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清月把把关,这也是我们的责任,而且,你也不想清月一直陷在过去走不出来吧?”
胡沛霖看了李如微一眼,道。
李如微闻言,却是愣了愣。
流风离开前,曾拿出钱替清月赎身,天大地大,只要清月想,哪里都可以去。
可是,她哪里都没去。
她说,她想留在胡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可她们都知道,清月是放不下流风。
想到流风,李如微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当初流风离开得突然,虽然两人相处时间算不上特别长,但李如微也觉得流风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李如微眸光变换了几下,终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清月的确喜欢流风,可是她也总不能为了流风,一辈子都不嫁人吧?
只是,李如微有些犹豫:“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胡沛霖翻了个白眼:“哪里不好了,我们就远远的,偷偷的看一眼,看看他们俩怎么相处的,看看清月对他是什么心思,这样,我们也好看看,是不是可以帮他们一把啊。”
……
小别山。
清月和木软两人分别背着一筐草药往下山的小路走。
清月额头上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濡湿,柔顺地沾在头皮上。
她脸色有些红,微微喘着气。
木软亦是如此,但是,看向清月的时候,他还是开口道:“要不然,我帮你背一些吧?”
清月摇头,朝着木软笑了笑:“没事,我可以的。”
自清月来到医署之后,他的生活中仿佛多了一丝光芒,清月温婉、文静,不太爱说话,可是,她善解人意,也从来不因为自己是女子就喊苦喊累,甚至和大家做一样的活。
就比如现在,清月明明可以将背篓里的药草放一点到他的背篓里,可是,清月却没有。
但也是这样,木软也感觉到力不从心。
他本就是内敛的性子,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但是,对方心如磐石,他亦不好意思开口。
这份感情,大概只能一直这样埋藏下去了。
木软又侧目看了清月几眼,最终还是收回了眼神。
他和清月聊起了关于医术的话题。
只有谈到这个,他和清月才有话说,要是不谈这个,他和清月基本上无话。
胡沛霖在一旁看着,鼻孔瞪大,摇了摇头。
李如微看了胡沛霖一眼,小声问道:“怎么了?”
胡沛霖闭了闭眼,而后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这个榆木脑袋,人家不愿意,他就不知道抢过来背吗?还有……聊的这是什么话题?”
李如微对于男女之事并没有胡沛霖通透,但她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胡沛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不行?”
“岂止是不行?”胡沛霖懒得再偷偷跟踪了,索性原地坐在了地上,哼哼鼻子道:“这是太不行了!”
“有这么夸张吗……”
李如微嘴里这么说着,但还是坐了下来,而后看向胡沛霖问道:“所以,你要帮他吗?”
胡沛霖摇了摇头:“再观察一段时间吧……这看人,也不是一眼就能看准的,总得多看几眼。”
李如微深以为然。
……
另一边,李如微和胡沛霖离开之后,鹿鸣也打算回到病房去。
却是突然见一个士兵走了进来。
“鹿鸣兄弟!”
鹿鸣本是掉头就走的,听到士兵的话,才转过了头,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你叫我?”
士兵点了点头,而后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提到了面前,递给鹿鸣:“这是言和先生让我交给你的,他嘱咐我让你一定要收下。”
鹿鸣愣了愣。
士兵继续道:“言和先生说,你是胡营的士兵,为了胡营受伤,他送些东西慰藉,理所当然,让你不要多想。”
鹿鸣眸色微微动了动。
从她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不过是一个侦察兵而已,也不过才见过一面,那个人,有必要对自己这么好吗?
见鹿鸣没动,士兵道:“言和先生一直都是这样的,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别说你了,军营里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得到过言和先生的照顾,你就别多想了,收下吧。”
说罢,士兵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了鹿鸣手里。
“诶……”
鹿鸣叫了一声,只见士兵已经离开了。
她看着手里的东西,在原地站了半晌,最终还是拿着走回了病房里。
因为考虑到她的女子身份,清月特意安排她住在单独的一间病房里。
鹿鸣将东西一一打开。
有常见的伤药,还有许多零嘴吃食,有糖,有果脯,而且还特别多。
看来,言和的确是花了心思。
鹿鸣剥开了一颗糖,放进了嘴里,轻轻一含,一股甜香便是在嘴里蔓延开来,莫名的,鹿鸣的心竟然放松了许多。
……
言和正在批阅折子,一些重要的折子,他都是亲自批改,也会查看其他谋士所批阅的折子,看他们是否有认真。
他本没必要做这些事,但他闲不下来,自己给自己安排了许多任务。
小厮在外禀道:“先生,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言和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而后看向外边道:“可是桌上放的那些。”
小厮回道:“先生放心吧,我按照您的吩咐,把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拿了过去。”
言和的眸子微微一怔:“全部?你把那些零嘴也拿过去了?”
“是。”小厮闻言,怔了怔,“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对?”
言和伸出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看来,是他今日太忙了,竟将那些零嘴放到了桌上,那本是他外出时买来准备下次带给善堂的孩子的。
他用自己的钱财在越京城内建了一个善堂,善堂里收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招了几个教书先生,给这些孩子上课。
平时休沐之际,他总会买一些小孩子喜欢的零嘴携带前往。
“无碍。”
言和回道。
听得那小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言和才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假寐一会儿。
他一定是批折子太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连这件事都搞错?
清月回来的时候,见鹿鸣桌上摆了一大堆东西都震惊了。
鹿鸣神色有些不自在:“言和先生送过来的。”
清月微微愣了愣,而后了然点了点头。
是了,也只有言和先生,会这般温柔细心,连一个见过一面的人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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