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似是察觉到了陈槐安的惊诧,秦秋颜转头问道。
“这……这东西……是谁送来的?”
陈槐安脸皮抽搐着问道。
“刘子寒刘公子,他现在是太子殿下的宾客,受命送来的。说陛下已经告知过大臣们了,让你今后只管拿着就行,此物归你了,也没说是什么东西,就告诉我算不得很贵重,但一定要亲自交到你手里,我就一直放在你枕头下面了。”
秦秋颜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所以这到底是什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吃惊?”
“我家娘子平日里如此聪明伶俐,怎的今次犯傻了……你看上头刻着龙纹,也该知道这是了不得的东西,哪能胡乱接下!”
陈槐安一巴掌拍在了脸上,哭笑不得……
手里的东西,他倒是十分熟悉。
正是当初在江州,皇帝准他前去拿下静文公府时,令张丞相远道送入他手中的,潇湘镇国之宝,潇湘玉!
想到自己居然枕着潇湘国的镇国之宝大睡特睡,陈槐安便觉一阵瘆得慌,只觉自己的后脑勺,好似都被这潇湘玉镀金了似的,闪闪发亮!
经由陈槐安的介绍,秦秋颜方才知晓此物乃是何等贵重!
倒也不怪,毕竟,秦安山只是四品武将,自然是没机会接触这潇湘玉的,秦秋颜更是无从知晓这潇湘玉的厉害,不识得,倒也不奇怪。
“这……陛下赐你如此贵重之物,莫不是今次,又有什么大事要你去办?”
秦秋颜小心翼翼地问道。
之前去往江州,陈槐安领了潇湘玉,便是将静文公府拿捏在了手中,当时的情景,秦秋颜可还清楚地记得!
而今此物,再度落入陈槐安的手中,恐怕,又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但陈槐安却是摇了摇头:“不是,这次,陛下是真把这东西送我了。潇湘玉之权,乃是‘言出即法’,若真是赐权办事,必须要有陛下的圣旨,最起码要有手谕。但陛下之令人送来,并无吩咐,想来,是要将此物赐我,不打算再收回了。”
“那你岂不是……”
秦秋颜颇有些慌乱地问道,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只好手忙脚乱地挥了挥手。
“平步青云,一飞冲天。”
陈槐安替她说了想说的话,“这玩意儿拿在手里,我之前的那些物件,全拿去扔了都无妨!怕是现在,朝中除了陛下,没谁能跟我叫板喽!”
“那倒是,不过说来,诸位大人爱戴你陈大人都来不及,谁会跟你叫板?”
秦秋颜失笑起来,“你是不知道,你昏睡的这两天,满朝文武几乎是朝家中跑了个遍!祝将军,张丞相他们,一个刚走,一个又来,到了后头,几位贵妃娘娘都亲自前来了!尤其是萧娘娘,你是没瞧见!走到你门前,又不便进来,临着身旁伺候的宫女们,当场便跪了下去!吓得父亲赶忙上去扶!”
一边说着,秦秋颜又一边折了回来,双手捧着陈槐安的脸,二话不说便唧了一口。
继而笑道:“你说我家相公,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把你能耐的……”
陈槐安咂了咂嘴,无奈笑道,“今次过后,倒也能自称与陛下有过命的交情了,不过这潇湘玉拿在手里,往后一阵能用上的地方想来不多。毕竟,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
秦秋颜耸了耸肩,“结果每次一有事情,立刻便回来了,你历来是闲不住的。”
“这次不一样。”
陈槐安却是摇了摇头,“以往离朝,大都是因为朝中有什么事,我的身份职位,不适合留在朝中,亦或是外头有事要我去办。但这次……老实说,我有预感,少说,三五年不会回来了。除非什么时候,出了动摇江山社稷的大事,否则这次走了,陛下不会轻易召我回京的。”
“去哪都好,总归啊,你无论去了哪,都是闲不住的,我就只好待在府上,替你好生看家喽。说来我就气!你说你,怎的比那些个出去远征的将军还忙?时常便数月不归,想我年纪轻轻,却过得像个守空房的,不管怎么想都是你的错!”
秦秋颜鼓着嘴看向陈槐安,双手由爱抚一转,左右捏住陈槐安的脸,“我警告你啊!这次既然离朝闲置,别的事情你都暂且放下,我听闻靖州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去处,难得你无事,好歹……陪陪我……”
“我是去拜师学艺的!每日光是课业就不知何其繁多,还有……”
“嗯?”
“还……还有什么事情是能够阻止我好好陪陪娘子你的?没有!绝对没有!”
陈槐安赶忙摇了摇头。
秦秋颜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那恶狠狠的小眼神。
以及捏在陈槐安裆部上方不到一寸的粉拳。
“行了,你且休息,前两日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既然醒了,带你今日睡饱了便动身,白先生也说了,你何时醒了,何时便动身。”
“诶对了,师父他老人家去哪了?怎的不见人?”
陈槐安好奇追问道。
秦秋颜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不过大概,是去皇城了,许是临走之前要替陛下再诊断一下是否无恙,说是午后便回来,让你且休息就行,不必担心。”
闻言,陈槐安方才点了点头,不再多问,重新躺下去。
……
皇城中,御书房。
“今日这一碗汤药下去,便可以暂时不用服药了,之后刀口可能会隐痛发痒,不想害了自己的话,切不可触碰,照我留下的方子服药。”
白仟烨倒出汤药推到皇帝面前,叮嘱道,“想来此刻,我家徒儿也醒了,今日我便带他走,之前你我约好的事情,如何了?”
“办妥啦白神医,朕把潇湘玉赠他了,也保留他的一切职权,如此,你白神医算是满意了?”
皇帝结果汤药,颇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一饮而尽。
“一块玉,换你少说十五年阳寿,怎么算都是你赚了。”
白仟烨不以为然地笑道,“还有什么毛病,一并说了。今次我带他走,没个三年五载,你见不到他的,更何况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们君臣下次再见,不知得是何年何月了。”
“病还有。但这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你能治的。”
皇帝摇了摇头,继而正色道,“朕只一个要求,照顾好他。”
“不必你来告诉我,哪怕是天塌下来,也得等到我被压死了,才会轮到他。”
白仟烨转过身去,既不行礼,也不拜别,只挥了挥手,“走了,兴许你我余生都不会再见了,好自保重。”
“啊,你也是,好自保重。”【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