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舟被步启训练了将近两个时辰,回到漪澜院直接瘫在临窗的软塌上,感觉整个人都散了架,双腿也不是自己的一般。
足足休息了两个时辰,直接错过了午膳,他醒来时才感觉自己活过来,随便吃了点东西,休息一回,又让绿萼去国公府的藏书阁给他找几本书过来。
他如今虽然已经中举,但学业也不能荒废,要比以前更加用功才能跟上自己十八岁时的才学。
庄婉卿有心想调侃他几句,可见他如此用功看书,到了嘴边的话也咽回肚子里去,不得不说死对头认真的时候,看起来还真的人模狗样儿的。
灵魂是十六岁的灵魂,可躯壳是十八岁的躯壳,长相与十六岁相比,褪去少年的稚嫩,却又达不到弱冠之年的成熟,模样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
他五官长得极好,是万千闺阁女子喜欢的长相,狭长好看的丹凤眼,直挺的鼻梁,仿佛被造物主精雕细琢过的脸庞,白皙的皮肤比不少姑娘家的都要好,无论哪个角度看都是姿容出众的翩翩公子。
如今坐在软榻上,身子倚在窗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卷书,神情认真、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中的书,午后的阳光还挺猛,光线强,在他脸上打下淡淡的光晕,使得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下来,染上书卷气息,瞧着有几分儒雅,像个俊美儒雅的公子。
庄婉卿怔愣地望着眼前的青年,感觉这跟经常与自己吵架的死对头简直判若两人,气质也截然不同,在心里暗暗道:果然,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说话,不适合动的,要静坐在一处才能像个人,平日里那五行欠打的模样,说他是狗东西真是半点也不为过。
晏景舟微微抬头望去,入眼就是庄婉卿看着他发证的模样,明亮的杏眼瞪大,目不转睛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欣赏,这神情像极了那些眼馋他长相的姑娘。
旁人这么看着他,他倒觉得没什么,但这丫头这样看着他,就让他觉得匪夷所思,果然男人爱俏,女人爱俊,就连死对头也不例外,也有迷恋他美色的时候。
他嘴唇抿起弧度,调弄的心思骤起,撂下手上的书本,下了软塌,凑到庄婉卿面前,调弄道:“疯丫头,你景舟哥哥长得就那么好看?竟还看痴了。”
庄婉卿闻声回过神来,又被近在咫尺的这张嬉皮笑脸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目光微愠地瞪他:“长得丑就别忽然冒出来,这样怪吓人的!”
晏景舟笑容一滞,旋即低笑一声:“瞧你这一脸心虚的模样,看痴了就看痴了,现在又没有旁人在,你何必欲盖弥彰?”
庄婉卿被他噎住,此时说什么好像都是狡辩,毕竟自己方才真的在看他,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语气凉凉道:“你果然不适合说话。”
晏景舟不明所以,“嗯?”了一声,疑惑地看她,意在询问。
“毕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庄婉卿气闷道。
晏景舟被她气着,刚要反驳她的话,绿韵就进来了,禀报说:“县主,县马爷,国公爷让你们去一趟书房。”
庄婉卿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才挤出一抹笑容来,转过身去询问:“我爹可有说是什么事?”
绿韵轻轻摇头:“国公爷没说,只是派人来传话。”
庄婉卿轻轻点头,想来是有什么事要说,便马上与晏景舟一同前往前院的书房。
她步履轻快,晏景舟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忽然间就自卑了,自己好歹是男子,一起训练了将近两个时辰,最后自己累瘫了,连午膳都没精力用,她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丝毫看不出训练了将近两个时辰的。
瞧她走得那样快,晏景舟累得慌还得跟上她的步伐,忍无可忍,最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在她甩开自己前低声道:“疯丫头,慢点走,瞧你这大步流星的哪儿像个姑娘家?”
庄婉卿停下脚步,眼带疑惑地觑他一眼,自己平时这么走路也没见他说走得快,刚要说话时,看到他的脚,瞬间了然,取笑道:“晏大公子,你该不会是累得走不动路?人家五十多岁的将军还能上阵杀敌,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行了?”
晏景舟脸色一顿,男人不能说不行,眼神古怪地瞪她:“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今晚就让你瞅瞅到底行不行?!”
庄婉卿白了他一眼:“你早上精神最好的时候都不行,晚上就别做梦了。”
晏景舟神色变了几变,嘴唇蠕动欲言又止,最后轻嗤一声,不跟她继续这个带了点神秘色彩的话题,道:“蠢丫头,懒得跟你说话,走了。”
庄婉卿一时气结,步伐比先前快了许多,这狗东西喊她疯丫头就算了,现在又说她蠢,到底是谁蠢才会被继母压了那么些年?
晏景舟见状,心道一句:果然是个记仇的。
虽然无奈,但他还是加快步伐跟了上去,免得等会儿显得他姗姗来迟,他这名义上的岳父现在对他比亲爹都要好,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
到了书房,向长辈行过礼,庄婉卿和晏景舟就依次在一旁坐下。
庄云青看女婿脸上有了疲色,但人还挺精神的,遂问:“景舟,今天感觉如何?”
晏景舟知道他问的是早上的事,若说轻松那肯定是假的,倒显得自己打肿脸充胖子,便道:“有些疲累,但还能接受,过些天大概就适应了。”
他答得诚实,庄云青心里也多几分满意,是个实在人,便轻轻点头:“刚刚开始是适应不了的,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些膏药过去,涂过膏药第二天就不会觉得肌肉酸痛。”
晏景舟闻言,眼里掠过喜意,他这腿酸痛有救了,明天也不必雪上加霜,回道:“多谢岳父。”
庄云青笑了笑,看向女儿时,见她没当一回事的模样,就忍不住说教两句:“卿卿,嫁人后可要体贴丈夫才是。”
冷不丁的一句,让晏景舟有些不明所以,想到自己是个好夫君,忙道:“岳父,卿卿对我向来体贴,早上还陪着我一起去练功房。”
庄婉卿却是知道缘由的,父亲是说她没把家中的独门药膏给晏景舟,对丈夫不上心,连这个都给忘了,实际上她没忘,她就喜欢看死对头被折腾惨了的模样。别人家都是岳父生怕女婿对女儿不好,怎么到了她家,就是她爹说她对晏景舟不够上心?这姓晏的到底给她爹灌了什么迷汤?【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