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的失败从不代表一场战争的结束，而是代表另一场更大战争的开始。
没人能真正安下心来，战后的士兵们打扫战场，埋葬战友的遗体，原本喧闹的战场一片安静，只有风声。
直到夜幕降临，围在篝火旁的士兵们才从战后难言的心情中挣脱出来。
花木兰和李白坐的更远些，险死还生之后的女将军丝毫未变，一如既往地英姿飒爽。
“姐本来以为长得不错的人都挺聪明，怎么就出来你这么个笨蛋。”
当第一次真的动手杀过人之后，心里的那道坎也就跨过去了，李白面色如常应声。
“要是我聪明点，可能现在就没有你了。如果聪明的代价是没骨头，那我宁可笨点。”
花木兰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隐藏的挺深啊，御剑术？万剑诀？”
言下之意是之前的切磋李白没出全力，有所隐瞒。
李白哽了哽，他没法和花木兰解释系统这玩意，只能将一切推到临阵突破上面。
“大唐为何没有援兵？战事已起，长安的情报不会落后到这种程度吧。”
李白转而问起这个他疑惑已久的问题，花木兰对此只是冷笑一声，以讽刺的语气开口。
“他们哪是不知道，那是不想知道。女帝的野心很大，她需要一个对外出兵的理由。或许这个理由是长城第一防线的覆灭？又或许她本身就无力他顾。”
听上去像是猜测，却隐隐包含着不满。花木兰看的很理性，她从来就没有期待过所谓的支援。
可眼下情势危急，只是一波先锋就险些让他们永远地留在这里，尽管李白的万剑诀极其惊艳，但在即将到来的真正的战争中能起到几分作用还是个未知数。
那么把一切交给未知吗？
那不是花木兰的风格，是对边关百姓的不负责任。
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无解的死局。
李白突然笑了，笑得很轻松。花木兰微微蹙眉。
“这很值得开心？”
“不值得，但焦虑不能改变结局，尽力就是，与其坐立不安，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葫芦中的酒早已再次回满，他轻嗅酒香，心中安稳下来。昂首豪饮着滋味极佳的美酒，突然就理解了这句诗。
……
李白识海深处的青莲却不像李白这般轻松，他能轻易地感受到远处逼近的军队是何等规模。
面上难以看出，但青莲的眼神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冰冷。
“女娲，你过了。”
浩大的神音降临，璀璨的神光彰显着强大到难以理解的魔道威能。
“你知道，只有这一次了，我们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青莲只是冷笑。
“所以你就要快速推动进程，不怕拔苗助长？尽管有我在他不会死在这里，可初露锋芒的剑心可是很容易折在长城啊。”
女娲仍然没有展露身形，只是那排场极大的刺目光辉中传出她的回答。
“没时间了，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话音未落就被青莲强行打断。
“这是你幕后黑手做久了养成的破习惯？咱们试过多少次了，十万七千零四次，有成功过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
“与其徐徐布局将他也纳入棋盘，不如让他成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一枚落子，他自己的未来，交给他自己。”
语气淡漠如常，却说的斩钉截铁，这是青莲的坚持，他不愿李白不知不觉成为任人摆弄的棋子，末了犹觉不够补充道。
“别忘了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女娲沉默了许久，那道神光逐渐退去，似乎代表着默认。
青莲叹了口气，喃喃道。
“女娲说的没错，这是最后一次了，一但不成……”
声音逐渐消散于无形。
李白可不知道这些，他早已经与周公相会了。
留守了巡逻士兵后他和花木兰便分别回去休息了，享受士兵们感激中带着些敬畏的目光的确很爽，但他真的太累了。
浑身的真元都被那一式万剑诀榨干，险些动摇了根基。吐纳灵气能恢复力量，但初次上战场带来的精神疲惫感还需要睡眠来恢复。
……
北夷军中却不是那么太平，成吉思汗打响名头的第一次大战被生生截断显然不是很愉快。
“我给了你上千精锐骑兵，你给我带回来的就是这个？”
兀突骨浑身颤抖着，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位刚刚崛起的可汗有多可怕，这是他忠心依附的原因。
只要他首战告捷，立即就能成为未来元老般的人物，可谁能想到千人就被花木兰和李白两人吓退了呢？
那一式苍破斩和万剑诀此时想来还能带给他无尽的惊悸，仿佛生命的掌控权已经不属于自己。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反而让铁木真起了兴趣。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位一向骁勇的北夷将领吓成这样？竟然以绝对的兵力优势依然大败而归。
但起了兴趣不能改变双方是敌人的立场。
“明日我一万大军压境，倒要看看他们二人还能否在如此差距下守住这长城。”
这是铁木真的决心，他终究是名望太弱，不及那位在位已久的颉利可汗，这一战是他能否名扬北夷诸多部落，一举成名的成名之战，不容有失。
……
青莲与女娲交谈的短短片刻。远在长安的武则天突然感受到了有些熟悉的剑意，却又找不出熟悉在何处。
斐旻？
“不是他，他还不敢在朕面前蹦跶，这剑意也不似他那般。那会是谁？如此熟悉又这般微弱。”
稷下之中的三贤者纷纷察觉到二者的接触，只是不清楚具体说了些什么。
不止这四人，整片大陆仍活跃的超智慧体，甚至接近超智慧体的人，都对此有所察觉。
或许不久之后，古神们会一一苏醒，重新行走在这方世界，无形的紧迫感弥漫了整片大陆。
只有寥寥数人心知肚明，稍稍感应便又陷入了休眠，不再理会。
李白丝毫不知道他引发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只在梦中皱眉，似乎梦到了难以承受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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