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个钟头之后，顾夜西牵着温想出去。</p>
“站住。”</p>
徐憬喜从后面追上来。</p>
顾夜西转头，没松手，“有事？”</p>
徐憬喜抓过的情侣不少，但被抓后还敢牵手的，就这一对，“你们俩跟我来办公室。”</p>
那就不用和她分开了。</p>
顾夜西脸上的表情，多云转晴。</p>
段长办公室。</p>
徐憬喜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转。</p>
啧，那手还牵着呢。</p>
他板着脸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p>
顾夜西沉吟片刻，报了一个数，精确到了小时。</p>
温想抬头，看了他一眼。</p>
“你还想知道什么？”</p>
这话听上去，好像巴不得多说一样。</p>
徐憬喜火大。</p>
他捏了捏眉心，冲顾夜西发火，“马上分手。”</p>
他的想法很简单，温想这么乖的姑娘，那么听话，学习那么好，这么会早恋呢？肯定不会，就算会也一定是顾夜西带坏的。</p>
这不成器的混小子！</p>
顾夜西现在脾气已经好很多，搁以前肯定动手，“不分。”</p>
“分手！”</p>
顾夜西窝火，“不分。”</p>
这混蛋小子！</p>
温想比较讲理，徐憬喜和她说道，“温想同学，你呢？”</p>
她只说，“抱歉。”</p>
抱歉什么意思？</p>
哦，她也不分手。</p>
顾夜西的眼角扬起来，过了会儿，又沉下去，“听见没？”</p>
这混球！</p>
“你安的什么心？自己不学好就算了，还带坏别人！”徐憬喜没给顾夜西好脸色，劈头盖脸一顿骂，“离高考也没剩几天，你谈个毛线恋爱。”</p>
顾夜西当他放屁，“骂完了没。”</p>
徐憬喜，“……”</p>
顾夜西扫了他一眼，转身，牵着温想往外走。</p>
温想，“顾同学，稍等。”</p>
他没说什么，脚步停下了。</p>
“徐老师，顾同学他没有带坏我。”温想这样为他辩解。</p>
徐憬喜满面愁容，一脸不信。</p>
她说，“是我先喜欢的他。”</p>
第一眼就是，那个护住外婆骨灰的少年。</p>
所以，她心甘情愿。</p>
顾夜西低着头，眼里有温亮的光，碎开来，全是她的影。</p>
“至于成绩，我会尽量维持。”她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话不敢说满。</p>
“那要是下滑了呢？”</p>
就分手？</p>
她说，“下次再努力。”</p>
说来说去，就是不分手呗！</p>
徐憬喜对她凶不起来，语气软了，“就先分个一年半载，不行吗？”</p>
温想摇了摇头。</p>
顾夜西妇唱夫随，“我也是。”</p>
空气静默了三秒。</p>
“你也是个啥？”徐憬喜冷嘲热讽的酸，“你那成绩，还有下滑的余地吗？”</p>
再滑就滑到外太空去了。</p>
顾夜西死亡凝视。</p>
他说，“我是不想学。”</p>
徐憬喜冷笑，“呵呵。”</p>
他们谈恋爱被逮后，最后以徐憬喜的妥协而告终。</p>
外头，暖橘色的阳光挥下来，耳边的风声舒缓，轻轻的。</p>
“徐憬喜脑子有病。”</p>
“顾同学，不可以骂人。”</p>
顾夜西想了想，一本正经，“徐憬喜的脑子该吊盐水了。”</p>
“……”</p>
他眉梢压得很低，目光隐忍又克制，“想想，我真的打扰到你学习了吗？”</p>
别人怎么看无所谓，他只在意温想。</p>
“不会。”</p>
光线不够亮，落在他眼里是昏昏暗暗，不安而躁动，“真的？”</p>
温想点头，“不会打扰，我很喜欢。”</p>
他松了口气，“那你想不想我好好学习？”</p>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p>
温想嗯了一声，打算回去整理笔记。</p>
只要是她想的，他都做。</p>
顾夜西保证，“那我以后好好学。”</p>
“随便学学就好。”温想伸手，摸他的脸，他轻皱的眉头，温声细语，“别太累了。”</p>
她真的很惯他，也没个底线。</p>
顾夜西俯首，亲她的额头，“就算打扰到了，也不许分手。”</p>
温想靠在他怀里，只是笑了笑。</p>
下午，数学随堂考，顾夜西破天荒交了答卷。</p>
课间休息。</p>
“顾同学。”</p>
楚嫣然走过来，弯腰瞧着他，“你需要笔记吗？”</p>
顾夜西给了反应，“不用。”</p>
态度很淡，算不上无礼，可总有点事不关己。</p>
“要是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我。”</p>
她生平痴迷一人，痴迷他霁月清风的眉眼，眸里都闪着光，似掩非藏。</p>
顾夜西终于知道温想为什么生气了？</p>
换位思考，要是有个男的天天围着她转，他非气疯了不可。</p>
“你离我远一点。”他眼神淡得出水。</p>
楚嫣然垂首低眉，委屈不已。</p>
体委放下了运动会报名表，“喂。”他一直对楚嫣然有意思，“你会不会说话？”</p>
这时，顾夜西起身了，体委吓得一哆嗦，立马条件反射地抱头。</p>
“顾同学。”</p>
是温想的声音。</p>
顾夜西的脚步停住，转头，看到站在窗前的她，微风如许，鬓边的头发飘着，影子在轻轻的晃，逆着光，轮廓泛着层淡色的金。</p>
顾夜西微微愣了神，眼神就软了，他走到窗台，附身，仔细为她拂好头发。</p>
除了楚嫣然，其余人的表情都跟见了鬼一样。</p>
妈的。</p>
这还是顾夜西吗？</p>
奶起来，要不要这么杀？</p>
“想想，你怎么了？”</p>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温想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给你。”</p>
是一本笔记，有半个巴掌厚。</p>
顾夜西接过来。</p>
“要是看不懂，不要勉强，也不要生气，我会教你。”</p>
顾夜西的眼角高高挂着，“好。”</p>
“要上课了，我先回去。”</p>
等她走远，顾夜西才收回目光，落座。</p>
他把笔记翻开。</p>
她写的小楷很漂亮。</p>
端正温婉，字如其人。</p>
他认真地，一行、一行地看下去。</p>
某女生：【我才发现顾夜西笑起来，居然这么好看啊！】</p>
何止好看。</p>
生了这张红尘难惹的脸，稍稍放温柔，简直要了命了，能让人醉生梦死那种。</p>
谈明看到顾夜西一脸荡漾的狗样子，不用猜都知道原因。</p>
课上到一半，他走下来，给顾夜西塞了纸条。</p>
顾夜西看也不看，抓起来就要丢掉。</p>
咳！</p>
谈明放严肃一点，“快看。”他抬头，又说，“快看书，等下我要提问。”</p>
顾夜西把纸张展开。</p>
一页的废话，废话最后还画了个箭头，指到后面——</p>
你最近小心点！！！</p>
顾夜西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谈明这货的脑子也该吊盐水了吧。</p>
鞋带散了，谈明蹲下来系，声音只有顾夜西听得到，“已经有人动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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