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万象，无法无相，自迷其中，</p>
祖师驾临，真相以告，难证自白。</p>
无峰这样问，聂梅儿就呵呵的笑了起来，撒娇似的说道：“师傅原来不傻啊。那你觉得叶姐姐怎么样？”</p>
无峰沉默片刻，把叶婉清出现之后的一应表现想了一遍，沉默许久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倒是聂梅儿鬼灵精似的转了转眼球调侃说道：“师傅可不要被美人迷了心窍，需知美人虽好，却可颦笑之间要人性命。”</p>
无峰轻轻点头，也知道今天出现的人哪个也不简单，但谁是尊首，尊首何时才出现，印染是无峰此刻最在意的事情。</p>
听风楼外，和尚了缘和飞莲、雨馨同行，自然引来了不少行人观看，也自然有人议论。和尚与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同行，言语之间还显得很是亲近，在外人看来，这和尚是要破戒了。只是人们却听不到这三个人在说些什么，不免更加好奇。</p>
“飞莲师姐觉得，这无峰如何？”</p>
“相貌尚算俊朗，气宇颇为不凡，天生雷体，修为应该只有筑基，真气却十分浑厚，天资绝顶。若雨馨妹妹看上了，可再等两年，观其成长，若可至结丹境，或者这筑基期只是表象，自然是良配。”</p>
“姐姐说什么？我问的不是这个。”玄女雨馨似与飞莲十分相熟，娇嗔责怪一句，接着问到：“我是问，师姐是否觉得，这无峰有些过于关心无界门的事了？”</p>
雨馨问这个，飞莲的神情虽然未变，但眼神却认真了许多，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无峰师弟秉性正直，大概是刚离山历练，所以才会有如此言语。”</p>
“师姐不觉得，这位师弟的神情之中有些许怨愤之色吗？”</p>
“市井传言，不可当真，那本秘典应该也是假的，所以在丢失之后又被送了回去。”</p>
“难道不是被人调换了，故意送了一本假的回来？”</p>
雨馨杏眼薇眯，颇多猜疑和算计之色，其余两人也有这种疑虑，却也不敢轻易下定论。三人缓步而行，并没有着急离去，似是在等什么人，就在三人沉默的时候，一个女子悄然出现在三人身边，轻笑一声说道：</p>
“是假的，我见过，所以让那个自作聪明的蠢货放了回去。”</p>
后来的人自然是叶婉清，三人也并未表现得太过意外，就只有了缘和尚喜笑开颜，双眼放光。但第一个打招呼的并不了缘，而是玄女门的玄女雨馨。</p>
“许久不见，师姑安好？”</p>
看着雨馨略带异样的眼光，叶婉清毫不在意的轻笑着回应道：“叫师姑也不能把无峰让给你，况且，师傅已不在玄女门，与你也没这么亲近。”</p>
雨馨撇嘴轻笑，微眯的双眼轻轻晃动，目光狡黠的说道：“师姑就算不认，也是长辈，难道真要和晚辈争这天马的归属吗？”</p>
叶婉清轻哼一声，也没有理会玄女雨馨，倒是一旁的了缘和尚一脸疑惑，看了看这年龄相当的两个女子，轻声问道：“雨馨师姐，敢问这师姑一说，缘由何处？”</p>
叶婉清很是意外，却没有说话，玄女雨馨知道了缘不知实情，也不打算隐瞒，淡淡的说道：“师弟可听说过云渺仙姑？”</p>
“这自然听说过，当年....”</p>
了缘和尚一句话说了半截就停下，脸上喜悦的表情一僵，满眼的不可置信，脚步也有些不自然。呼吸之后了缘紧蹈两步，离开叶婉清身后的位置，走到了另一边飞莲的身后，不敢在多言半句，也不敢再看叶婉清。</p>
叶婉清用眼角撇着了缘和尚，很是不悦的轻哼一声说道：“这就怕了？那还要不要还俗？”</p>
了缘和尚忽然变得一脸正经，双掌合在一起，小声的宣了一声佛号道：“师姐玩笑了，我已入空门，岂有还俗之理。”</p>
叶婉清看着忽然变了脸的了缘和尚，面露不悦，一双媚眼狠狠的瞥了了缘一眼，也未再理会，转而看着玄女雨馨道：“各位师叔师伯是什么意思？此刻重开无界山，只会落人口实，魔道中人也参与进来，更是祸乱之道。”</p>
叶婉清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各位长辈如此行事，自有深意，难道还要争得师姑同意？”</p>
叶婉清的语气并不算客气，叶婉清也懒得再说什么，一行四人忽然消失在这街道人流之中，不知去向。</p>
