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下马车,就听到了外头的人在说话。
那衙役的队长,对衙役们喊话道:“如今已经有人欺负到了咱们平安镇的头上来!你们若是再不站出来,或许明日后日,你们的家人就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而旁边的永安钱庄的人,也是在说同样的话:“咱们永安钱庄在这平安镇也有十年的光景了,如何能被人这般欺负到头上来!?兄弟们,咱们今日必须要同仇敌忾,同心协力,日后这平安镇之中,才能有咱们的一席之地啊!”
这么一说,几乎要让灵霏觉得,他们是那十恶不赦之人,要将这平安镇的人赶尽杀绝了一般。
灵霏还在想,他们要如何下了马车?难不成直接告诉这些人,他们就是那"欺负上门"的不成?这也太傻了?
不过显然,也不必灵霏想那么多。
他们的马车不过刚在一旁停了片刻,就瞧着永安钱庄已经有人走了过来:“什么人?!快些将你们的马车赶走,不要挡着我们的路!”
梁挺掀开车帘,灵霏随同梁一沉下车。翠娘害怕地躲在了那秦老汉的怀中,梁侯也跟着梁一沉和灵霏一起下了马车。
那早已跑回来报信的人看到他们,也是瞪大了眼睛躲在了为首之人的身后:“老大,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啊!”
他吓得那般模样,到是让这为首之人冷笑一声:“就是他们?区区两三人,将你们十人打成了这个模样!?”
他上前来,走向了梁一沉和灵霏,眼神在灵霏的身上略微停了停。
梁挺挡在了他的面前,就听他自报名讳:“瞧着你们是从外乡来的,怕是不知道我们这平安镇的规矩?我是这永安钱庄的大管家,我叫胡翔,你们大概没有听说过我的名讳。但是这不要紧,你们此刻就给我跪下来求饶,再将那身后的小娘子交出来,或许我会放你们一马!”
看来这永安钱庄日里果然是在这作恶多端,一个区区的打手,都能如此放肆!
梁一沉冷冷抬眸,看向了那人:“若你的眼睛再往我夫人身上看一下,我便即刻废了它!”
“呦呵!”
那人虽被梁一沉的气势所震撼,却有这么多人做靠山,还有府衙的人在他们的背后,胡翔还害怕什么呢?
他干脆从身侧拔出长刀,缓缓走向了梁一沉,杀意渐浓:“看你如此大放厥词,倒不如我们来比划比划!你身后这小娘子,我是要定了,且看你要如何?!”
“啊——”
然而他话音都还没落,灵霏就感觉到梁一沉的身形一闪——
那胡翔大喊一声,梁一沉便已经不在灵霏的身边了。等灵霏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梁一沉手中已经持了一把软剑,身影停在了胡翔的面前。
而胡翔的双眼,已经血流如注。
他捂着眼睛,疼地蹲下了身子来:“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啊!”
然而看到了梁一沉如此鬼魅的身法,还有什么人敢上前来呢?
梁一沉将软剑扔给了梁挺,梁挺便拿了帕子出来擦拭着软件上头的血,这才对剩下的吓傻了的人道:“要么你们让一条路出来让我们进去,要么就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见我们。”
按理来说,这些人该是匆匆去禀告就是了。
却是没成想,旁边的衙役队长走上前来,将刀剑横在了梁挺的眼前:“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处造次?!”
那永安钱庄的听到了衙役都出面了,自然又是横行了起来:“让县太爷来!看看这些恶徒,竟然敢如此在这里放肆!”
梁挺还要说些什么,梁一沉却是主动上前一步:“让我来。瞧着这小小一个平安县,竟然能到如此地步。今日就让我亲自出面,我也想看看,县太爷如何说法。”
他拉着灵霏上前一步,对那衙役队长问道:“你们平安镇的县太爷,叫什么名字?”
那衙役队长毕竟是府衙之中的,自然听得出,梁一沉这般说法,可不是普通人。
他咽了一口唾沫,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梁一沉冷笑:“你不必知道我是什么人,回答我的话。”
那人也不敢再造次,终于道:“我们县太爷名讳,叫冉白。”
“哦——”
梁一沉思索了一下,仿佛在回忆:“我似是听过这个名字。五年前他中举的时候,还算是年轻有为。如今来这做个县太爷,怎么瞧着倒像是委屈他了?”
这人,梁一沉竟然知道?
