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回来后，直接去了社团的排练室。</p>
叩叩叩！</p>
王戈站在门口。</p>
楚嫣然穿着戏服，是一身千金小姐的打扮，她手里拿着团扇，上前，“王同学，你没上课吗？”</p>
王戈没回答，也不作声。</p>
门开着，风刮进来，把靠在墙角的捧花吹倒了，碎了几片花瓣在地上。</p>
楚嫣然低头看了一眼，侧了侧身，“进来吧。”</p>
王戈抬脚步入，扫了一圈。</p>
“就你一个人？”</p>
“嗯。”</p>
她把门关上，走到墙边蹲下，伸手捡地上的花瓣。</p>
“你怎么来了？”</p>
王戈反问，“怎么，不欢迎啊？”</p>
说对了。</p>
楚嫣然很会做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你怎么知道？”</p>
王戈笑了笑。</p>
房间昏暗，也没开灯，窗台上有几株土样的绿萝，长势喜人，葱葱绿绿，很养眼。</p>
“这是什么？”</p>
她抬头看了一眼，“燕窝，我妈准备的。”美容养颜，滋阴补阳。</p>
王戈用手碰碰杯壁，还是温的，“阿姨对你真好。”</p>
楚嫣然不置可否。</p>
他指尖滑过翠绿叶片，随口一提，“上次的聚会，你回去后阿姨骂你了吗？”</p>
她指尖的花瓣颤了颤，神色如常，“说了我几句，谈不上骂。”</p>
王戈倒了杯水，喝了一口。</p>
“是嘛？”</p>
楚嫣然抬起头，“王同学，你有话就直说吧。”</p>
王戈走到窗户前，给绿萝浇了点水，“嫣然，我只问你一句话。”庞哥手里的视频分明不是监控，此前，他一直纳闷出处，“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p>
“啊？”</p>
王戈看着她，瞳孔微红，“说实话。”</p>
那天晚上，除了她，他们所有人都中招了。</p>
巧合吗？</p>
他有点不相信。</p>
楚嫣然一脸茫然的样子，“你说清楚一点，我没听懂？”演技真不错，难怪吃得起影视圈这碗饭。</p>
王戈把杯子搁下，靠着墙，细细端详着她。</p>
但是，瞧不出破绽。</p>
楚嫣然起身，走到边上，把手里的花瓣扔进垃圾桶里，“王同学，可是有人对你说了闲话？”</p>
王戈敛下睫毛，“没有。”他摸了摸眼角的颧骨，把手的影子映在脸上，“你先忙，我先回去上课了。”</p>
或许，就是巧合呢。</p>
楚嫣然没有挽留，“慢走。”</p>
王戈失魂落魄的走了。</p>
等人走远，楚嫣然立刻换掉脸上的表情，她摇着团扇走到窗边，将他碰过的那杯水丢掉。</p>
脏死了。</p>
五点快到了，顾夜西起身，往一班去。</p>
谈明这厮也在。</p>
他正在给王晴天讲题目，耐心好得不得了。</p>
温想看到他，想站起来，顾夜西快步上前，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别乱动。”</p>
教室里没什么人，学生们都去食堂了。</p>
他屈膝蹲下，摸摸她的小腹，“饿不饿？”头微微扬着，说话的时候，喉结会微微的动，“这两天不能吃食堂。”有些同学吃完食堂，直接就食物中毒进医院了，“稍后我去外面买。”</p>
“我也想去。”</p>
顾夜西想也不想，拒绝，“不行。”他看着她的腿，眉头松不开。</p>
方才，他把她抵在墙上吻，可没一会儿她就喊疼了。</p>
是腿疼。</p>
温想弯腰，伸手为他整理好衣襟，小声抱怨，“我不想一个人。”想跟着他，去哪儿都行，“能不能把我捎上？”</p>
撒娇吗？</p>
他最爱，也最怕这个了。</p>
会没辙。</p>
顾夜西很为难，“想想，你的腿还不能走动。”万一留下后遗症……</p>
女朋友都这样了，还不答应，老母亲裴云看不下去了。</p>
“你就带着呗。”狗男人，得了便宜爱卖乖。</p>
她语气酸酸的，“大不了，你就抱着。”</p>
抱着，也不是不可以。</p>
顾夜西又看了眼她的腿，迟疑片刻，让步，“那我们坐车去。”</p>
温想笑起来很斯文，眼睛弯弯的，“好。”</p>
他摸摸她的头，想亲，但这里有人，不能太过分。</p>
顾夜西握住温想的手，低头，把吻落在她的掌心，“再过五分钟。”</p>
温想点头。</p>
她转头问裴云，“上次的蛋糕还要不要？”像小孩知道马上要出去玩，开心都写在脸上，“奶茶呢？”</p>
裴云，“……”</p>
问完了裴云，她又问王晴天。</p>
顾夜西蹲着，抬头看女朋友，眼角往上跑。</p>
校门口聚集了很多家长。</p>
温想看到他们拉了两条横幅，白色的，上面写着：黑心学校聚敛钱财，罔顾学生生命安全。</p>
字是红色的，应该是某种动物的血。</p>
顾夜西走到她身边，弯腰，“在看什么？”</p>
温想摇了摇头。</p>
顾夜西扫了眼人群聚集的方向，视线收回来，抱她上车，弯着腰把安全带系上，关上门，绕到另一边。</p>
他报了地址。</p>
司机踩下油门，看了眼后视镜，“你们是一中的学生吧。”</p>
顾夜西嗯了一声。</p>
司机看到那么多家长闹，很好奇，“一中出什么事了？”</p>
应该是食物中毒的事。</p>
他说，“不知道。”不想解释，麻烦。</p>
“那——”</p>
“开你的车。”</p>
司机悻悻，不说话了。</p>
外面是倒退的车影，车窗上映着温想侧脸的轮廓，温和又安静。</p>
顾夜西把手伸到她背上，轻轻拍了拍。</p>
温想转头，眼里泛着柔柔的光，“怎么了？”</p>
他坐过去一点，和她挨着，嗓音缓缓，“是不是吓到了？”</p>
哪有？</p>
她又不是瓷娃娃。</p>
温想摇头，声音很淡，“他们似乎对赔偿金额不满意。”</p>
“你听谁说的？”</p>
她的前桌，裴云同学。</p>
温想说，“流调结果还没出来，责任尚不明确。”但那些家长却一口咬定是学校的责任，她觉得，“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p>
他家想想真聪明。</p>
顾夜西的嘴角往上，自豪死了。</p>
“你觉得是谁？”</p>
温想想了想，摇头。</p>
讲真的，他不是一个有归属感的人，但温想就是那条线，她牵到哪儿就是哪儿。</p>
顾夜西伸手抱住她，摸她的手，“放心。”闹可以，但影响到他女朋友不行，“闹不了太久的。”</p>
温想靠在他怀里，耳廓挨着胸口，听到的心跳声平稳有力。</p>
她蹭了蹭，闭上眼睛，“嗯。”</p>
顾夜西低头看了眼，抬手，为她挡光。</p>
“慢点开。”</p>
前面吃了一嘴狗粮的司机，默默松开油门，“……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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