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渐渐步入五月, 随着立夏的来临,锦南的天?气似乎也在一夜风雨后,晴空万里。
日长?夜短, 不知不觉等来了栀子花开, 鸟鸣与蝉鸣。
单季秋最近刚忙完手头?上的工作, 接了个法援的案子做,是一起未成年人偷车案。
案子也算是简单,该认的罪也认了, 一切都是走程序。
不过倒是没想到,她?会在派出所遇到当年外婆那件案子的民警。
据他说, 他是今年年初调到锦南来的。
他看到单季秋也立刻就认出了她?来,颇为感慨也欣慰。
当年那个可怜又无助的小姑娘如?今成为了律师,也在做公平公正的事?情。
这个案子恰巧是他在经手,谈完了正事?, 两人也聊了一会儿, 就自然聊到的当初的案子上去, 提起了沈素约。
单季秋也告诉民警,她?外婆已经去世了的事?。
民警听到这儿, 很是抱歉:“不好意思, 不应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单季秋坦然地一笑:“已经过去了,人始终应该向前看的, 我相?信这也是她?老人家希望看到的。”
民警跟着叹了口气,说了起来:“不过说来也是巧,咱俩两次遇上都是跟偷车有关?。我还记得啊当年那车主还真不在乎车子被偷了这事?, 那车可不是今天?这案子的小破车,那可是百万豪车啊,偷了就偷了, 人压根儿就懒得追究。这盛氏的太子爷,也是有财大?气粗的底气。”
单季秋听到这儿,微怔。
当年因为所有的精力都在外婆被撞这件案子上,加上张猛自首,一切都供认不讳,没有什么疑点?。
以至于,她?压根就不知道,也根本就没去过问过有关?原车主的事?,哪怕是姓甚名谁她?也不曾问过。
如?今再被提起,单季秋这心里不知从哪儿莫名升腾起一阵迷雾,看不见来路,也望不见尽头?。
就一直在这越来越浓烈的迷雾里打转,却也更加迷雾丛生。
“您说的是盛氏的小盛总,盛茂武?”单季秋问道。
“对,就是他。”
……
单季秋离开派出所,坐在车上的这一路都在琢磨,心不在焉。
一切看上去似乎也没
有什么特别的,但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特别。太多?疑问了,而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似乎也不一定就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有些?假象是可以迷惑人的眼睛,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也不一定就是百分之百的真实。
比如?张猛,比如?盛茂武。
张猛是厘城人,那他为什么一出狱就来了锦南?
为什么,当年他偷的那辆车会是盛茂武的?
为什么,她?偏偏又恰巧是在盛氏大?楼外碰见他?
为什么,他可以毫无愧疚之心?
这每一个疑问,似乎都有了一个渐渐明晰又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指向。
那个指向就是,盛茂武会不会才是真正开车的人?
单季秋又暗自摇摇头?打消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无凭无据,仅靠猜测去断定一件事?的真伪,想法无法客观,是不对的。
她?总是在外婆这件事?上失掉所有的分寸和理智,总想着去捕风捉影,疑神疑鬼。
世上巧合之事?何其?多?。
又或许,这一切就是这么的巧而已。
张猛当年碰巧偷的是盛茂武的车,而他毕竟是坐过牢的,在厘城待不下去来了锦南,也无可厚非。
至于在盛氏大?楼门口遇见他,也只?不过就只?是巧合而已。
可是,难道就真的会有这么巧的吗?
单季秋感觉自己似乎又陷入了死胡同里。
就在此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一看来电显示是陆允,整个人都渐渐放松了下来。
挂了电话,心情也随之明朗了起来。
单季秋下了车,抬起头?,微微虚着眼睛望着烈日骄阳,心也跟着沉淀了下来。
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她?再次告诫自己,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外婆希望她?好好生活,开开心心的生活。
所以,不要再去胡思乱想了。
单季秋深呼吸一口气,低头?敛眸,踏着步子走进了阳光里。
……
下班后,陆允跟单季秋在外面吃的晚饭,吃了晚饭就开车带她?去拳馆。
单季秋吃了饭犯懒,窝在副驾上望着车窗外的半明半昧的城市街景,天?边红霞烧的正旺,染红了一片灰黑色。
陆允伸手揉了揉单季秋的头?顶,
跟她?说:“累了的话,咱们就不去了。”
单季秋转身看向陆允,立即精神起来:“怎么不去,去。”
陆允的手又顺着过去捏了捏她?的肩颈,纵容地笑着,妥协:“好,去。”
拳馆是会员制,相?当于那种私人会所,都是一间?一间?的,隐私性极好。
很多?专业的拳手运动员明星都来这儿练,还有世界冠军也是常客。
然后就是像陆允这种经商的富一代二代也会来练身材。
单季秋跟陆允昨天?在家里打打闹闹给练了起来,家里始终施展空间?有限。
于是陆允就说带她?去专业的地方好好施展施展。
他俩一拍即合,这不便说风就是雨了,提前把?运动服都塞陆允车里了。
到了地方,换了衣服,两人就上了拳击台。
单季秋马尾扎的高高的,光洁的额头?戴着发带,青春活力又英姿飒爽。
陆允也戴着发带,刘海虚虚搭在发带上,整个人极其?淡定,又盖不住那一身意气风发的帅气。
热身完毕,正式开始。
单季秋看准时机一脚踢过去,被陆允格挡下来,哭笑不得:“往哪儿踢呢,下半辈子的幸福不要了?”
