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生产?!
灵霏是知道秦月悦如此做法是胆大,却没想到竟胆大到这般地步!
若说是假孕便就罢了,可若是想用旁的血脉混淆龙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饶是平日里圣上再宠爱秦月悦,到了这等时刻,也不能任凭秦月悦胡来了。
于是圣上只是眸色越发沉重了起来,看着胡太医连语气里都带了几分危险的杀意:“胡太医,这样的事情,可不能信口就来!”
胡太医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几乎都要瑟瑟发抖:“微臣……微臣不敢啊!月妃娘娘连接替的人都找好了。不知圣上是否记得,娘娘身边有个叫穗儿的宫女。在中秋夜宴之后,圣上宠幸了那宫女儿。那宫女不日就怀了身孕,后被月妃娘娘藏了起来。若是圣上不信,大可找到那宫女儿,瞧瞧她是否身怀有孕,便知分晓了!”
这还好,看来秦月悦的运气不错。
宫女的孩子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总好过用别家的孩子去混淆龙嗣血脉。
但是在胡太医说了这话之后,圣上的脸色却即刻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原来……中秋夜宴那一日,朕竟是宠幸了个宫女!哈哈哈,好,好啊!月妃做的可真好!”
“砰——”
他突然就伸出手,重重地拍在了一旁的案几之上:“来人啊!将月妃给朕带过来!再将那叫‘穗儿’的宫女给朕找出来!便是将这整个高雄中掘地三尺,也要将她们二人带到朕的面前来!”
显然,皇上是发了大怒。
灵霏都是忍不住地看向了梁一沉,却瞧见了梁一沉那笃定的眼神,仿佛所有都在他掌控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灵霏几乎可以肯定,秦月悦和那个穗儿的事情,梁一沉知道!虽不知他是怎么知道,又为何不对自己讲。不过灵霏知道,梁一沉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扳倒秦月悦。这就是……秦月悦招惹他们的代价了。
大约连皇后和太后都不曾见过圣上这般生气的模样,皇后是吓得噤了声不敢多说什么,而太后则是轻咳一声,语气比之之前要温和许多:“皇帝啊,别发这么大的脾气。说不定只是胡太医被人挟持,所以胡口乱说罢了。那月妃既是自己能怀孕,又何必要培养一个怀了孕的宫女儿给自己埋下心腹大患呢?”
她是意有所指,然而圣上已然不信。
只沉沉看了一眼太后,才道:“只怕她是做了两手准备。中秋夜宴那一日,朕是要同皇后去的。她在路上拦了朕,说了许多的话,迷了朕的心窍。朕一直以为那一日的人该是她,竟没想到,她让个宫女来承宠。”
话说到此,一直在他身后坐着的皇后也开了口:“皇上明鉴,怎会是月妃呢?臣妾记得清楚,中秋夜宴那一日,正是月妃身子不爽利的时候。敬事房的记档是一清二楚的,她伺候不了皇上。”
皇后这一招,可真狠啊!
虽说从头至尾她都没说什么,可这一句话,就足以将秦月悦的罪名钉死了。
灵霏也是方才反应过来,只怕秦月悦在宫中树敌颇多,和皇后不睦已久了。
也许是秦月悦早就知道了梁一沉带着灵霏来宫中的事情,又或许是秦月悦在这宫中没有一日安宁,每一日都要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所以当秦月悦被“请”来殿中的时候,她仍旧是一副十分盛装的打扮。
今儿的秦月悦穿了一身烟霞色的锦绶藕丝缎裙,腰际之处层层叠叠的藕丝缎编成的蝴蝶花,遮住了她本该有些隆起的小腹。
身上佩的是一整套霞色的黄鹂鸣啼的头面,瞧着十分有趣,也十分贵重。听闻是从东边进贡来的珍品,连皇后娘娘都不曾被赏赐,这阖宫之中也唯有她秦月悦有一套,她如今带了出来,一则让圣上瞧了知道她感念圣上恩德,二则让这六宫众人瞧了,自也是她秦月悦的荣耀。
她进了门,瞧见了灵霏和梁一沉,却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
而后就袅娜地走向了圣上,在他跟前儿妩媚行了个礼:“臣妾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后娘娘!”
她这礼行的还算标准,不过言语之中的话,却并没有用最尊的尊称。
圣上略微颔首:“起身,可知今儿叫你来是所谓何事?”
说话的功夫里,圣上还对一旁的公公使了个颜色,那公公就悄然退下,不知做什么去了。
秦月悦虽看到胡太医在这跪着,心里头觉得不好,但却不动声色上前,低头看向了梁一沉和灵霏:“既是伯公爷和伯公夫人在此,想必是为着昨儿的事情来的?”
