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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优的影子在地上，照片也在地上，她低头看着，嗓音微微颤抖，“你、你居然派人跟踪我！”</p>
很不可思议吗？</p>
顾夜西，“金胜，在哪儿？”</p>
熟悉顾十爷的人都知道——他越是冷静，越不能招惹。</p>
金优不熟悉他，还在含糊其辞，“我怎么知道？我哥当然在监狱喽。”</p>
在监狱？</p>
那照片上的是谁？</p>
顾夜西不瞎。</p>
他的耐心不好，语气很不耐烦，“提醒你一下，我没有不打女人的臭毛病。”之前就有几个不长眼的，非送上门来。</p>
怎么办？</p>
他照打不误。</p>
一直以来，金优都有点怕他，怕顾夜西，很怕，“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回答的时候，她始终不看顾夜西。</p>
顾夜西气定神闲的，“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p>
金优保持沉默。</p>
顾夜西问居简风，“金昌文行刑那日，你是不是去了？”</p>
为什么忽然提这个？</p>
“去了。”居简风不清楚，但顺着他。</p>
其实没去，死刑执行不是公开的，受害人不能观看。</p>
顾夜西的声线没有起伏，“说说，感受如何？”</p>
这人是变态吗？</p>
居简风皱了下眉，似乎懂了他的用意。</p>
“如何？”</p>
他言简意赅，“……很血腥。”</p>
插刀子这种事，顾夜西很擅长，“还有呢？”</p>
“恐怖。”</p>
“还有呢？”</p>
“残忍。”</p>
“还有？”</p>
居简风张了张嘴——</p>
金优情绪彻底崩溃，“别、别说了！”她撞倒了垃圾桶，扶着灯柱蹲下来，双手抱住膝盖，小声喃喃，“不要说了，不要说了……”</p>
顾夜西听见了，但置若罔闻。</p>
“金胜，在哪儿？”</p>
这是第二遍，事不过三。</p>
金优抱着头，嚎啕大哭，“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p>
这个世界上，未知与无形最是可怕。</p>
金优满脑子金昌文行刑的场景，没注意到顾夜西和居简风两个人在讲悄悄话。</p>
居简风有些不忍，“她这样，不像有假。”</p>
“你也说了，是像。”</p>
“……”</p>
“我信证据。”顾夜西垂眸，视线落在地面的照片上。</p>
居简风看了一眼，缄默。</p>
顾夜西没抬头，只是淡淡评价了一句，“居简风，你好像变了。”不忍心这个词，不该出现在他们这些人身上。</p>
太危险了。</p>
“有吗？”</p>
“应该有。”</p>
不是应该。</p>
那个当机立断的居五爷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人，举棋不定、当断不断！</p>
难道，当爸的人都这样？</p>
居简风不否认，这样说，“等你和温想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明白了。”现下，他的共情能力绝对比顾夜西的强。</p>
孩子吗？</p>
顾夜西抬了下眸，又看了眼金优。</p>
佛经里说行善积德，福有攸归。那，若他今日放过了金优，算不算……为他的想想积德了？</p>
应该，算吧。</p>
顾夜西很轴，难得动摇了心思。</p>
这时，居简风接了个电话，大概一分钟不到，通话结束，他把手机收起来，“金胜，找到了。”</p>
“你这是什么语气？”</p>
居简风摇了摇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p>
“什么？”</p>
听完，顾夜西神色凝重。</p>
警方昨日在这座桥上抓到了一个重刑犯，这才平静了一天不到，一小时前又发现了一具浮尸。</p>
经法医鉴定：死者，正是金胜。</p>
金昌文已经死了。</p>
燕殊那个案子，十六年前本就轰动，十六年后，又加上了居简风这层关系……燕殊案几乎成了国民关注的案子。</p>
那么，为何本该在监狱服刑的金胜，会殒命于此？他是如何逃出监狱？背后是否有更大的牵扯？</p>
疑点重重！</p>
传出去，不知道会招来什么风言风语？</p>
警方有这方面的顾虑，便暂时对外界瞒了下来。</p>
但毕竟是命案，记者依旧来了很多。</p>
霍征忙着处理其他案子，没来，巩盛站在警车旁边，看到了顾夜西和居简风，“……消息还真灵通。”</p>
迄今为止，哪怕警局内部知道死者身份的，都不超过五指之数。</p>
AK这两位爷可倒好，事发后不到一个钟头便赶来了现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情报手段。</p>
“人呢？”</p>
都是熟人，客套话就免了。</p>
巩盛抬手，把警帽扶正，“刚送到医院去了，现在应该在殡仪馆。”</p>
法医的鉴定结果显示：金胜是溺水身亡，是意外。</p>
换句话说，是自杀。</p>
顾夜西，“监控看过了吗？”</p>
巩盛知道他想问什么，“不是他杀。”</p>
顾夜西默，然后追问，“时间？”</p>
“凌晨三点。”</p>
“那怎么没人发现？”</p>
确实，凌晨三点已经很晚了，虽然但是，这个地方是交通要塞，车来车往很多，不可能没人察觉。</p>
除非……</p>
巩盛答，“夜间，黑衣本就不易察觉，再者，金胜也并非从这桥上往下跳的。”他望着远处，是江边，“他走到了下面，再一跃而下。”</p>
果然。</p>
但，金胜为什么想死，还死得这么悄无声息？</p>
犯罪有动机，自杀也有。</p>
顾夜西把可能的原因都想过一遍，全部排除。</p>
“顾夜西，上车。”</p>
顾夜西走神了。</p>
居简风坐在警车上喊他，“顾夜西！”</p>
他才反应过来，“……马上。”</p>
……</p>
哭声！</p>
殡仪馆里的味道不好闻，顾夜西又怕吵，只待了很短的时间便出来了，他后背靠在墙上，忽然很想抽烟。</p>
他把手伸进兜里，只摸到了糖。</p>
差点忘了。</p>
这是他自己换掉的。</p>
为什么？</p>
因为温想爱吃。</p>
顾夜西把兜里的糖数到第三遍的时候，居简风出来了，他抬了下眸，很随意了，“金胜身上，并没有挣扎的痕迹——”</p>
“顾夜西。”居简风叫了他一声。</p>
顾夜西把手从兜里拿出来。</p>
居简风盯着他看，忽然就笑了一下，“好玩吗？”</p>
“什么？”</p>
“我问，你觉得好玩吗？”</p>
“什么意思？听不懂。”</p>
“你他妈少给我打马虎眼！”居简风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咬字很重，“你敢说，金胜是自杀的？”</p>
顾夜西没动，“松手。”</p>
语气，很平静。</p>
居简风没松。</p>
他眼角压着，晕开了半圈浅红，“看来我确实有必要，再好好调查一下顾厉了。”</p>
顾夜西抬眸，还是事不关己的语气，“你怀疑我？”</p>
居简风恼火。</p>
“不行吗？”他攥着顾夜西的衣服，手指收紧，“那麻烦小十爷给我一个，不怀疑你的理由！”</p>
顾夜西怕麻烦，“那你怀疑着吧。”</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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