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厚照看来,帝国帝国的人口还是太少了。
物资上面的丰富也只能够是让老百姓的日子变好,让小孩子的出生率变高,但还有个问题就是,小孩子的成长是需要时间的。
目前帝国朝的成年男子的数量依旧不高,实际上总人口也只有接近八千万人。
这些人对于朱厚照来说,真的不算多,因为各地驻扎的军队就需要大量的人手,加上各地的生产,也需要人手。
朱厚照和汪鋐继续的谈了一些政务后,就让他退下了。
汪鋐刚走,朱厚照立即下旨,给雨化田一道圣旨。
“命西厂去查一查沿海藩王的这些个船队护卫,必须严查!”
朱厚照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冽的杀意,这些藩王养的这些个护卫可是都没有和朝廷报备过,也没有和他朱厚照说过,这才是最让朱厚照愤怒的。
一个藩王养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可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藩王没有报备,胆子太大了,而且敢安装军中的新装备火炮,这就有居心不良了。
汪鋐在巡守海疆,名义上彻查所有藩王,雨化田在暗中秘密调查沿海各地藩王养了那么多护卫队的事情,双管齐下,绝对不能给这些藩王动歪心思的机会。
“如果你们敢动其他的心思,朕就让你们统统去死!”
朱厚照对藩王的防备,开始警惕起来。
尤其是朱厚照知道宁王朱宸濠有八千私兵,并掌控火炮之后!
至于那些隐瞒不报的官员,朱厚照更是决不轻饶!
朱厚照心中暗道,拿着他朱厚照的俸禄居然还敢收藩王好处的,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该死。
这件事情必然和军中的后勤供应系统有关系,否则的话,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威力巨大的军队制式火炮,虎蹲炮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弄到的。
……
汪鋐离开后不久。
曹正淳和礼部尚书杨一清。便在乾清宫外求见。
“宣他们进来。”
“遵旨。”
近侍太监离开不久,曹正淳与杨一清一同进入了乾清宫。
朱厚照坐在龙椅上,抬头看了杨一清一眼:“距离期限还有一日,查出来没有?”
杨一清拱手拜道:“启禀陛下,业已查明。”
朱厚照看着杨一清道:“朕需要的是治国栋梁,现在科举竟然可以买卖试题,让朕甚为心痛啊?”
“杨一清,你身为礼部尚书,又是此届科举的主考官,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那个状元楼的伙计公然在大街上兜卖科举试题,公然挑衅帝国律法,姿态肆意妄为,科举舞弊蔚然成风。”
“买卖试题的人,恐怕不止他一人。”
“这些事情你都查清楚没有?”
朱厚照的目光充斥着杀机,看向了垂手站立在殿中的杨一清和曹正淳。
“启禀陛下,查清楚了。”
“既然案子查清楚了,那就如实向朕招来,胆敢有任何隐瞒,朕绝不轻饶!”
“是。”
杨一清将奏折递交到了龙书案上。
他开始向正德皇帝汇报科举舞弊,以及蓝道人身份的来龙去脉。
朱厚照翻开杨一清递交的奏折。
那个押题的蓝道人,只是一个假道士,每年只在科举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京城。
号称押题如神。
全国各地的举子花重金,都纷纷去求考题。
蓝道人会收银子押题。
至于蓝道人的真实身份,赫然是国子监的学正,官居六品。
这蓝道人不仅会押题,还会写出状元文章,让举子背熟,直接舞弊。
这些文章并不是出自旁人之手,而是出自国子监的学正助教之手。
他们售出的每一篇文章,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不会将一张文章卖两次。
他们所写的这些科举文章也是明码标价。
买考题,三百两纹银5题。
一篇状元文章,五十两纹银。
科举舞弊,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自上而下的舞弊。
国子监的人监考,却要出卖考题。
状元楼的伙计兜售科举考题之举,在他看来,不过只是在做着买卖。
帝国科举买卖考题,历史悠久,已有百年。
只不过一开始是暗中经营,到了现在已经明码标价,到了公然买卖科举试题的地步。
并且有很多人以此为生。
……
朱厚照看了杨一清的奏折。
“他们买卖考题,朕自会处理,朕想问你,朕只是将考题告诉了你一人,他们是如何知道考题的。”
杨一清听着正德皇帝的质问,神情惶恐声音颤抖的说道:“陛下明鉴,这件事臣是真的是不知道,臣真不知道考题是如何泄露出去的,臣没有告诉过别人,也从未写出来过,请陛下相信臣的忠心!”