“哼——”
圣上冷哼一声,语气里头显然都是冰冷:“对这件事,你怎么说?”
“皇上明鉴!”
想来秦月悦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有一套说辞的。
此刻她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期期艾艾地抬眸看向了圣上:“昨儿臣妾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的!本来打算今儿同圣上说明白,然后亲自去给伯公爷请罪。却没成想一直被禁足,没能见着圣上,还请圣上给臣妾一个机会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一只手还仿佛不经意地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昨儿臣妾请伯公夫人来,原是为了母亲孟氏的事情,想同伯公夫人说理的!然而臣妾没想到的是,夫人来到臣妾殿中不由分说地便朝着臣妾扑将而来!臣妾一人若是出事了也无妨,偏偏如今身怀有孕,就算是为了腹中的孩子,也要殊死一搏啊!”
她甚至哭得整个人都开始抽噎了起来:“所以……所以臣妾没有办法,这才给伯公夫人下了些药,让她能平静下来。却没想到,伯公夫人一倒下,伯公爷就进来了,强行将夫人抢走了。吓得臣妾昨儿夜里就动了胎气,今儿一早上才好些。臣妾承认,臣妾是对伯公夫人不敬,还请皇上责罚!”
她这一招以退为进,倒是用的不错。
可惜了……
圣上看着她的眼神,明明灭灭:“你如何能证明,昨儿伯公夫人要害你?”
秦月悦也不慌,抬眸将自己的眼泪擦了擦,楚楚可怜的样子叫人心疼:“昨儿……昨儿郡主和容夫人方氏也在。郡主早先离去的时候,臣妾和伯公夫人便有所不和。之后的事情,容夫人方氏可以作证啊!”
方洁?
灵霏看向了梁一沉,却瞧着梁一沉的眼中有狡黠的笑,是半分都不怕方洁的。
是了,昨儿她们本是要用方鹏的事情辱了灵霏。自然想不到,还会闹出今儿这一茬。
秦月悦一心以为,方洁也不喜灵霏,自然要站在她这一边。
却是没想到……
等圣上传了方洁来的时候,灵霏就瞧着,方洁的眼睛有红肿。想必是昨儿回去之后,容泽知道了事情,和方洁也闹了不快。
方洁进店匆匆,甚至没有看梁一沉和灵霏一眼,在圣上问了之后,她便断然否认:“事情……不是那般!伯公夫人没有要害月妃娘娘,且一直都坐在下首,是月妃娘娘给伯公夫人的茶盏之中下了东西,臣妇害怕月妃娘娘,所以才一直都没有站出来说话!”
果然……
在秦月悦震惊的眼神之中,灵霏也看向了方洁。
她不觉得方洁是为了自己,只不过是一则有容泽在,二则还有那泉州城的事情。方洁若是想在京城里头保住自己的名声和脸面,就决不能将方鹏昨日也在宫中的事情抖落出去。
否则灵霏若是不好过,只怕按照梁一沉的手段,方洁该想得到,她日后的处境如何。
方洁这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吞,但秦月悦却并不知道方洁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秦月悦站起身,惊讶地看着方洁:“你……你是不是也被他们威胁了?!”
然而她刚站起身来,上头的皇上就突然挥了挥手。
一旁的宫女太监一拥而上,突然就将秦月悦给拉扯住了!
随着秦月悦惊讶的眼神,方才从皇上身边出去的小公公,也已经从太医院带了三位太医过来。
“皇上,这是做什么啊?!”
看到那些太医,秦月悦的眼中终于还是慌了:“这是要做什么啊?!快些放开臣妾啊!”
圣上却站起身来,阴沉着脸,缓缓地走向了秦月悦,而后对那进门的太医们道:“你们都给月妃娘娘把把脉,看看她的身体如何!”
太医院们都知道秦月悦怀有身孕,又瞧着今儿这殿中如此气氛,自然也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太医们上前的时候,秦月悦突然就扭动起了自己的身体,惶恐地看着圣上:“皇上……皇上这是不相信臣妾吗?!今儿他们这么多人来到宫中就是为了欺负臣妾,皇上难不成也要和他们一起欺负臣妾吗?!”
但秦月悦到底只是个弱质女流,而且她身边的宫女也早就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于是秦月悦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医们上前,开始给她把脉。
与此同时,皇上的声音,也凉凉地在一旁响起:“先将你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别人!”【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