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安康却是上前,对梁一沉疾言厉色道:“宁伯公,你难不成是想死在这吗?!”
梁一沉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杀我?若不杀我的话,死的恐怕就是你了。”
这话若放在旁人口中,或许是太过狂傲,可梁一沉说出来,就让灵霏觉得他可没有在说瞎话。
“哈哈哈,死到临头了,还是如此冥顽不灵吗?!”
牛安康举起手中的长剑,对准了梁一沉的心脏之处:“你若跪下与我求饶,再将那诸辞和小飞子交给我,或许我能饶你一命!”
“啊——”
然而这牛安康甚至还没有将话说完,就瞧着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他眼前的梁一沉,已经不见了踪影!
反而是一把软件,从牛安康的身后直接刺入了他的腹部。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只看到自己红色的血液,从那伤口之处一点点地往下流。
“锃——”
若梁一沉不拔剑还好,可他偏偏轻巧地将自己的软剑拔了出来,于是那牛安康的腹部即刻就大量地开始汩汩地往外冒血。
牛安康吓得扔下手中长剑,忙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梁一沉手执滴血的软剑,居高临下地看着牛安康:“你们最不该的,就是没有对我进行任何的检查,就将我放了进门。”
不过这一剑还不足以致命,叫牛安康对外头已经惊呆了的侍卫们喊道:“都愣在那里做什么?!快给我上啊!谁能取了他项上人头,我就赏银三百两!”
三百两,对这些月俸只有一两的侍卫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额之财!
“杀啊——”
可还未等这些侍卫们对梁一沉做什么,外头就突然响起了剧烈的喊杀声。
侍卫们尚且没有反应过来,梁挺已经带兵进入了这府中大声喊道:“牛安康要谋反,将他给我拿下!”
外头的人,是旁边州府的士兵们。
牛安康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梁一沉,就瞧着梁一沉将染了血的软件递给了梁挺而后才对牛安康森然道:“原本皇上还有些发愁,你们这梧州城的城守和大将军都让他找不到什么错处,如今可好。你既然是自己送上门了,想来圣上也会多谢你,助他收了这梧州城。”
“梁一沉!”
牛安康对梁一沉,也是怒目而视:“你给我设陷阱?!”
梁一沉微微一笑,走向了灵霏,才对牛安康道:“我本是路过梧州城,是你偏偏要惹事。就也怪不得我,不给你脸面了!”
其实连灵霏都觉得,这男人简直有几分神兵天降的意思。
不过好似在他的身边,总是这样能让人安心。
牛安康起身,还想要挣扎一下,可受了伤的他就如同一直退无可退的小野兽一般,只能任凭更加强大的人,将他最后的那点儿自尊都撕碎。
不过这一夜之间,到了天大亮的时候,梧州城已经尽在梁一沉的掌控之中了。
城守大人,显然要比牛安康识时务的多。
他跪在了梁一沉的面前,细数牛安康这些年在梧州城做下的恶事,反而成了梁一沉这边的人。
要这官员之中彻底肃清自然不可能,这城守多年来也算是兢兢业业。如今不过是倒戈了,只要皇上指派一个靠谱的大将军来梧州城,还是可以将这个城守留在梧州城的。
所以梁一沉也没打算和这个城守计较什么,只是让梁挺将悠扬的画像给了这城守:“我听闻,此人这些日子在梧州城出现过。你即刻派人去寻找,若能抓住此人,你是有功之人。若抓不住,我便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你们了!”
“是,小的遵命!”
城守即刻拿了画像就下去忙碌了,梁一沉看向了一旁灵霏的时候,眸色之中却只剩了温柔:“阿霏,咱们在梧州城休息两日?”
这些日子,不管梁一沉在哪儿在做什么,都不允许灵霏离开他的视线。
灵霏知道,他是害怕了。
所以此刻也是有些撒娇一般笑道:“好啊,可你别将我再圈在府中了。叫我出去逛一逛街,我都要闷死了!”
