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打破了对方的这个设想之后,梁一沉和容泽就再度崭露头角。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对方打了个落花流水,还未到了敲钟的时间,方洁那边的人体力显然就有些跟不上了。
反观灵霏这边,虽然也已经被撞得是头晕眼花,但是在那第一下最狠的撞击之后,方洁便没有继续用力了:倒不是要让着灵霏,而是她自个儿也疼啊!
好不容易等到敲锣的时候,灵霏觉得她的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若是早知道方洁将她当做了敌人,她宁可做个缩头乌龟也绝不来上场参加!
还好比赛结束,这一次梁一沉和容泽又打了对面一个落花流水。以非常明显的优势,终于取得了这一次蹴鞠的胜利。
然而灵霏则是无暇顾及胜利的喜悦,站起身来走向场外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眼花。
秦晓丝自是瞧出来灵霏的不舒服,却脸上带笑地挽了灵霏的手臂:“三姐姐,怎么样,蹴鞠很有趣?这应当是三姐姐的人生之中头一回胜利?三姐姐可要多谢我呢!”
灵霏懒得理她,只是瞧着容泽兴冲冲地冲向了台前,将那作为彩头的一对彩宝石的璎珞流苏坠子取了下来。
他正是要往灵霏这里递过来的时候,却被秦晓丝抢先一步,伸手将他手里的坠子拿在了手中,而后笑着对容泽行了个大礼:“多谢容哥哥和梁哥哥今日鼎力相助!”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秦晓丝如此行径,容泽虽然错愕,却也一时不知该如何。
秦晓丝到像是要炫耀一般,将那坠子高高举起,而后往灵霏的跟前儿一凑:“三姐姐,你瞧着这坠子可好看?可配得上我?”
灵霏的心里头其实也喜欢这坠子,毕竟哪有姑娘家家不喜欢这种耀眼的东西的呢?
只是灵霏知道,想要在平平安安地过活,就不该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此刻,她到是认真地对秦晓丝点了头:“这坠子是好看,也衬得起妹妹。妹妹正是及笄不多久,能有这样的坠子在身边儿,是相得益彰,我在这给妹妹道喜了!”
只是灵霏的看得开,在容泽的眼中,倒是她委曲求全了。
于是容泽也顾不得旁的,便上前来,眼睛看向了秦晓丝手中的坠子:“想着你们秦府的两姐妹今日共同赢得了胜利也是大快人心。正好这坠子是一对儿,便是一人一个,更显你们姐妹情深呢!”
灵霏明白,他是为着自个儿在争取。
可秦晓丝的脸色,很快就变了变,是撒娇一般地对着容泽跺了跺脚:“平日在府中,姐姐便比我大了一头,要什么好东西没有?便是父亲赏赐下来的琉纱,姐姐都不放在心上呢!这区区一个小坠子,怕是姐姐也瞧不进眼中?”
琉纱的事情旁人不知,容泽却未必不知。
于是他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还想和秦晓丝争辩什么。
“说的是,哈哈哈!秦府的四妹妹当真快人快语啊!”
可还未等容泽说些什么,一旁的梁一沉也是上前来,笑着看向了秦晓丝:“我瞧着这彩宝花哨富贵,到的确是十分衬得起四妹妹如此富贵花朵儿一般的模样的。就这等将几种彩物都摞在一起织造的坠子,秦家四妹妹也的确是衬不起来的。所以四妹妹收下这彩头,倒是也理所应当。”
不知为何,灵霏听着梁一沉这话,怎么就觉得他是在骂秦晓丝俗气呢?
秦晓丝倒是没有听出来一般,得意洋洋地将那坠子在自己的裙摆上比划着:“我知道的,三姐姐不会同我相争的。今儿可真是开心啊!”
瞧着她不和自己纠缠了,灵霏才松了一口气,抬眸看向了梁一沉的眼中带着几分感激:或许是他们在府中的境遇都不那么好,所以反而才能对彼此感同身受。
下一场的蹴鞠已经快要开始,灵霏便带着秦晓丝谢过梁一沉和容泽之后,就回到了孟晴的身边。
显然,她们二人方才在场上出了风头,叫孟晴和秦月悦与的心里都十分地不悦。只不过此处人多,她们也不好将那不悦放在脸上罢了。
灵霏瞧着秦月悦看向了秦晓丝手中的坠子的时候,眼中是藏不住的妒忌,便知道恐怕这次回去,秦晓丝又要不好受了。她们都是被教养在孟晴膝下的,何苦非要如此惹了孟晴和秦月悦的不快呢?
