飞快,过了几日,一个不速之客趁着夜色,上了门。
正是那靡秋亭的亭主,亭主大人如今瞧着好了不少,脸上也有了血色,一进门先在客座坐了下来,瞪着风婉儿不说话。
风婉儿被他看的发毛,没话找话:“你好了?”
那亭主哼哼:“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风婉儿无语了片刻,见他还瞪着自己,忍不住道:“你看我作甚?”
那亭主道:“我与你谈一桩好买卖,你若是肯,必定受益匪浅。”
“请讲。”
“三日后的蜃楼之宴,你替我去。”
风婉儿云里雾里,道:“什么蜃楼之宴?”
那亭主嘲笑:“孤陋寡闻。”
风婉儿反唇相讥:“你博学强知,怎不自己去?”
那亭主这才意识道自己有求于人,于是语气也软和了点,把蜃楼之宴的事儿娓娓道来。
原来,城外二十里处,有一座海市山,山顶有一处小楼,名叫蜃楼,常年缭绕着云雾,果真如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一般。
那蜃楼主人据说是毒门奈何天的弟子,深居简出,十分神秘,他举办的蜃楼之宴,一共有四次小宴,第一次为茶宴,第二次为酒宴,第三次为食宴,第四次又为茶宴。
四宴皆呈以相生相克之毒,第一次茶宴六十四人入席,最先解毒的前二十八人为胜者,便可入酒宴,酒宴取十二人入食宴,食宴之后取四人入最后的茶宴。
未能解毒之人在宴会结束时得解药,最后的胜出者可得一珍贵的彩头。
这蜃楼之宴什么时候举办全看这蜃楼主人的心情,算起来上次举办还是十二年前。
那亭主洋洋洒洒的介绍了一通,然后道:“我已是进入最后的茶宴了,你替我前去,这彩头咱们便可同享。”
风婉儿听完他说的,一口回绝:“不去。”
那亭主道:“你这会子去是捡了大便宜,老子帮你把前面三场都领了!”
风婉儿道:“我有病啊,明知道有毒还去吃.......哎,你身上的毒该不会就是从这儿来的罢?”
那亭主脸红了一点,很快抬头挺胸的承认:“正是!”
“你还骗我说是自己下的!”
那亭主望天道:“就是我说的,如何?”
风婉儿十分无语,又道:“你既然没解毒,怎的人家还算你过关?”
那亭主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道:“我装的!”
“哈?”
“我用独门内功暂时压制了毒性,蒙混过了关!领了信物,就立刻往你这儿来了。”
风婉儿惊讶道:“那信物该不会就是......”
那亭主点头:“通过第一场茶宴的信物是千机盏,第二场是太玄珠,第三场是幻仙叶,千机盏和太玄珠我可都给了你了,那幻仙叶我也带在身边,你若答应,自然也是你的。”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看上去仿佛被狗啃了一般的黑色木片,放在风婉儿面前。
风婉儿不知那黑溜溜的罐子和珠子居然有这等来头,再看那木片也是......其貌不扬,也不知这亭主到底图什么。
那亭主又道:“去不去,给个爽快话!”
风婉儿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道:“我干嘛要没事找事!我才不去!”
那亭主不死心,道:“蜃楼主人会告诉你到底是何毒,你只消按着药理,把毒性消减了便是。”
风婉儿撇嘴:“若是这般容易,你怎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到我这儿来?”
那亭主哑口无言,风婉儿冷笑:“你这人也忒恩将仇报了,我辛辛苦苦给你疗毒,你倒好,把我往火坑里推。”
那亭主抛出最后一个杀手锏:“你可知若是赢了,最后的彩头是什么?”
“什么?”
“《高荒录》的残本!”
风婉儿听见高荒录的名字,顿时愣住了。
她知道这残本诸葛执那儿有一份,但唯恐诸葛执盘问她与这书的关系,甚至刨根问底问出她的来路,所以一直不提。
好在诸葛执似乎也忘了,没怎么提及。
如今江湖之中,竟然还有《高荒录》的残本!
她本能的觉得,这本书与自己来这个世界有着极大的关系,若是能得了这残本,也许能找到回去的法子。
风婉儿想起自己寝室里超有爱的室友,还有自己刚刚开始的大学生活,心动了。
可她脑海里很快又浮现出他的身影,
她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人大概会暴跳如雷,况且还答应了帮他调制解药呢,虽然调制的方法她也写给她了,可他帮了自己那么多,食言的事她实在做不出来。
要不等明年调好了解药再走好了。
可是她真的好想立刻回去啊......【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