梁一沉最怕的,就是灵霏如此。
因为往往灵霏如此做法之后,梁一沉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点头应允。
这还是灵霏从南蛮来了之后,第一次能这样自由自在地逛街呢。当然了,自由自在的前提是,梁一沉派了梁挺和十个暗卫跟在了灵霏的身边。
其实这也是灵霏所希望的:她还没有从被诸辞囚禁的影响之中走出来,她也需要这样的安全感。
这瘴气病如今还没有到梧州城,所以梧州城除了宵禁之外,白日里倒是热闹得很。
梧州城的百姓们只知道,昨儿夜里官府发生了一些骚乱。却是不知牛安康已经被梁一沉抓获的消息,所以这白日里,城中尚且显得平和。
然而灵霏这走到了一个小巷旁边的时候,却就瞧见了不那么平和的事情。
“救命啊——救命啊——”
有女子的喊声,从那小巷之中传来。
灵霏下了马车,带上梁挺和粉儿就往那巷子去。远远地,便瞧见了一个女子被几个男人围了起来。这些男人穿着的,像是什么府邸家丁的打扮。
不过灵霏还未过去,就被一旁的小摊贩拦了下来:“瞧着夫人是外地人?还是不要过去了。”
“救命啊——”
那女子不住呼喊,不过瞧着他们也只是将女子围了起来,灵霏也不急,只看向了那个小摊贩:“为何?他们当街如此欺负一个女子,怎么就不能去管一管了?”
摊贩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你没有瞧见吗?这位是朝中一品伯爵瑞安公家里头儿子的呢!”
瑞安公此人,灵霏倒是知道。
他是朝中一品侯爵,今年已经五十有五了,名叫姚本。姚本的爵位是世袭,但自个儿也有本事。他一人就经历了两朝,但仍然得了皇上和太上皇的器重。
不过这个瑞安公倒是两边都不站,是个聪明人,只说自己为朝而做,不管君王是谁,他都不能愧对百姓就好。因为这一番话,他也得了朝中大臣们的喜欢。
但灵霏记得,姚本的两个儿子都在京中,还颇有作为。
这个瑞安公的儿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梁挺适时上前,一边观察着小巷子里的情形,一边给这个小摊贩塞了一个银锭子:“不瞒你说,我们也是有亲戚在京中。瑞安公姚家的二位公子,不是都在京中吗?这梧州城里头,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位?”
那小摊贩掂量了一下银子的重量,便喜笑颜开,是什么话都能说了:“这位可不是瑞安公家的嫡子,咱们梧州人都知道。瑞安公多年前来梧州公干,瞧中了一个梧州的采花女。可这采花女的身份是青楼出身,有些不堪,自然不能带回京中去。瑞安公便亲自在这里给那采花女置办了宅院,一年之后,这个姚壮公子就出生了。”
说起姚壮,这个摊贩还摇了摇头:“咱们梧州城没有什么皇亲国戚,就一个瑞安公,姚壮出生之后,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前些年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倒是还能管着他一二。可这两年……”
“哎——”
听到那巷子里女子的呼救声,这摊贩就不住摇头:“这两年没有人管得住姚壮了,他就开始胡闹了。反正也闹不出这梧州城,官府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不是,他这两日瞧中了东街钱婆家里头的女儿,今儿总算是找着机会了!”
欺辱良家妇女,他们如何看得过去?
灵霏皱眉就要进入那巷子,却被摊贩再度喊住:“哎这位夫人,你还是不要惹事了!那人是咱们惹不起的,你倒不如管好自己就是了!”
灵霏没有疑虑,继续往前。
那摊贩又叹了一口气:“哎,有一个自寻死路的!”
看到了有人进入巷子,那个女子就挣扎的越发猛烈了起来:“救救我,救救我啊!”
而姚壮也转过头来,自然瞧见了灵霏,便皱了眉:“什么人?坏小爷好事?”
别说,灵霏瞧见了这姚壮,还真是一眼就知道他就是瑞安公之子。他和瑞安公有五分相似就不说了,和瑞安公的嫡次子简直是八分相似!
只是,瑞安公那嫡次子隐隐有成为国之栋梁的大才,这姚壮却是只知道躲在梧州城里头欺负旁人的人渣。
灵霏对着那女子扬了扬下巴:“你放了她。”
姚壮皱眉,而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们听到这个小娘子说什么了吗?能在这梧州城和我姚壮这样说话的,还真是没几个!”
他走近了灵霏,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着灵霏:“这样好看的小妇人,本公子怎么没有在梧州见过啊?你是外地来的?听你的口音,倒像是京都人士?”
如此轻佻放肆的说话,看来他是连京都人士也不怕了。也是,有瑞安公做后盾,他姚壮怕什么?
灵霏懒得理会他,只是看向了那个仍然被抓着的女子:“我说,让你们放了她。”【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