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在告诉梁夫人,最好不要再有人将这件事传出去了。
梁夫人自然明白灵霏所言地要去宫中找嬷嬷是为了什么,她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灵霏:“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和容泽的关系那般密切,怎可能还是清白之身!?”
说真的,将这件事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如此说出来,灵霏当真是觉得十分尴尬。
若非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她是绝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
但是她害怕。
害怕若是今日不能证明自己,日后还是要给梁一沉惹麻烦的。
听到梁夫人如此,梁一沉的嘴角带笑,语气却是冷冰冰的:“你若是此刻后悔,且还来得及。大不了便是出门去对着秦府的大门鞠躬认错,而后回去告诉梁侯爷,你惹了这么一大摊子的事情就是了!”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分明灵霏觉得该劝着些梁一沉的,可怎么听到梁一沉如此言语,她竟是觉得心里头有许多的爽快呢!?
如今到了这一步,梁夫人是说什么也不会往后退的。
她转头看向了跪在那里吓得战战兢兢的丫鬟,厉声问道:“你同我说实话,你当真瞧见了秦家三姑娘和容小将军的不清不楚?!”
那丫鬟低着头,吓得一个哆嗦,却是拼了命地点头:“奴婢当真看到了,请夫人明鉴啊!”
瞧着她如此,梁夫人似乎才多了几分底气一般。
她抬起头,看向了灵霏的眼中带着探究:“我不管你耍的什么手段还是要拖延时间,你和那容泽的关系,怎可能那般单纯?!好啊,你既是要叫嬷嬷来,那咱们就叫嬷嬷来。到时候若是查出你是我所言那般,你便以死谢罪就是!”
她瞪大了眼睛的模样,再不复之前的优雅端庄,反而如同恶鬼一般,叫人瞧着就心生恐惧和厌恶。
此刻不管是谁,再多言什么,似是都有些欲盖弥彰了。
于是这闹了一上午的秦府之中,终于稍稍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等着宫中嬷嬷的到来,而邵佳宁的丫鬟脚程倒是快,很快便请来了宫中的两位老嬷嬷,还有一位带着守宫而来的太医。
灵霏对蛇啊蜥蜴一类的滑.腻腻的东西都有些害怕,所以见着太医笼子里装着的守宫,是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这一步,却让梁夫人误以为灵霏害怕了,看了灵霏一眼,语气也是阴阳怪气:“这会儿子你若是后悔了,可一切都晚了!嬷嬷们既是请来了,便就是要定下来这事儿了!”
灵霏有些啼笑皆非,却感觉到一旁的梁一沉动了动,而后俯下身来在灵霏耳边道:“阿霏,你可想清楚了?若是随同嬷嬷们进去,便是受辱。你若不愿,我自护着你就是。”
若事事都要他护着,那往后的一辈子,他们可怎么过?
灵霏抬眸瞧着梁一沉,对他微微一笑:“今儿所受的屈辱,难不成还不够吗?我便是要让她出门去给秦府道歉,顺便赚一点儿嫁妆银子,来弥补今儿的损失才是。”
灵霏这俏皮的语气,倒是梁一沉没有想到。
于是便不再多言什么,只对一旁的嬷嬷吩咐了一句好生照顾灵霏,嬷嬷们便领着灵霏去了后边儿。
临行前,灵霏还挑衅一般地看向了梁夫人:“夫人可信得过这几位嬷嬷?是否要与我同去后面?”
梁夫人到底是诰命在身的身份,只冷笑一声:“我且不曾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去就是了!”
于是灵霏便跟着嬷嬷们去了后面儿,前头的人等的焦虑,时不时地张望。
不多一会儿,灵霏便随着嬷嬷们一起出来了。
光是看着灵霏面无表情的样子,这厅中的所有人都提了心来:秦家的虽说没有不相信灵霏,可终究是这样的时候,他们也会紧张。
再瞧着梁夫人,眼神之中仿佛都在说:快些说结果,快些说结果啊!
可表面上却还是一副要强作淡定的模样,否则便失了她诰命夫人的身份。
那嬷嬷们到底是宫中而来的,也是不慌不忙地到了厅中,几人交换了一下神色,相互点头。
到底还是任茜茜先忍不住,对那几个嬷嬷先开了口:“嬷嬷们,情况……如何?”