“你认真点?儿。”单季秋咬唇瞪他一眼。
“你注意点?儿。”陆允示意单季秋往下看了看。
“……”
单季秋确实是太久太久没练了,好在她?平日里瑜伽平板练得多?,身体柔软,不会拉伤。
加上她?确实需要这种方式来缓解情绪,打起来整个人是很舒服。
只?不过,跟陆允打,实在是有点?儿找虐的意思,三招内必被他锁死。
锁死不说还得被他吃个豆腐,要么是啄一下嘴唇,要么是亲一下脸蛋,要么是咬一下耳朵。
明明是在对打,怎么就变成对亲了?
不过呢,单季秋发现自己可以使美人计,耍无赖。
每次被陆允锁死了,她?就故意去亲他,等他上钩了,就趁机去拆他的招。
两个人打的大?汗淋漓,单季秋逐渐体力不支,被陆允压倒在地上,摁着她?双手,桎梏住她?双腿。
“服不服?”陆允抬了下眉,笑瞧着单季秋。
“服了服了。”单季秋累的大?喘气,实在是来不起
了,躺着就不想再起来。
“你这退步的有点?儿厉害啊。”陆允伸手垫着单季秋的后脑勺,继续压着她?。
“我那不是这么多?年一直没练么。”
“就这么忙,一周练一次也能?维持住,至少不会退步。”
单季秋望着陆允,被他松开的双手顺势圈上他的颈脖,眸色在灯光下越发干净清澈。
“那不是没有你么。”她?诚实地说。
陆允听这话倒有些?心花路放,他微微敛眸对上单季秋的目光,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那现在有我了,还练不练?”
“今天?不练了,快没气儿了。”确实到极限了,不过出了一身汗,浑身爽利。
“没气儿好办。”陆允另一只?手理了理单季秋额角被汗沾湿的碎发。
“没气儿还好办?”单季秋被逗乐了。
陆允盯着单季秋的眼睛慢慢下移,目光定在她?的红唇上,随即撩起眼皮又对上她?的视线,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我给你做人工呼吸。”他说着,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毕竟不是家里,饶是这里隐秘性好,也不适合再过分的举止。
两人也就亲了一会儿,就去洗澡换衣服准备离开。
陆允先洗完澡换好了衣服,人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等单季秋出来。
不多?时,单季秋也洗好换好了衣服往外走,正好与两个男人迎面相?向。
走廊不算宽敞,但昂长?。
她?往一边走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抬眼看去,就看到了其?中一个男人。
刚好此人也顺势看向了她?。
视线在空中交汇的一刹那,单季秋首先是被他那双莫名熟悉的眼睛给吸引住了,停留了须臾,才看向他整张脸。
看清来人,两人已经擦肩而过,她?转身看向他的背影。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盛茂武。
她?转回身,继续往外走。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后的盛茂武也转身看向了她?,本是含笑的目光里渐渐散掉了所有的笑意。
“那妞很绝啊。”盛茂武身边的朋友见他在看,不由得怂恿,“要不要玩玩?”
“这妞可不好玩。”盛茂武说完,转身就走了。
“怎么说?认识?”
“是个律师。”
……
夜深人静,雾霭茫茫。
单季秋一个人走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里,失了方向。
“小秋,小秋。”
是外婆的声音。
单季秋赶紧地四下寻找,可是却怎么也看不见外婆到底在哪里。
“外婆,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她?拼命地想掀开迷雾,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走,“外婆,你在哪儿?”
“外婆在这儿,小秋。”
单季秋努力地顺着声音找去,雾好像散了些?许,能?大?概看清远处的路。
她?继续前行,探着脑袋去看不远处的那个人。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终于,雾散尽。
在那条熟悉的毫无人烟的边郊道路上,无边无际的天?幕上坠着闪烁的星辰和莹亮的月光。
月光洒在地上,渡在了不远处那老太太的身上。
单季秋看清楚了,那是外婆。
她?激动的朝她?走了过去,
骤然间?,一道刺眼的光线从不远处照射而来,紧跟着是来不及刹车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
她?看向了驾驶座上那人的眼睛,那双眼睛一瞬不瞬地对上她?的眼睛。
从模糊不清,到渐渐清晰,渐渐清晰。
慢慢的跟一双眼睛缓缓重合。
然后是一道光影打在他鼻子上,再到嘴巴,将他整张脸完整的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砰”地一声巨响惊天?动地,跑车直直地撞向沈素约。
单季秋转眸看去,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外婆。”
“外婆。”
单季秋蓦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眼下一片漆黑,耳边一片静谧。
下一秒,床头?灯被点?亮,陆允也跟着坐起来。
他看着单季秋泪眼朦胧的双眼和满额的细汗,帮她?擦了擦,柔声关?心地问:“做噩梦了?”
单季秋望着陆允,眼眶还是红的,眼角布着泪痕。
“陆允。”良久,她?才开口,却感觉自己说话都在隐隐发抖,“不是张猛,是盛茂武。”
作者有话要说:说一下锁的问题,真的很隐晦了,看了原始的宝们应该知道是什么情况,就很神奇。就这几次锁的我大半夜睡不好醒过来修文,做梦都在解锁。用英文是出戏,没办法字数不够只能暂时这样凑,忽略不计,改文真的比写新的更累。完结以后我会修,最近真的状态太累了,希望互相理解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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