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阳回到公司找了个急性肠胃炎的理由给叶佳佳请了假，还好比赛结束了不需要什么人还临时顶替直播，不然他还未必能请的下来。</p>
浩泽回到医院之后叶佳佳还没有醒，他趴在床边守到自己都睡着了，连孟阳回来了都没察觉。</p>
孟阳没有打扰他，几乎是在用唇语跟躺在病床上的人交流。</p>
“醒了？什么时候醒的？”他的嘴型无限放大，再用点力就该脱臼了。</p>
叶佳佳眨了下眼睛，点了点下巴。她瞥向了旁边的浩泽，神情有些复杂。</p>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孟阳下巴都快飞出去了，感觉这种唇语太累了，还是把手机拿出来打字放大给她看，“公司那边不用担心，你安心休养。”</p>
叶佳佳扬扬嘴角，显得很无奈也很无所谓。</p>
想想也是，她连命都不想要了，还哪里有心情管工作。</p>
“我带着药了，你要是觉得不对劲就赶紧吃。”孟阳担心叶佳佳有时候不按时吃药万一不小心发病没办法，就从她那里要了一点过来随身带着，有备无患。</p>
他刚要从口袋拿出来，叶佳佳就朝他摇了下头，眼睛又看了看浩泽。</p>
孟阳知道她是怕浩泽看到之后就瞒不住了，除了叹气就剩下在手机里打出一串生气的表情了。</p>
“你都这样了还不想告诉他呢？不会真要说是你不小心在家收拾酒瓶子搞出来的？你说他都不信的！”</p>
“我把你的事儿都跟他说了，你不用再瞒着他。”</p>
“你别瞪我，我是为你好！”</p>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想打死我，但是你先能爬起来再说！”</p>
事已至此，叶佳佳爬起来胖揍孟阳一顿又有什么用呢？他也没有做错，自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也该是把实情告诉浩泽了。</p>
有些话孟阳说出口可能真的要比叶佳佳自己去说好得多。</p>
“再睡会儿，你身子太虚，需要充足的休息！这小子交给我，保证给你照顾好！”</p>
叶佳佳还是点了点下巴，孟阳的安排她放心。</p>
搭档了两年，他们之间很多事情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对方就能明白，再加上这半年更深的接触和相互支持，默契又加深了不少。就像刚刚，叶佳佳一个字没有说，孟阳却get到了她全部的想法，</p>
她闭上眼睛，虽然未必能够睡得着，但是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浩泽，所以只能选择装睡。</p>
孟阳那边把浩泽从睡梦里喊了起来：“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她。”</p>
他需要把浩泽支开，从而能够给叶佳佳留下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思考，或者说是冷静。</p>
但是浩泽不想走：“你回去，我在这里守着。”</p>
“守什么守。”孟阳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你让她清静一下不好吗？万一她醒来之后不想看见你，你还要把她再气晕过不成吗？”</p>
“我……”</p>
“你什么你？你在这坐着有用吗？是能把病吸到自己身上还是把痛转嫁到你身上？你除了打扰她休息还有什么用？”孟阳都觉得自己的嘴是过于毒了，可他也没办法，说得不狠一点，带不走人啊。</p>
浩泽被孟阳拎了出去，带他回到了叶佳佳的出租房里。</p>
厨房里的血早就干了，屋子里的血腥味却还没有散，那股味道一下子冲进浩泽的鼻子里，令他忍不住扒在水池边吐了起来。</p>
孟阳见状，只得先去开了窗户，然后找了工具把血迹清洗干净。</p>
他看着地上的碎玻璃片觉得有些奇怪：“只有一块，其他的还收拾了……也没看到哪儿有酒啊……”</p>
话不是很全，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这屋子里有刀，叶佳佳怎么偏偏就选了玻璃片，还是打碎的那种，难不成还专门摔了个酒瓶子就为了给自己一下？</p>
“瓶子是我昨天摔碎的，没收拾……”</p>
“好家伙，你可真行。”孟阳愈发无语，“之前陪她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是恨不得把她家里的刀子剪子凡是带刃的都收起来，你倒好，直接送上来了……”</p>
他想了想，又觉得这事儿也没办法怪他：“算了，不知者不罪，你要是知道她的情况只怕比任何人都要小心。”</p>
孟阳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话有点多，其中不乏一些超过了朋友本色的内容，他提醒着自己不要过多地介入这两个人的感情，到底自己才是旁观者，指手画脚始终要有个限度。</p>
他看到餐桌上那个香芋色的本子，一手拿起来扔给浩泽：“看看，这里面的东西说不定会让你想明白很多事情。”</p>
是个活页的本子，但是加的页数很多就显得很厚，翻开第一页是定制的分页板，磨砂的材质，上面印着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两个人相拥的照片。</p>
叶佳佳很少用两个人的照片做头像，锁屏和壁纸换得挺勤，偶尔会是他们的合影，但更多时候是她喜欢的球星或者演员。浩泽一直都以为她不是很在意这些别人恋爱里最甜的地方，可现在看来，她其实还是在意的。</p>
“还记得那个时候，茫茫人海，一眼就认出了她。”</p>
一页翻过去，后面紧跟的是浩泽的基本情况，身体素质、打过的比赛、获得过的奖项，有打印出来贴上去的，还有手写的，特别详细。</p>
“有些内容我都忘了，她竟然还记得。”</p>
本子里有隔页尺，中间厚厚的一沓都是浩泽在第二第三阶段的表现，每一场都写了密密麻麻的十几页，直接翻到尺子的那一面，就是总决赛的第二场。</p>
“底角三分球，失去重心之下的出手，空心入筐，开场三分进账。”</p>
“抢断快下上篮一条龙，再得两分。”</p>
“背身不看人传球助攻宋飞，宋飞拿球上篮，助攻+1。”</p>
他的进攻，助攻，篮板，抢断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上面，就连对手用的防守战术都根据不同的阶段标注好了。</p>
从这一条条记录之中，浩泽完全可以复盘自己的表现，连看录像都省了。</p>
他以为场边的她脑子里只有工作，他以为她对自己的表现已经毫不在意，可事实证明他所有的以为都是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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