正值盛夏，炎日渐高，鸣蝉吱呀，远处天空忽起雷声，惹得街上行人纷纷仰头观望，啧啧称奇，议论纷纷。</p>
无峰在房间之中沉思良久，忽听到窗外闷雷，不禁转头遥望，似乎看到远处天空有星光闪烁，不禁神往。</p>
“术法借以悟道，人有妙思，明道以为法，道恒而无象，法万变而有迹，以法为善则善，以法为恶则恶，人善法善，人恶法恶。龙相巍巍，星芒璀璨，以之为恶，龙相妖异，群星蒙尘。”</p>
无峰出身的看着远方天空，忽然说了这样一句，听的聂梅儿摸不着头脑，赶紧绕道无峰身前，举着手在无峰面前晃了两晃说道：“师傅，你胡说些什么呢？”</p>
无峰恍然回神，却不见天边星芒，低头看着聂梅儿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你没看见吗？”</p>
“看见什么？师傅我看你是真糊涂了，难道真是被叶姐姐勾了魂去？”</p>
聂梅儿有些嘲笑的意思，无峰却没有理会，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人都走光了，我们也走吧，回去练功修行，等着师门长辈接你回山。”</p>
聂梅儿应了一声“哦”，就紧跟上无峰的脚步，朝房间门口走去，不过刚走到门前，无峰就停住了脚步，因为门开了，一个白首瘦脸个子不高的老翁就走了进来。</p>
“道法自然，无迹无象，万迹万象。一相一道，一道万法，一法万象，然法不着象，象依法尔。”</p>
老翁笑呵呵的进来，也没看无峰，径自走到屋中的正座上座下，这才仔细的观察起了无峰，脸上笑容欣慰慈祥。</p>
无峰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把开着的门关上，转身来到老者面前，十分恭敬的行了一个晚辈之礼说道：“弟子无峰，见过师祖！”</p>
聂梅儿也赶紧跑过来，赶紧鞠躬说道：“后辈聂梅儿，见过太师祖。”</p>
老翁捋了捋长长的白胡须，很是欣慰的笑着说道：“嗯，不用这么多礼数，都站直了，让老夫好好看看，不错，真是不错。”</p>
老翁笑的合不拢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面容和善，憨态可掬，就好像是一个富家翁在看自家的优秀后辈。看着无峰和聂梅儿站直了身体，头依然微低着，神情恭敬，老翁更觉满意，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我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吗？”</p>
无峰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位师祖会问这个，又想想刚才师祖的话，现实点点头，随后又些疑惑的摇摇头说道：“懂得字面上的意思，却不懂师祖话中隐含的意思，也不知师叔祖为什么说这些。”</p>
老翁笑容不见，点了点头说道：“嗯，不明白就对了，我也不太明白，是陆霄那小老道说过的一句话，哦，就是你掌门师伯。”</p>
无峰更觉诧异，有些不太信这位师祖的话，因为无峰记得这位师祖，那年宗门大比，这位师祖和几位师祖同坐在看台之上观摩。能让这样一位世外高人来接自己，无峰知道，宗门很是重视自己，也重视自己所得的天马。这可是宗门之中地位最高的几位师祖，实力境界更是深不可测，绝不可能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p>
“你这后生还不信？我会诓你？”</p>
老头见无峰一脸的疑惑，很是不悦的说了一句，无峰赶紧躬身说不敢，聂梅儿就很是乖巧的小跑两步到老翁身边，一边给老翁揉肩一边笑着说道：“师傅就是个榆木脑袋，笨得很，太师祖不必理他。”</p>
聂梅儿生的俏丽可爱，样子乖巧，老翁自看到就很喜欢，很是享受的眯缝着眼说道：“嗯，看出来了，也不知这天马怎么看上你师傅的。不过道法自然，缘法奇妙，谁说的清楚。只是看不透的人往往嫉妒，总会出手抢夺，以为将他人气运转嫁自身，便能轻易的取而代之。”</p>
“若是依师祖所言，抢夺他人气运都不能逆天改命，那为何...？”</p>
无峰的话问了一半，老翁也能明白无峰在问什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老翁自己也不是太明白。</p>
