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可千万别扔下香卉一个人在这儿,香卉要跟夫人走。
香卉惊叫了一声,连忙朝温青园追去。
途径翠翠身边,她有些担忧的垂眸看了她一眼,翠翠却是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抿了抿唇,香卉也不好再多言,脚下逐渐加快了速度去追自己的主子。
朱府的人看着温青园和傅容澈终是转身出了朱府,一个个的都松了口气,谁曾想这口气还才刚歇下,一道熟悉的森冷女声便再次隔着一堵墙传了过来。
墙的另一头,温青园眯眼,冷冷的睨着朱府的大门,声音扬高了几分,不带任何温度:;翠翠在你们朱府住着,你们也别给我怠慢了去,不然,下场你们明白的……
院墙里,跪在地上的翠翠身子猛然一顿,好半晌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边勾唇边流泪,仰头直呼:;谢过右相夫人。
声音之大,染了浓郁的哭腔,像是拼尽全身的气力,才喊出来的一般。
温青园听见了,她没回话,嘴角一直弯着的那抹笑意,亦是始终没落下。
香卉在一旁瞧着,眼角也扬起了笑意。
她家夫人骨子里永远都是善的,即便她总是要刻意掩饰,可骨子里的东西,任凭你怎样去遮掩,都是遮不住的。
心善之人,她的善,永远表现在那些个不依擦觉的细枝末节上。
朱府门口,马车还在外头候着。
温青园的脚还才刚踏出朱府,马车里便接连探出了好几个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她靠近。
;小青园,你快来,我给你空了位置!
平安郡主咧着嘴趴在马车的木板上跟她招手。
卫姬见了,不开心的嘟嘴,旋即也学着她的模样朝温青园招手:;澈哥,小嫂嫂,你们快来,我也给你们留了位置!
;哎!我说你这个女人干嘛学我说话啊!平安郡主不悦的瞪了卫姬一眼,心中很是不快。
卫姬却不以为然:;本公主哪里学你说话了,你知不知道污蔑公主可是重罪!
;还说没有!平安郡主咬着牙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你不承认也就罢了,怎的还给我泼脏水?还污蔑公主呢!你连动作都是学的我的,你还好意思说我污蔑你?
;你……
卫姬脸都气绿了。
平安也怒了:;你你你,你什么你。
;平安,你别太过分!
卫姬委屈了。
平安也委屈:;我哪里过分了,明明是你恶人先告状!
;我没有!
卫姬怒吼着反驳。
平安郡主亦是不甘示弱:;你就有!
;我没有!
;你就有!
;我说了我没有!
;我说了你就有!
……
望着马车上你一句我一句,红着脸拌嘴的两人,温青园的心里荡开了一阵阵涟漪,隐隐的,似有暖阳照进来,不光暖了她的身子还暖了她的心。
她很庆幸,重活一世还能过的这样幸福,还能被人这样护着,记着,爱着……
说实话,她已经很满足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两人上了马车后,平安郡主和卫姬还在为方才的事情拌嘴。
温青园难得没去阻止她们,自己反倒看的开心。
返回的路途要比来时好走的多,可能是心情没那么沉重,天气没那么坏的原因吧,反正温青园的心情就是格外的舒爽畅快。
当然,如果能忽略了半途的那个插曲,那就更好了……
马车行到一半时,忽然,马车顶上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落下的声音。
卫良和东方泽脸上的神情,当即冷凝住,做好了保护身边人的准备。
傅容澈却淡定异常,并无动作。
旋即,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马车顶上传了下来,堪堪落进众人的耳朵里。
;爷,朱府那两个对夫人不敬的门房,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做了,只是……朱府有变故,还不等属下动手,朱夫人就毙命了。
随着这道男声落下,平安郡主和卫姬几乎同时住了口。
温青园也被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傅容澈不悦的拧眉,手下轻拍了拍温青园的背脊,帮她缓和,好半晌才启唇,冷冷道:;死因?
熟悉的男声骤然响起,简单明了,干净利落。
温青园斜眼望着给自己拍背的男人,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这是什么情况?车顶上,是他的人?
马车顶的男人不知道车内人的情况,继续汇报:;回爷的话,朱夫人的死因有些奇怪,她在屋子里,突然就化了,连尸骨都不剩,只有一滩透明的水渍。
;化了?
