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眸子凝了凝年轻小妾的脸,温青园低嗤一声,嘴角寒意瘆人。
;啊!
又是一阵刺耳难听的尖叫。
这回,年轻小妾的脸是彻底白了,一点人气儿都没了,死白死白的,额角还有冷汗渗出。
毛骨悚然的惊叫,绕着温青园的耳朵来回打转儿,经久不散。
温青园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噙在嘴角的冷笑和屋外的风一样,越来越猛,越来越凉。
这次,温青园快、准、狠,眼珠子乌黑乌黑的,熠熠生辉。
温青园换了地方,她没再拿着刀子在女人脸上比划,而是直接将匕首扎进了女人的大腿处。
刀口不深,只是让她见见血罢了。
可那女人叫的实在可怖,不晓得的还以为她怎么她了呢。
耳边,女人的尖叫痛呼还在持续,且一声高过一声,扰的温青园脑袋疼。
微微拧起眉,她也不管,也不急着将匕首拔出来,而是转眼看向了其他人。
视线相聚的瞬间,一阵阵的抽气声不绝如缕。
;啊!
其中,也不晓得是朱大钱的第多少个小妾,受不住这份煎熬,尖叫着想往外跑。
可跑了没几步,她就倒了,脸朝地,摔的闷响。
而后,只见她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瞪大了眼珠子不再动弹。
;啊!血!血!
这时候,有人眼尖,瞅见地上那个年轻小妾身下缓缓溢出的大片殷红,顿时停了脚下偷跑的动作,哆嗦着直惊叫。
刹那间,所有人都静止了。
小妾们都在哭,却没人敢哭出声来,就连大一些的抽气声都不敢有。
温热的泪一出眼眶,没过几秒就凉了,滞留在面颊上,干涩涩的疼。
所有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
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又是被谁杀的?
逃跑的小妾,从尖叫开始就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可从她抬脚要逃到躺在一片殷红中,自始至终都无人瞧见有人出手。
相较于其他人的惊恐和愕然,温青园就显得淡定多了。
泰然的眨了眨眼,她想也没想,就扬起眸子朝傅容澈瞧去。
那厢,傅容澈也在瞧她,眼底染着寒意,却不是对她的。
;她要逃。
简单明了的三个字,是说给温青园听的。
虽不难听出,三个字里,每个字中都夹杂着小心翼翼和辩解。
温青园猜到了,他是怕她觉着他滥杀无辜,怕她觉着自己是个狠心无情之人。
自然,在外人心里,他就是这般,且,他也本就是这般,可在温青园心底,他不想温青园对他有一丝一毫不好的印象。
傅容澈在害怕,在担心,温青园瞧在心里,并不点破。
;嗯。温青园点了点头,仰头在笑,淡淡的,却让人心安:;谢谢相公。
她说,声音又甜又可人。
她一直瞧着他,用她那双仿若会说话的眼睛,直至傅容澈眼底渐渐有了心安的神情,她才敛了笑,缓缓的转过身,去看朱大钱的家眷,顿了顿,出口的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柔和甜美。
更确切的说,这会子的她,跟方才面对傅容澈时的她,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给你们看过例子,不过是好让你们知道不乖乖听话是什么下场。我说过的,若是日后你们敢对她不敬,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明白了吗?
最后几个字,温青园刻意放缓了语调,添了些耸人的寒意。
果不其然,朱大钱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家眷,一个个的,就都怂了,点头如捣蒜一般。
;明……明白了……
这次,没有一个人再敢将温青园不放在眼里。
本来,原本温青园没想过会再死人,她只挑了个瞧起来最不服管教的下手。
虽然下手不重,可这些个女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不用太重,也能让她们吓破胆儿去。
谁曾想,有人受不住吓,崩溃了。
傅容澈出手也是快,她都没来得及有反应,甚至到现在她都没能知道逃跑的那女人是怎么丧的命,人就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与这处的人阴阳两隔了。
冷眼扫了地上女人的尸首,她内心并无多大的波动。
死过一回的人,本就看淡了许多,更何况是个头一次谋面,连话都未说过一句的女人。
死了,便死了吧,与她何干。
看着那些女人战战兢兢的害怕模样,温青园蓦然勾唇,盈盈一笑,末了,她还不忘嘱咐道:;你们莫要以为我走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相公派了人守在你们朱府附近,你们朱府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我在京城也能通通知道!所以你们不用心存侥幸,明白吗?