其中一个看上去更年长些的嬷嬷上前一步,对任茜茜微微一笑,也不卖关子:“回夫人,奴婢几人已为三姑娘验明正身了!三姑娘的确还是清白之身,不曾经历过人事,想必平日里秦府的规矩甚严,才将姑娘教养的这般妥帖。”
“呼——”
灵霏似乎听到,在她的身后有人呼了一口气。
说真的,这种事情在这么多人的跟前儿被说出来,灵霏当真是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也是不由地红了脸,而后低了头。
梁夫人后退了一步,方才还带着期待的眼神,此刻已经成了全然落空的失望和灰白。
她摇头,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结局:“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他分明和我说……”
然而话说到此,便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戛然而止,换了说法:“丫鬟明明就看到了,赵家的姑娘也分明就看到的!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既是侮辱都到了如此地步,灵霏也不介意再多来一些,反正这笔账日后总是要算到梁夫人的头上的。
于是便瞧着梁夫人,微微一笑:“若是夫人不信,正好太医也在这。便叫太医为我亲自点上守宫,你看如何?”
除了让嬷嬷相看,守宫砂便是最直白的方式了。
灵霏知道有些家中的女子在出身之后就会被点上守宫砂,不过因为守宫砂十分容易掉,并不持久,而且又时候也并非那么准确,所以后来大部分人家就摈弃了这种做法。
但是显然在此时此刻,守宫砂是有作用的。
可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那守宫砂点与不点,不过只是在梁夫人的脸上的这个巴掌多扇一个还是少扇一个的区别罢了。
梁一沉哈哈一笑,而后上前,环顾这厅中之人,看着梁夫人的眸色有些咄咄逼人:“怎么样,梁夫人?今儿惊动了这么多人,便是为了这莫须有的罪名,你是否该兑现你的承诺,亲自回了皇上撤了你这诰命夫人的名号?”
梁夫人低了头,双手在身侧死死地捏成了拳:“梁一沉,你别得意!她便是同那容泽没有肌肤之亲,也不代表着他们两人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
“哼——”
梁一沉只是冷哼,方才还笑着的脸色倏然就冰冷了下来:“话都是你说了,难不成你是不想承认?也是,堂堂梁侯夫人和我们打赌输了,此刻心里头是难受的?不过无妨,你今儿就是不去宫中,我也会去。反正这事儿都闹成了这个样子,你叫我们受辱,我必然也不叫你好过就是了!”
早就听闻,梁一沉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如今所见,这性格到也不全然都是不好之处。
梁夫人脸面上,终究还是有些挂不住了。
她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秦远山,似乎是希望秦远山能开口说两句话帮帮她。
可这事儿如今闹的这么大,伤及的不仅仅是梁一沉的脸面,还有他们秦家的。
虽说方才那嬷嬷字字句句都是帮着秦家说话,可便是世上再有密不透风的墙,也挡不住梁夫人这般胡闹啊!
秦远山只是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梁一沉便继续催促道:“梁侯不是一向都自诩顶天立地的吗?怎么梁夫人方才说过的话,如今倒是不愿兑现了?”
至此,梁夫人便再不能狡辩什么。
她只是抬眸看着梁一沉,打算釜底抽薪:“你今儿若是非要我出门去给秦府道歉,我也可以。但你要想好了,你口口声声的梁侯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今日你如若如此欺辱与我,改日他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呵——"
于是梁一沉的眼中,唯有剩下一抹冷笑而已:“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怎么反而闹的像是我们在逼你一般?若你想去梁侯面前告我,只管去就是了。反正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越是无所谓,其实就越在意。
留给你费回头,看着梁一沉那看似冰冷不破的侧颜,却觉得他其实从心里,是渴望梁侯能看到他的?
可无论如何,今日这事儿,他们不能妥协!
于是灵霏只是上前一步,看向了梁夫人:“我尊称您一句梁夫人,想从前我们秦家也与你无冤无仇。今日你便这般闹了一场,可不是在欺辱我们秦府?我既是清白的,也还望梁夫人能守住自己的诺言,否则我们秦府在这京中,何来立足之地?”
秦府虽小,京中的关系盘根错节,在此刻也不能示弱。
梁夫人眼瞧着今儿这一场道歉是躲不过了,只连说了三个“好”字,便到底还是踢了一脚身旁跪着的丫鬟,而后气哼哼地往门外走去:“你们一家子既是如此逼迫与我,今儿我便是叫整个京城的都来瞧瞧,你们秦家是如何野蛮就是!”【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