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从盎镞科出来后,便带着两只兔子去见了老朱。 父子二人在东暖阁究竟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反正父子二人的谈话刚结束老朱便第一时间召了陈恪。 自朱标带着兔子离开后,陈恪已做好被老朱宣召的准备了。 从盎镞科出来,紧紧跟在李德喜身后,陈恪第一次变得由此而沉默寡言。 许是不习惯陈恪突然间不说话,李德喜竟主动开口,道:“陈御医怎不说话啊?是有何心事?” 这问题不是多余吗?即便有心事能和你说吗? 对李德喜的问题,陈恪微微一笑,应道:“心事倒是有那么几分,我在想百姓何时才能老有所有,幼有所教,壮有所劳,永远都不用再饿肚子,我大明何时才能荡平北元鞑子,这人间何时才能再无欺凌,再去欺诈,再无贪婪...” 陈恪说了一大堆,皆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李德喜一直听陈恪说完,这才出言问道:“听着倒是不错,怎么?陈御医有办法实现?” 实现你个大头鬼,没听出他只是随便说说? 陈恪一摊手,无奈道:“我哪有那个本事,说到底我就是个普通人,运气好些,偶然治好了皇后娘娘的肠痈,其他一无所长,又怎能实现那些,那都是圣贤大家做的...” 陈恪现振臂一呼说我能办成时没人信,可他时刻把他只是个普通人挂在嘴边,同样没人信。 李德喜八成事听出陈恪在胡咧咧,不置可否,又道:“陈御医,快走吧,莫要让陛下等着急了。” 特么,现在说快走了,刚才他不说话,也不知是谁先找起的话题。 “那是当然的,肯定是不能让陛下等着急了啊!” 陈恪道出一句,加快速度往前赶去。 李德喜追在后面,压着声音高呼着道:“等等...等等...陈御医,慢着些...慢着些...” 他说快就快,他说就慢,以为他是谁啊? “李公公,你快这些,怎能让陛下等着啊?” 陈恪嘴上应着,腿上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他也去过东暖阁几次了,不用李德喜带,他也认识去东暖阁的路。 片刻后,陈恪出现在了东暖阁外面。 在他刚到不久,李德喜追了上来,气喘吁吁责怪道:“陈御医,走那么快作甚?等着,咱家去禀告陛下去。” 也不知刚才是谁让他快些走的,现在倒怪起他来了? 陈恪满脸委屈,无奈道:“李公公,你好生不讲理,可是你让我快着些走的,还说别让陛下等急了,现在我走快了,你又怪怨起我来,我这人愚钝,你到底是让我快,还是让我慢?” 李德喜无言,他有些后悔与陈恪多说了,正准备回应,里面响起了一道声音,道:“进来。” 李德喜率先而入,陈恪跟在了外面。 刚进门,陈恪见礼后,率先抢着道:“陛下,臣为李公公计,李公公年纪大了,与臣走了几步就呼哧带喘的,也是时候让他回家安度晚年了。” 一个太监,无儿无女的,一生最好的时光都献给了宫里,一旦离开宫中,谁还会记得他们,所面临的必然会是孤苦与凄凉。 因而,不到最后一刻,没人会愿意离开宫中的。 陈恪出言,李德喜噗通一声跪下,没再与陈恪辩驳,只道:“奴婢身子骨还行,还能留在陛下再伺候陛下几年...” 话还没说完,老朱直接抬手,道:“下去忙吧。” 老朱出言,李德喜迟疑了几分,起身退了出去。 李德喜跟在老朱身旁的时间,可比与陈恪在一旁的时间久。 李德喜是否年老,是否可用,老朱可也比陈恪清楚。 陈恪也没指望他这点儿小聪明,能逃脱过老朱的法眼。 他这样做也只是让老朱知晓他与李德喜之间是有矛盾的,李德喜无论说了他什么坏话,老朱可千万别信。 另外,一个人适当的弄些小毛病出来也是有好处的。 当然,这个小毛病必须得是无伤大雅的。 若刻意弄出的这个小毛病太大,那可就是在找死了。 李德喜离开,老朱问道:“咱安排你太医院,治肠痈以及风寒之法你可传授个徒弟了?” 不是说兔子的事情吗?这怎又上升到肠痈以及风寒了。 那风寒倒是好说,他把方子公布出去就成,可就那肠痈,也得有人愿意跟着他学啊? 陈恪瞬间为难成了苦瓜脸。 老朱一拍桌子,瞪着眼睛道:“这么说,你去盎镞科这么些日子,什么都没做了?” 什么叫什么都没做,他不还治好了兔子吗? 再者说了,不仅是盎镞科,整个太医院什么都没做的怕是都大有人在吧? 大势所趋,他又能做什么? 陈恪楚楚了可怜,指了指旁边放置的两只兔子,回道:“臣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臣不还取出了那兔子身上的箭头吗?” 顺着陈恪的视线,老朱瞅了一眼那两只小兔子,转而道:“可还记得为何要让你从这兔子身上取出箭弩来?” 记是当然记着,不就是要把从兔子身上取出箭头之法运用到战伤当中吗? 虽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该表示的为难还得是表示了才行。 如此一旦即便出现些什么问题,他也能够解释。 陈恪答道:“自是记得。” 陈恪回答的痛快,老朱直接道:“记得就好,立即着手把你的治疗之法传授下去。” 陈恪没有三头六臂,这个治疗之法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兼顾到那么多的伤兵。 唯一培养出更多这方面的医者,才是长久之计。 陈恪一脸为难,正要开口,老朱道:“可别与咱说,你那治疗之法是不传之秘。” 老朱这是在往死堵陈恪的后路,可陈恪也没打算这么回答啊。 在他们这些帝王面前还有什么是不传之秘吗?他们想要的东西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陈恪无奈一笑,道:“臣无师所传,无祖所承,何来不传之秘,臣是担心臣并没那个能力做好此事,会让陛下失望。” 这个也是大实话。 没想到,老朱直接一摆手,斥责道:“这么来说,是咱眼瞎看错人了?” 能不能别这么粗鄙,好歹也是个九五之尊的皇帝。 陈恪连忙摆手,应道:“不不不,陛下心明眼亮,聪慧明了,知人善任,犹如孙阳识马...” 恭维之言说了一大堆,老朱一脸嫌弃,又道:“这么说来,你若办不成这个事情便是欺君了,知道欺君何罪吧?” 老朱认为陈恪能办成此事,而陈恪也觉老朱有慧眼识人的本事,可陈恪若是办不成,无论是刚才那番恭维,还是是否涉及故意办不成,都可涉及欺君。 尼玛,这是玩砸了,欺君好像很严重的吧?【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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