傅容澈皱眉,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样东西:化尸水。
那是暗血阁里,最多的东西。
卫良和东方泽都是见多识广的,他们仔细听了那男人的话,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东西也是化尸水。
倒是马车上,除温青园外的其他四个姑娘,她们皆是因为这句话,吓得脸色巨变。
试问,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化成一滩水渍。遇鬼了不成。
;她可有仇家?
傅容澈抬头好整以暇的望着马车顶,就好似,他能透过这块木板看见那头的人似得。
马车顶上的男人顿了顿,似是在回想,须臾才道:;属下不知!
抿了抿唇,傅容澈见问不出什么了,便让马车顶的人退下了。
车顶的男人消失后,马车里顷刻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温青园面色从容的扫过每个人的表情,最终停在傅容澈的俊脸上:;你怎的派了人守在朱府边上,还让人把那两个门房给杀了?重点是我还不知道?
最后那句话,温青园想问,可在喉咙口周旋了片刻,还是给咽了回去。
;不是你说的?傅容澈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我说的?眨了眨眼睛,温青园脸上有些茫然。
;嗯,你说的。傅容澈浅笑着将温青园的手握进大掌里细细揉捏,喜欢的不得了:;你在朱府的时候说的,你说‘我相公派了人守在你们朱府附近,你们朱府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我在京城也能通通知道!所以你们不用心存侥幸’。
温青园听着,小脸止不住的抽搐。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怎的还当真了呢。派人守在那处,多费人啊。
亏他还是一朝右相,主文的,怎的连一句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啊!
嫌弃的斜睨了眼似笑非笑的男人,温青园也只得摆摆手:;也罢也罢,有个人守着,翠翠也能安全些。
既然他都派了人,那便随他去好了。
毕竟是相公的一番好意,她还能驳了他的心不成。怎么说,这都是爱她的证明啊!
欢喜的捂嘴,温青园低头窃笑的瞬间,完美的错过了满眼纵容的瞧她时,那个深情款款的傅容澈。
不过……仔细想想那两个门房,温青园就有些不明白了:;我又没说要杀那两个门房,你同他们无冤无仇的,杀他们作甚?
一提到那两个门房,傅容澈眼底的所有情绪,顷刻间全部化作了一抹狠厉,大大咧咧的暴露在了空气里:;他们敢污你的名声,就得死!
;所以你是在替我抱不平,是在为我出气?温青园试探性的挑眉看他,嘴角憋笑憋得明显。
;嘴不干净的人改也改不了,不如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傅容澈眼神凌厉的盯着马车一角,周身隐隐约约散发出了刺骨的寒意:;敢污你名声的人,死不足惜!
好一个死不足惜,温青园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形。
她家相公护起短来,简直不要太吸引人。
得意的砸吧了下嘴,温青园伸长了手悄悄的抚上了傅容澈拧成川字的眉心。
眉心与那抹温软相触,傅容澈的身子旋即猛然一僵,缓了缓,他长舒口气,眉心也在那只小手的抚弄下变得平整了。
温青园于他而言,便是一颗定心丸。
只要她在身边,他的心总是能在她的安抚下,轻而易举的平缓下来。
温青园见傅容澈周身没了那股子怒气和凌厉,这才靠得近些,咧嘴傻笑。
不似旁人那般淡定泰然,平安郡主要显得慌张许多。
;朱夫人死了,朱家的人会不会把罪名扣在我们头上啊?
平安郡主一直在想那个男人说的话,略微沉吟了片刻,整张小脸都变得死气沉沉的,没了笑意。
;不会。傅容澈难得扭头与平安郡主对视,且眼底没有冷意:;朱府的人没理由给我们扣这个罪名,且,朱府的家眷也不会蠢成那样。
;我也这么觉得。
温青园泰然自若的笑,眼波流转间,好似带动了整片星辰。
她淡淡的笑,出口的话,毋庸置疑,绝对是附和傅容澈的:;朱家的人都是胆小怕事的,更何况,朱夫人死了,对那群小妾们有益无害,她们自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若她们真的以为朱夫人是我们杀的,她们就更不存在报官或是给我们乱扣罪名了。
;为什么?平安郡主拧眉,不解温青园的那番话。【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