瞧着梁一沉这般语气,那衙役队长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梁挺瞧着他磨磨唧唧的,也是冷冷道:“你若还想保着自己这衙役之位,速速前去就是了。”
那人低头,总算是瞧见了梁挺脚上穿着的官靴,终于有些害怕了。
梁一沉也顾不得其他,拉着灵霏就走向了衙门里头:“外头冷,阿霏,咱们进去坐着。”
衙役队长都被他制服了,那剩下的人自然不敢拦着他。
他带着灵霏走进衙门之中,将灵霏和梁侯安顿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却是坐上了那正中的县太爷本该坐着的位置上。
没多一会儿,冉白就来了。
他今来看到有人坐在本来属于他的位置上,第一反应自然是生气:“和人如此大胆?!”
梁一沉却只是把玩着手里头的惊堂木,冷冰冰瞧着堂下的冉白:“怎么,两年未见,你不认识我了?”
这声音让冉白愣了愣,他上前一步,终于眼中露出几分惊讶:“是……是宁伯公?!”
他这般不可置信,灵霏也能理解:宁伯公是如何身份,在旁人眼里看来,他怎么会来平安镇这样的地方呢?
“唔——”
梁一沉的语气,是越发冰凉了起来:“不错,还记得我。没有因为当了个小官就忘乎所以了,我是不是该夸你?”
谁都能听出来梁一沉的嘲讽,那冉白的额上也起了一层汗珠:“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砰——”
梁一沉手中的惊堂木狠狠地拍在了案几之上,吓得冉白一个激灵。
梁一沉也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怎么,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那冉白的心里头明白,今日这事儿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的。
便只能低了头,而后才道:“是……是他们说,今日有恶徒打上门来。这才叫了微臣来,惩治恶徒。”
梁一沉微微点头:“所以作为一方父母官,你便是什么都不再多问一句,就这么要来惩治我们了是吗?!”
梁一沉的怒气是毫不隐藏:“你没有前来做任何的调查,就让你这府衙的衙役们来抓人了是吗?还有旁边的永安钱庄,究竟什么情况,你也全然不在意了是吗?!”
这几个问题问下来,足以叫那冉百羞愧地死死低了头。
而就在此刻,外头也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掌柜的来了,快起开,掌柜的来了!”
灵霏朝着外头看了过去,果真瞧见了一个面色俊秀的男子,皱着眉头匆匆往里走。
不过灵霏第一时间就觉得,他肯定不是永安钱庄的大掌柜的曹宏。这个人虽然俊秀,不过有些目露凶光,而且行走的样子也是有些弓腰驼背,瞧着就不大能上的了旁人的眼。
再加上秦老汉也说过,平日里曹宏深居简出,他的弟弟曹威负责一切外头的事情。
所以来的人,应当是曹威。
果然,他一进门,就瞧着冉百走上前去,对他点了点头:“二掌柜的。”
这打招呼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有尊严的一方父母官?!
那曹威也只是对冉白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讽刺冉白:“你的那县太爷的位置都被旁人坐着呢,你尚且还不叫人将他拉下来。你这父母官啊,做的可真是窝囊的很!”
他对冉白都如此出言讽刺,可想而知平日里在这平安镇,他们是如何作威作福。
上头的梁一沉冉白惹不起,这个曹威冉白不敢惹,他就只能干脆低了头,什么话也不说。
梁一沉最瞧不得的,就是一个大男人这般模样。
他对那曹威扬了扬下巴:“怎么是你来了?曹宏呢?”
“哈哈哈,黄口小儿,大放厥词!”
瞧着梁一沉年轻,曹威根本就不将梁一沉放在眼中:“就你们这种小喽啰,何至于用到我兄长?我一人出面就够了!瞧着你们穿着富贵,该是知道京中梁侯府?若是惹着我们了,就要你们好看!”
分明梁侯此时此刻就在他眼前,他却口口声声用梁侯府来吓唬人。
灵霏到底是忍不住地对他嘲弄:“有眼无珠!”
那曹威看向了灵霏,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旁边的冉白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轻声对曹威道:“堂上坐着的是宁伯公,这位是伯公夫人。”
“什么劳什子的宁伯公,我……”
那曹威一开始只是挥了挥手,一副不屑模样。
然而即刻,便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梁一沉,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宁……宁伯公?!你是宁伯公!?”【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