“道有正邪，正是道，邪亦是道，正为天道，邪沉于渊，各有归属，互不两立。然我等凡俗，正邪相间，本是混沌，难分彼此，亦明彼此啊。”</p>
听着师祖又讲了一段道，无峰还是不明白，一脸疑惑的等着师祖为自己解释，谁料老翁一脸难色，还有些悔意，皱着眉头半晌才说道：“这也是陆霄那小老道说的，若是想明白，一会随我回山门，晚上见了他自然能问明白。”</p>
提到回山门，无峰也不再纠结与这些话语，立刻跪倒地上，趴跪在地上说道：“启禀师祖，我与二弟钱佑甄下山之后，遭到众多杀手追杀，险些丧命，钱家义父义母以及护院丫鬟尽皆遭到毒手，请师祖替我与二弟及义父义母和众多无辜严惩凶手！”</p>
无峰忽然跪倒说了这些，老翁笑呵呵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皱着眉头问道：“木小子收的那个徒弟？怎么回事，你快细细道来！”</p>
一盏茶的功夫，无峰就把下山之后的遭遇，钱佑甄的遭遇，以及钱家十几口人的遭遇全都说了出来，也毫不避讳的言明了，主使之人就是冯氏兄弟和太上长老晁元天。</p>
听着无峰的讲述，老翁的神情更加严肃，也有些不解，随即出言问道：“晁老头性格是有些古怪倔强，却也不至于如此狠毒，至于冯家那两个小辈，冯霄远虽有些冷酷古板却不似恶人，这冯显章倒是性情乖戾不讨人喜。你们虽然不睦，但也不至于让这一老两小如此行事，到底是因为什么？”</p>
看着这位师祖满面的严肃与疑惑，无峰也有些不知道他能不能信自己的话，但事情已到嘴边，不能不说：“因为，晁长老盗取了本属于佑甄的信物，让冯显章继承了十五代掌门的衣钵，为不使真相暴露，晁长老和冯氏兄弟才想尽办法要置我二人于死地。”</p>
“你是说，晁元天那老头偷了本属于你二弟钱佑甄的十五代掌门的雷字令牌，所以冯家那小辈才得了十五待的衣钵传承，还要杀你们兄弟灭口？”</p>
无峰点头应道：“的确如此。”</p>
“何以为凭？”</p>
“当初将雷字铜牌给佑甄的那位前辈可以作证。”</p>
“前辈？他身材相貌如何，字号为何？”</p>
“老前辈似乎不修边幅，一身破旧灰蓝道袍，身高五尺，身材中等，相貌平常，身材偏瘦，留着两撇胡须。哦，老前辈腰间挂着一个破旧的酒葫芦，似是常用之物，应该喜欢喝广阳城仙客来酒楼中的好酒。”</p>
无峰一通形容，老翁更显糊涂，因为但凡是不喜待在宗门，常年闲游在外的老家伙，许多都是这样一副邋遢样子，喜欢到处寻好酒，逍遥人生。</p>
见师祖一副疑惑的模样，无峰就知道那人绝不是十五代掌门，或许是其挚友，或许是其后辈，但不是这位师祖熟知之人，所以赶紧又补充道：“仙客来酒楼的掌柜似乎知道那位前辈，见二弟和欧阳师姐解了那位前辈的困局，便将酒楼的贵宾牌给了二弟。”</p>
无峰这样说，白首老翁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思索了一会才摇摇头说道：“如你所说，像那般逍遥于尘世的同道中人甚至是前辈高人，不知凡几，也难以确定其身份，就算是知道了身份，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来我雷霄门作证。”</p>
无峰十分不理解，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为何？十五代掌门应已仙逝，那位前辈定是受人之托，寻找衣钵传承之人。如今这传承被人从选定之人的手中夺走，那位前辈就能坐视不理？”</p>
无峰有此疑问，老翁自然理解，便缓缓解释道：“衣钵传承，讲究缘法，我辈修行中人，若有特殊传承，大限之时便会寻一衣钵传承之人，或委托他人。这缘法说来玄妙，却是遇到一个看中之人，不论何时何地，不论此人是何身份，只要看中，便传衣钵与他。”</p>
听这“缘法”二字被师祖如此解释，无峰有些无语，这也太随便了些，不过无峰也明白，这是实话，这就是缘法。只是，往往大修行者修为通天彻地，看人的眼光也与无峰这样的小修行者大有不同，一眼便能看透人心，甚至能看到一丝过去和未来。</p>
但这都不是重点，无峰也是呼吸之后才抓到这句话的重点，有些惊讶的问道：“师祖的意思是，那位前辈大限将至，恐怕已经仙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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