;明白了……
和上次一样,没有人敢不将她的话听进心里去的。
觉得差不多了,温青园便不再跟她们废话。
拔了匕首,一脸淡漠地擦拭掉上面的血迹,温青园面不改色的将匕首收回腰间。
无人晓得,那双软若无骨的白净小手,在离开腰带的那一瞬间,悄无声息的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顺手带出了一个小瓷瓶。
她将瓷瓶藏匿于手中,大步走到张菊儿和朱润玉身边。
张菊儿吓得往后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朱润玉也想躲,怎奈她是被丫鬟搀扶着坐在椅子上的,根本有不得丝毫动作,嘴角也被包的严严实实,一句话都说不得,浑身上下,稍有较大的动作,便要疼的冷气倒抽的。
两人的狼狈,与昨日的气势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是朱润玉。
温青园掩嘴浅笑,看似人畜无害,温润善良。
眼波流转间,她的水眸有在朱润玉的身上停留片刻,似是犹豫了下,末了,终是移开了。
笑过了,她又伸手去牵张菊儿。
张菊儿瞳孔一缩,刻意避开了她的手,自己灰溜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温青园也不恼,等她爬起来后,故作好意的上前去替她拍身上的灰尘。
张菊儿起先十分抗拒,直到后来温青园不悦的说她嫌弃她,她才百般不愿的任她帮自己拍灰。
只是没人瞧见,在伸手拍灰的时候,温青园故作若无其事的打开了小瓷瓶的盖子。
里头无色无味的液体随着温青园手下大幅度的动作,如数洒落在张菊儿的身上,且还异常均匀。
液体不多,再加之张菊儿穿的厚实,便难以察觉。
待瓶子见了底,温青园便利索的将瓶子盖好收进了袖子里。
;好啦!这下,就彻底干净啦!
温青园莞尔勾唇,后退几步走至傅容澈身边站定,倾国倾城的小脸上笑的意味不明。
张菊儿缩着脖子打了个冷战,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单是右相夫人靠近她的那一刻,她便只觉得毛骨耸立。
难不成……昨日她雇人去刺杀的事情暴露了?
也不像,若是暴露了,以右相的性子,现在怕是已经把整个朱府都给拆个底朝天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兴平气和的站在这儿啊。
不过一想起昨晚刺杀失败,她这心里头啊,就说不出的憋屈。
花了那么多银子不说,人还没死,玉儿不是白受了那么些不该受的委屈了么。
带着满腔怨恨和不甘咬了咬牙,张菊儿的脸都气红了。
温青园余光瞥见了,嘴角不动声色地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却匿着三分森寒,七分狠厉。
这老妇人,果真是死不足惜。
;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说完了,你们记好了便是。邪佞的挑眉,她又轻描淡写的笑道:;不过你们不记在心里也无事,反正死的是你们,是吧?
最后两个字温青园刻意拉长了尾音,说的暗晦不明。
朱府的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她都这般说了,哪还有人敢不听的,那不是不要命了么。
温青园懒得和她们周旋,牵着傅容澈就准备出朱府。
末了,她脚步一滞,回头淡淡的看着趴在棺材上落泪的翠翠:;你可是要跟着我们一起走?还是你有别的去处?
翠翠晓得温青园是在问她话。
回头泪眼朦胧的看了眼温青园,翠翠哽咽着啜泣了几声,她什么也没说,再次将脑袋覆在了棺材盖上。
;翠翠姐姐……香卉拧了拧眉,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
温青园看着哭的喘不过气来的翠翠,心里头并无半分不耐和不悦,她也不急着走,就这般耐心的站在原地等着她的回答。
须臾,翠翠擦去了眼角的泪,转身,对着温青园笔直的跪了下来连磕了几个响头。
;右相夫人,翠翠谢过您的大恩大德。若不是得您相助,老夫人她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身在何处。翠翠晓得您是个心善的主子,翠翠更是不愿再麻烦右相夫人,翠翠只想在这儿守着老夫人,还望右相夫人成全。
对于翠翠的这番回答,温青园并未表现出很吃惊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好整以暇的点了点头,温青园直接略过翠翠,扬声对她身后的香卉道:;香卉,走啦,难不成你也要留在这儿?【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