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想吃完，顾夜西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嘴，指腹摩挲着唇角，随后低头啄了一下，“很晚了，回房歇息？”</p>
她乖乖的应，“好。”</p>
顾夜西起身，抱她上楼洗漱，又过了会儿，他去洗手间里把她抱出来。</p>
温想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p>
总感觉她最近又瘦了，抱着像猫儿，很轻很小的一只。</p>
看来，以后啊，他得管管她不吃饭的问题。</p>
顾夜西抱她进屋，关上门，把她放到床上。</p>
她特别乖，坐姿特别端正。</p>
顾夜西把被子掀开，扶着她躺下，怕碰到她的手，动作很轻、很小心。</p>
“顾同学？”</p>
“嗯？”他弯着腰，在弄被子。</p>
她把目光垂下，声音软软的，“我很喜欢你煮的面。”</p>
“我知道。”</p>
顾夜西伸手，去够床头的药袋，“那我每天都给你做，好不好？”</p>
她抬着头，眼睛里盛满了他的影，天鹅颈又细又长，把光遮去一段。</p>
“好。”</p>
真乖。</p>
顾夜西坐在床边，转了个方向，把靠近床尾的被角掀起来。</p>
冷冷的空气一进去，粉嫩的脚趾便蜷缩起来。</p>
小小的，可爱到爆炸。</p>
顾夜西的目光里都是柔色，一只手握住她细细白白的脚踝，拉到腹上捂着，“想想，疼的话不要忍着。”</p>
“嗯。”</p>
他把活血化瘀的药水倒在掌心，搓热后往她的踝关节抹。</p>
揉了很久之后，“舒服吗？”</p>
屋子里开了暖气，有些热，顾夜西把外套脱了，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身上穿的白T很薄，八块腹肌隐约可见，形状很漂亮。</p>
温想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开，脸有些发烫。</p>
上完药，他把瓶瓶罐罐收拾好。</p>
温想头抬着，接住了光，声音轻轻的，“顾同学，晚安。”</p>
顾夜西沾了药膏的手没有抱她，低头，把吻落在她的眉心。</p>
“晚安。”</p>
窗外，夜色与月色相衬，都不禁失了颜色。</p>
醒来时，天已大亮。</p>
温想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顾夜西进来了。</p>
时钟从七点二十分走到七点四十三分，他们用完早点，最后坐了出租车去学校。</p>
楼道间，碰到王戈。</p>
彼此也没打招呼，各管各的走。</p>
八点开始上课，顾夜西安置好温想，刚蹲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谈明“请”出去了。</p>
砰——</p>
顾夜西，“……”</p>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尝到闭门羹的滋味。</p>
顾夜西把眼底阴阴的郁色沉着，转身。</p>
有电话进来了，他接起来。</p>
“爷。”</p>
是赵平。</p>
他说，“您要的人，找到了。”</p>
这办事效率，杠杠的。</p>
“嗯。”顾夜西嗯一声之后，便说，“把人给我看牢了。”</p>
“放心，我办公室的茶，管够。”</p>
挂了电话，他又拨了另一个号。</p>
对面的心腹毕恭毕敬，“老大。”</p>
顾夜西不方便过去，把事交代给他。</p>
交代完，他说，“挖得干净一点。”</p>
完全是命令的口吻，不怒自威，令人胆寒。</p>
那边回道，“明白。”</p>
楼道间，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人在打电话。</p>
十分钟之后，王戈从转角走出来，不知是没睡好还是太累，眼底暗了一层影，像化过妆，黑化了一样。</p>
顾夜西站在不远处，倚在栏边，一身的风骨，慵慵懒懒。</p>
人这辈子顺风顺水的日子，能有几载？若早早的把福气用完，日后栽了跟头，便一辈子也爬不起来了。</p>
他以前碰到过一个算命先生，得眼缘，那位先生便为他占了一卦，先生看完卦象，只说了一句话：小伙子，你的福气在后头呢。</p>
当时，他是行在白夜里的鬼魅，命都不能自己握着，对“福气”一词，实在陌生。</p>
他不信，回的原话是：江湖术士，招摇撞骗。</p>
临走之时，只留下两百元的现金作为酬劳。</p>
不过，他顾夜西行事向来厚道。</p>
若再见到那位先生，他就做一件事——</p>
再给一张卡！</p>
下午，学校组织了常规的模拟考，一中老师自己出题，试卷的难度很大。</p>
顾夜西提早写完，交完卷便去一班门口候着。</p>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铃声响起，考试结束。</p>
顾夜西走到窗边，伸手敲了敲。</p>
听到声音，温想转头。</p>
他把窗户推开，头伸进来，“想想，我叫了火锅，等会儿一起去食堂。”</p>
温想点了点头。</p>
顾夜西把她鬓边的头发拂好，又摸她的脸，其实她很瘦，但捏哪里都软软的。</p>
他一碰，就上瘾了。</p>
冷不丁的，“带我一个呗。”</p>
顾夜西扭头，已经换了副脸色，“你什么时候来的？”</p>
谈明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学他深情款款的语气，“就这时候来的。”</p>
恶心！</p>
顾夜西用力打掉他的手，一脸嫌恶。</p>
扑哧——</p>
裴云没忍住，笑出了声。</p>
温想低下了头，眉眼弯弯的。</p>
谈明没个正经，指了指王晴天，“带她一个。”</p>
顾夜西，“……”</p>
裴云超积极，超大声，“我也去！”</p>
顾夜西，“……”</p>
这一个两个三个的，他答应了吗，答应了吗！</p>
不等他答应，谈明伸出手，勾了勾，“都点了什么，给我看看。”</p>
要脸吗？</p>
这种人，为什么不原地去世？</p>
顾夜西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把手伸进兜里，手机丢给他。</p>
还有密码啊……</p>
第一次没能成功，谈明看了眼温想，若有所思，试第二次，这回成了。</p>
等等，这狗别是连银行账户都统一了吧？</p>
别说，还真有这可能！</p>
谈明觉得顾夜西可能魔怔了，手指点开蓝色图标，也没他看点了什么，直接联系商家。</p>
联系商家干嘛？</p>
加菜喽。</p>
通话结束之前，顾夜西把手机劫走，就提了一个要求，“我要两个锅。”</p>
他说完，挂了。</p>
谈明把试卷对折，卷起来，然后塞到顾夜西的衣服里面。</p>
“我去开车。”</p>
好想动手，但想想在，不能打。</p>
顾夜西把试卷抽出来，冲他心窝子戳了戳，“欠收拾了，是吧？”</p>
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往来，是很纯、很纯的塑料关系。</p>
礼让？这辈子都礼让不了。</p>
谈明摸了摸唇角，把车钥匙丢给他，“那你去。”</p>
顾夜西上前，抓着车钥匙，让指尖朝下，然后他松手，车钥匙就垂直溜进了他外套的口袋里，他一点也没敛着脾气，“车不想要了，我可以给你砸掉。”</p>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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