曹正淳在一旁看着杨一清,高声说道:“启禀陛下臣相信杨大人的赤胆忠心!这考题一定是他们押宝,猜出来的!”
曹正淳说完此言。
杨一清转头看向曹正淳显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曹正淳则显露着同杨一清共进退的执着,让杨一清大为感动。
他发现,曹正淳并不是以前自己所想的一样,奸诈狠毒,曹正淳办案公正,这几日同杨一清相处,正气凛然,一丝不苟,明察秋毫,不放过丝毫的蛛丝马迹,为了洗刷杨一清的罪责,拼尽全力,让杨一清大为感动。
如果曹正淳不是宦官,恨不得与曹正淳结拜为兄弟。
“杨一清。”
“臣在。”
“考题不变。”
“遵旨。”
朱厚照挥了挥手:“你下去,明日上朝,朕要大开杀戒了,既然我国子监的官员敢买卖文章,那就别怪朕的刀快!”
杨一清的脑门子上冒着冷汗,退出了乾清宫。
曹正淳刚要拜别朱厚照,与杨一清一同离去。
朱厚照突然怒喝道:“跪下!”
扑通一声。
曹正淳跪在了地上。
朱厚照看着曹正淳,似笑非笑的说道:“曹公公,你这一世二鸟之计玩儿的妙啊。”
朱厚照的话音落下,曹正淳魂飞天外。
朱厚照看着曹正淳道:“曹正淳,你是朕的心腹,你也会揣摩圣心,那蓝道人给了你五个考题,分别是,天宫,君臣,道德,建军,仁政。”
曹正淳听到朱厚照的话,冷汗刷一下就流下来了。
“曹正淳,你在这五个考题后面加了一个海军,然而,那一天,你并没有同朕说这个海军是你加上去的,那个蓝道人根本就猜不中什么考题,他只是纯粹的押题。”
“而那一日,你却和杨一清,说了一个海军,并没有说其他的五个考题,你的用心是什么?你比朕清楚!”
“你以为东厂你能一手遮天,你身边没有朕的耳目吗?”
曹正淳听到朱厚照的话,浑身发冷,他现在才意识到,他所做的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曹正淳啊,曹正淳,这天下能揣摩出朕的心思之人,除了你之外,别无他人!”
“陛下,老臣冤枉啊。”
“曹正淳。”
“朕知道,你想拉拢杨一清,朕也知道你想压内阁首辅一头,但是你做的至少要高明一点,至少要让朕察觉不出来。”
“这个考题就是你吓唬杨一清的筹码,曾经你也不确信海军是不是考题,但是那一天朕训斥杨一清,杨一清无比惶恐,你确信了海军就是考题。”
曹正淳听着朱厚照的话,斗若筛糠,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想,皆被陛下看得一清二楚。
“陛下,臣的所为逃不出陛下的眼睛,老臣逃不出陛下的手掌心,您早知道了。”
“你还记得那一日,杨一清斥责你为阉党,而你却一笑而过,朕就知道,你要算计朝臣,瓦解内阁……想要瓦解内阁,杨一清就是突破口,我说的对吗?曹大人……”
曹正淳听到朱厚照的话,脸色惨白无比,跪倒在地:“陛下饶命,臣知错了,陛下,臣绝对没有把考题,泄露给任何人!”
朱厚照看着曹正淳:“朕很欣赏你这份心机,但是你把揣摩圣意的心思若放在给朕做鹰犬的心思上,岂不是更好?”
“朕出的考题都能被你猜到,朕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老臣惶恐。”
曹正淳跪在地上抖落筛糠,但谁知道他是真害怕,还是装作害怕。
……
朱厚照看着曹正淳道。
“根据朕了解,蓝道人押题是根据陛下喜好押题,每到科举,皇帝看的哪本书最多,考题大多会出现在那本书里,国子监有着便利,能够知道皇帝看哪本书?押题的话,会比较灵验,即便没有押中题,押中了书籍,也是大功一件。”
举子求题。
通常蓝道人会给5个题,给五篇文章。
举子背诵5篇文章便去应考。
换另外一个考生来,又是另外5道考题与5篇文章。
压中了便是押题如神。
若是押不中,那就是机缘未到。
蓝道人被传得神乎其神,但他根本不会知道朕之所想。
能够知道朕之所想,朕之所做,只有东厂!只有你曹正淳!
杨一清的惶恐,都是在你的算计之中。
曹正淳,朕说的对吗?
曹正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万万没有想到陛下洞岸观火,早已经知道了一切。
而曹正淳却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陛下,臣知错了,臣下次不敢了,臣下次不敢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