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视之所以能连成链。只因人皆,深陷其中。好比“击鼓传花”。手手相递,唯恐不及。若有一人,不幸违例。必遭惩处。此亦是规则所定。只需参与其中,必遵守约定。无有例外。
然若逢五人、十人,便有人不接。即便击鼓再急,罪恶之花,亦无从传递。且裁判不知不觉,已悄然更迭。新裁皆心向“不传花”人。非但不传无罪。且出声斥责之人,反遭责难。久而久之,整个链条,必然崩断。
吏治民生,便是裁判。迁徙汉人,乃“不传花”人。
作为守护初火的帝国。“一汉当五胡”,军民两相宜。从军,一汉子可比五胡儿。归乡,一汉家可定五胡家。
蓟王料想。迁入岭南十万户,足可平五身毒。
星星之火,足可燎原。何况举火如龙。
“众人拾柴火焰高”。果然“民贵不虚传”。
蓟王于章木川,大兴土木。
关东。汉中与甄都,结兄弟之盟。各自称帝,约共进退。虽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然二主并立,史上亦屡见不鲜。
周幽王十一年(前771年),幽王被申侯联合犬戎,弑于骊山脚下,西周灭亡。幽王崩后不久,废太子姬宜臼,被申侯、缯侯等人,拥立为王,史称周平王。随后迁都洛邑,开启东周时代。
几与姬宜臼继位同时。以虢公翰为首的诸侯,却拥幽王弟姬余臣继位,史称周携王。周朝遂成“二王并立”,共计二十一载。
两汉之交,亦有“三皇并立”。
更始三年(25年)光武帝刘秀,与更始帝决裂,于鄗城自立。与此同时,赤眉军另立前汉宗室刘盆子称帝。再加更始帝刘玄,新莽覆灭,一时“三皇并立”。然,仅仅两载之后,二皇覆灭,光帝定鼎神器。传位至今。
既有先例。更加国难当头,事急从权。此举亦无可厚非。
终归二帝,皆出先帝血嗣。
不知不觉,亦或是天意使然。以大河、长江为界。王室分离,方夏幅裂。
所谓,方夏幅裂。乃指汉室离散,各自称帝,扰乱方内,诸夏如布帛之裂。河北五州,皆为蓟王所有。蓟王心向甄都,故董侯后顾无忧。
西蜀为史侯所有,江东为合肥侯所据。
先前,兄弟阋墙,群雄并起。江东势盛。不得已,兄弟联手,共抗叔父。
四镇将军位,甄都得其三,汉中余其一。只因四镇之上,还设四征。作为交换。史侯所封,西凉诸将,亦得甄都承认。如此一来,官位需各有取舍。
必设之职。如尚书令等,改称左右尚书令。史侯取右,董侯取左。只因西为右,右为上。陇上便是陇右。江东便是江左。
为做表率。卫将军兼领兖州牧,拜司隶校尉曹孟德,上表乞改司隶校尉为司直,置校事。
司直,相传商汤时已有此官。
武帝元狩五年(前118年)初置“司直”官,属丞相府,称“丞相司直”,比二千石。掌协丞相,举不法,位在司隶校尉上。武帝以御史中丞督司隶校尉,以司隶校尉督丞相,又以丞相督司直,以司直督诸州刺史,以刺史督官秩二千石及以下。今汉改属司徒,称“司徒司直”助司徒督录诸州郡上奏。建武十一年(35年)省。
曹孟德,重立司直。非属丞相、亦非属司徒。乃属太保。故名“太保司直”。
其用意,不言自喻。然其毕竟高风亮节。将京师七郡治权,拱手相让。尚书令桓典同日上表,求改司隶校尉为司州。另立州牧,掌理州事。
王曹二党,暗中协商,默契于朝。董侯见百官无不赞同。这便心安理得。诏命,改司隶校尉为司州,立司直仪制同司隶校尉。
首任司州牧,不出意外,为少府黄琬所得。
黄琬身后之位,非曹党莫属。
甄都,都亭。
新任司州牧,走马上任。王允、曹嵩,不约而同,率众饯行。
目送黄琬,车驾远去。曹嵩与王允,并肩而立。身后朋党,泾渭分明。
“太师,举黄子琰出镇旧都,得其人也。”曹嵩意气风发。
“太保,所言极是。黄子琰为豫州牧,政绩为天下表。料想,此去旧都,必不负天子所托。”
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闻王允亦口出“旧都”。曹嵩笑问:“尚书令上表。言,朝廷都甄,旧时京师,不宜异同。故弃司隶之名,而改司州。”
“然也。”尚书令桓典上表,王允自然心知肚明。
曹嵩试问:“莫非,太师已无还都洛阳之念。”
“非我不愿,乃天子不欲。”王允实言相告。
曹嵩慨叹:“太师,乃人臣也。”
曹嵩此言,多半可信。明知迁回旧都,二党之争,王党必大获全胜。然天子不许。王允言听计从。麾下朋党,亦俯首听命。非人臣,不可为也。
“董骠骑,欲求为左(骠骑)大将军。太师,何意?”曹嵩又问。
“昔先帝,分设左右车骑。”王允答曰:“窃以为,左右骠骑,可设。然左右大将军,断不可立。”
曹嵩轻轻颔首。大将军权重如斯。岂能一而再,再而三,与蓟王并立。
“西蜀张济为骠骑大将军。我朝岂能无人?”曹嵩此问,大有深意。
不其侯伏完正欲脱口而出:何不立车骑大将军。
不料王允已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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