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反抗之前,谨慎自保才能让自己在府中的日子过得舒心些。
梁一沉和容泽都已经上过场了,后托的蹴鞠便没有什么看头了。
孟晴带着秦月悦活络在各个贵妇之间,将秦晓丝和灵霏丢在一旁。因为刚才被撞得身体哪哪儿都是疼的,所以灵霏并没有如同秦晓丝一般有精神去在那些官家贵女们之间周旋。
她只是远远地瞧着,京中的这些贵女们大多都随着方洁的意思,冷落着她们秦家的女孩,心里头有些恼火,也有些无奈,更有些生气秦晓丝那般巴结的模样。
灵霏眼瞧着秦晓丝巴结了旁人瞧着不成,竟是往方洁的方向而去!她本该拦着的,只是想起秦晓丝平日里对自个儿那尖酸刻薄的样子,便觉得是叫她涨涨记性,吃吃教训也是好的。
就瞧着方洁果真没有给秦晓丝什么好脸色,一把将她手中的一枚坠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随着那坠子沾染了尘埃,方洁趾高气昂地看着秦晓丝:“什么劳什子的俗物也拿来我跟前儿炫耀不成?就这东西,扔在我们方府的库房之中,中落灰,拿来赏赐给下人怕是我家下人都看不上!你赢就赢了去,也唯有你们这等小官家的庶女,瞧着这东西还当做是个宝儿一样地捧在怀里呢!”
“哈哈哈,可不是吗?也不瞧瞧自个儿什么身份!”
“拿这东西来巴结阿洁,你这小庶女怕是有毛病?”
……
一时之间,那些要巴结着方洁的都一同贬损秦晓丝。
灵霏倒是发觉,方洁的身边围着的人虽多,瞧着那江玲薇道是和方洁关系最好,此刻江玲薇却并没有开口一起嘲笑秦晓丝,反而是抿了嘴瞧着地上沾了尘埃的坠子,似是也喜欢那坠子觉得可惜,只是碍于方洁的面子而不好多说什么。
秦晓丝被嘲讽得大红脸,连那落在地上的坠子也不捡了,便落荒而逃。
她似是终于意识到,自个儿是不可能融入那些京中贵女之中的,便灰溜溜地躲去了一边,顾着找旁的同他们秦府一般的小庶女说话了。
方洁她们自也不会要缀着秦晓丝如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跑去旁的地方了。
灵霏瞧着人都走了,这才起身走向了方才他们站着的地方,蹲下身子瞧着那彩宝的坠子上已经沾满了蹴鞠场上的灰尘,几乎埋没地看不出其原本的颜色了。
小蕊瞧着灵霏看着那脏污了的坠子愣愣出神,也是拉了灵霏一把:“姑娘,咱们走?”
灵霏低头,正准备捡起那坠子,却忽而就有一只手比她先一步将那坠子捡了起来。
而后灵霏便听到头顶一声叹息:“哎……这样好的东西是可惜了。她们人斗归斗,怎地要拿这东西出气?”
灵霏抬头,就看到了江玲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对着那坠子长吁短叹。
这才起身,对着江玲薇微微福了个礼:“你喜欢这坠子?”
江玲薇点头,手指轻轻一动,就将那坠子上头彩宝石上的灰尘擦了个干净:“从前我也有一对这样的坠子,后来不见了。本想着让阿洁将这彩头给我赢回来,没成想遇见了梁家哥哥和容家哥哥。如今倒是可惜了。”
原来方洁上场,还有这原因。
有那么一瞬间,灵霏觉得方洁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灵霏伸出手,将江玲薇手里头的坠子轻轻地拿了过来:“这彩宝倒是不曾受损,只是周围的丝绦弄脏了。不过这颜色配的贵气是贵气,却也实在是不好看。你若是喜欢,我回去给你重新打个络子,将彩宝嵌在其中,大约也成。”
江玲薇倒是没想到,自个儿对灵霏出言不逊,她竟还能如同平和地和自己说话。
只是严重到底生出了几分不屑:“你可瞧见了这璎珞是用什么打的?凭你小小秦府便是有这样贵重的丝线,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庶女来用啊!”
这话说的不客气,却也是实话,倒是让灵霏有些尴尬。
只是抬眼看着江玲薇,还是被她眼底的可惜触动,灵霏才继续道:“这彩宝也算贵重,若再一味地堆些金银,反而叫人眼花缭乱了。若是你喜欢,我可用些素雅的丝线。虽不必这金丝银线的贵重,却也不能用太不成的。做出来个奇巧样式的,我觉得也成!”
灵霏旁的不会,做些小玩意儿倒是从前在泉州城常会的。
说着,她还有些害怕江玲薇误会一般地解释道:“当然了,我们那些小手艺,自是入不了你们的眼。我只是瞧着你喜欢这彩宝,便这么一说。若是你瞧不上我,到也没什么。”
她话是这么说,眸中却不卑不亢,仿佛不曾为了她们之间的身份差距而有什么自卑,只是在陈述着一个江玲薇大约不喜她的事实。【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