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你脸怎么这么红？”裴云接过一杯奶茶，随口一问。</p>
温想把另一杯拿给王晴天。</p>
她不会说谎，睫毛怯怯的颤了几下，垂首不语。</p>
得，顾夜西给闹的呗。</p>
裴云叹了口气，把吸管戳进去，猛吸了一口，像气鼓鼓的河豚，“亲爱的，你家那位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好料子。”</p>
料子它能有什么坏心思呢？</p>
哼，别的料子她不知道，但顾夜西这厮就是个心机婊，她真心觉得吧，温想玩不过这块心机料子。</p>
晚自修下课，中间可以休息二十分钟。</p>
裴云脚踝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站和走问题不大，“想想，你陪我去趟超市吧。”这两天作业多，笔用得很快，草稿纸也快没了。</p>
温想摇了摇头，“不行。”</p>
裴云，“作业可以回来再写嘛。”</p>
不是这个原因，她照实说，“顾同学不让我多走路。”</p>
裴云，“……”</p>
看，她就说温想玩不过吧。</p>
“那你需要什么，我帮你买。”</p>
“我不缺草稿纸。”温想思忖片刻，自言自语，“笔也还有，顾同学给我买了很多。”</p>
打住打住，炫夫可耻啊！</p>
裴云拿着雨伞，拉上王晴天走了。</p>
雨还在下，夜色昏沉，路上却很亮，教学楼不高不低，每栋周围都种了很多树，树的品种很多，大半都叫不上来名儿，树下是一盏盏落地灯，晚间风大，影子在晃。</p>
她们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p>
“裴云同学，你要考帝美？”</p>
裴云挽着她，嗯了一声，“想想跟你说的？”</p>
“我问她的。”</p>
考帝美这事，王晴天倒不意外，是适合裴云的路子。</p>
她问，“那你准备的怎么样？”</p>
不急。</p>
“帝美招生在下半个学期，我还有时间磨磨。”</p>
王晴天笑着说，“真想不到，我身边站着一个，未来的漫画家呢。”</p>
裴云有点不好意思了，“你呢？”她转移话题，“想考哪里？”</p>
高三的学子啊，对未来憧憬又迷惘，但总是满怀期待的。</p>
“想考京大的历史系。”</p>
那可是享誉全国的冷门学科，数十年来一脉单传。</p>
裴云有些诧异，“你喜欢考古？”</p>
王晴天说，“我在福利院长大。”她的神色追忆，“每晚睡觉前，老院长就给我们讲她修复文物的故事。”</p>
她说：我们凝望着最初的凝望，可以窥见历史长河里动人心魄的瞬间。</p>
她还说：那些藏在千年前的秘密，随着时间流逝、沉淀，正等着后人发掘。</p>
……</p>
这些话，一点一滴，王晴天都记在心里。</p>
裴云调侃了一句，“真想不到，我身边站着一个，未来优秀的文物修复大师呢。”</p>
王晴天也不好意思了。</p>
姑娘们的说笑声，在雨夜里渐行渐远。</p>
“人呢？”</p>
电话的另一头，“跑，跑了。”</p>
“给我继续找。”王戈站在转角处，眼底阴阴沉沉，“去找找有没有录像带之类的东西，要是有，带过来给我。”</p>
“是。”</p>
不到三十秒，通话结束。</p>
王戈折回教室，一进门，就看到温想歪着头，她眉眼弯弯的，顾夜西趴在窗台上，在逗她笑。</p>
漂亮吗？</p>
美得像幅画，叫人舍不得惊扰。</p>
难受吗？</p>
王戈脸色发白，扶着教室的墙，因为用力，指尖微微发青。</p>
他输给了一个混混。</p>
温想就是连瞧，都不愿意瞧他一眼！</p>
也对，他现在这副狗样子，别说温想，连他自己都嫌弃。</p>
王戈紧紧咬着后槽牙：究竟，是谁在背后害他！</p>
罪魁祸首楚嫣然在听电话。</p>
“这次多亏了你，王戈那小子，竟敢在背后搞我！”庞爷忿忿不平，话里有话，“我看，他是嫌日子过得太太平了吧。”</p>
你就收敛收敛吧。</p>
楚嫣然掐着点出来，言简意赅，“王戈已经急了，你最近避避风头，别去惹他。”</p>
凭什么听她的，“老子还有视频呢。”这是摇钱树，他都是随身携带，“把我逼急了，谁也没好果子吃。”</p>
这个莽夫。</p>
楚嫣然不想多说，“你爱听不听。”不过，“再有下次，别来找我。”</p>
说完，她挂了。</p>
裴云和王晴天的眼神一对上，情绪还挺相似。</p>
等楚嫣然进教室，她们才出去。</p>
真不怪她们偷听。</p>
巧合。</p>
都是巧合。</p>
最后一节晚自修结束，都快十点了。</p>
现在是十点十二分，更深露重，雨还未歇，一开门，月光就进来了，铺在地上，处处朦胧。</p>
顾夜西开了灯，把外套脱了丢在沙发上，然后往厨房走。</p>
温想跟在他后面。</p>
顾夜西倒了杯水，转身，走到门口，“去沙发上坐。”</p>
温想在看他的脖子。</p>
他红了耳尖，低头亲她的脸，她的眼睛，杯子搁在了橱柜上，他伸手环住她的腰，凑近，想做更过分的事。</p>
温想躲了。</p>
她笑着推他，“很晚了，先洗漱。”</p>
墙上的影子一高一低，高一点的弯着腰，低一点的抬着头。</p>
顾夜西的嘴角往上，“好。”</p>
他牵着她出去，“我去调水温，等会儿下来抱你。”</p>
“嗯。”</p>
这几日，顾夜西只同意温想在平地走动，像上下楼这种运动量大的用脚活动，是不允许的。</p>
温想洗漱的时候，顾夜西关了楼下的灯，也上楼了。</p>
十分钟之后，温想从洗手间出来。</p>
刚洗过澡，她额前和鬓边的头发湿哒哒的，眉梢温婉闲淡，往那儿一站，就像江南的雨，绕在心头。</p>
顾夜西眼睛都直了。</p>
他看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工具，过去抱她过来。</p>
“你在干什么？”</p>
顾夜西折回床边，坐下，把她抱到腿上，“要不要吃夜宵？”</p>
温想摇了摇头。</p>
他不勉强，伸手握住她细白的脚踝。</p>
过了一会儿，“好软。”</p>
温想红了脸。</p>
顾夜西抓着她的睡裙，往上撩，低头在她大腿上亲了一下。</p>
好痒。</p>
心脏像被什么扯了一下，微微发紧。</p>
“我给你按摩。”</p>
温想还没反应过来。</p>
顾夜西抱着她，放到床上，自己蹲在床头，“不舒服不要忍着。”</p>
“嗯。”</p>
他说，“舒服了也不要忍着。”</p>
“……”</p>
果然，他是一块满肚子坏水的花花料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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