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同样不大,亦同样被听了去。
几乎所有人望向明动,思忖这人的身份,值得玉公子称呼,而且如此亲昵。
明动脑中千般思绪过,最后心一沉。那句话饱含了太多意思,他也确实关心其他的东西,但在当下,他只关心这句话将他推到悬崖边上。
玉如意嘴角含着笑意的闭上眼睛,似乎要休憩了。
商天行见此心下已是大骂开来,他比明动更清楚十人与世间的恩怨。而玉如意这话听起来是好,久别重逢之喜。
但仅说有什么用,这种情况,仅靠明动那小子一个人可过不去,得帮忙。但明显玉如意不打算帮忙。
商天行的反应很快,在话落的同时已起手落符。
同样反应快的还有别人。
一箭破空,碎山而来,直指明动。
要杀玉如意的人很清楚,玉如意的任何话都不可小觑,那这些人就必须将这话扼杀在摇篮之中。
放任明动过去,怎么可能?
商天行眯眼瞧向拉弓射箭的男子:“伏远,别来无恙。”
“商前辈,别来无恙。”男子再射一箭,元气携着气旋呼啸奔走。商天行第一道符阵碎。
商天行平稳的再起一符:“可否给老夫一个面子。”
“商前辈说一个帮他的理由。”伏远纤长的手指在弦上划过,他只要轻轻一拨,便会再出一箭。
伏远的箭如何,不面对的修者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们知道,仅仅两箭就破了两符之一的符。
“没有理由。”商天行淡然一笑:“只是想问问你这后生是否还记得老夫。”
“当然记得。”伏远勾指轻拉,箭出弦:“但是商前辈老了。”
早已回神的明动这时已仔细的探查了一番秋水岭,却未见古柔的身影,不由急上心头,而他正想询问商天行以及池枯古柔的下落。
那登山之人已至山顶。
白泽出剑。
登山人撩剑。
剑影生,元气涌,山河碎,草木飞。
两人仅是试探的一剑,几乎就搅碎了秋水岭的一切。
骤乱之下,明动的话硬生生被堵在了嘴边。如今这情况,走为上策,但不见古柔如何能走,他心一狠,从纷乱中暴起。
而他确实有打算去找玉如意,去问一些事,但眼下明显不合适。不管他对玉如意的感情,以及玉如意的算盘,都不合适。
至少他如此认为的。
商天行见明动起身,只当明动是要与玉如意见面。他又怎能不成人之美呢。他起开了另一只手,如此便可同时落下两道符。
而恍惚间,他隐约从纷乱之中瞧得玉如意再次勾起嘴角,他心里突然不是滋味,怎么又感觉被算计了呢?
而当下不容他细想,伏远的第四箭,第五箭已至。
之所以连出两箭,是伏远很清楚与天符师交手,可不能让天符师的符阵落地生根,那怕只是半道符都不行。
当然他可以连出九箭,但时机未到,他没必要太快动狠手。他的余光一直跟随着与他同出紫烟阁的黑袍男子。
他在想这黑袍男子何时动手,而欣慰的是这黑袍男子一直当着看客。
明动瞧出商天行和伏远的焦灼,犹豫了一下,还是朝池枯那边冲去。他现在不敢保证突然的加入是帮了商天行和害了商天行。
所以他只能投去感激的眼神。
商天行接到这个眼神,不由虎躯一震,热血冲上心田,那被关了八年苍老的心境在顷刻间活络。
他的双手更快了,竟有了残影,破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感。
“原来两只手就是两道符。”伏远的手也快了,残影错错,一支又一支箭奔涌而出,好似连星一般。
明动本以为能顺利到达池枯边上,却不想跟前突然横出个身着紫袍的汉子。
明动自是认得这个汉子,乃乱世的的三当家,名叫紫君。
明动头大,却是不动声色道:“阁下,有什么事吗?”
“当时让你跑了,我一直耿耿于怀。”紫君负手,语气淡淡。
“原来是想找回场子。”明动心一沉,却仍是不紧不慢道:“不知可否等等,我还有事办。待办完了,自然奉陪到底。”
“不能。”紫君回答的干脆,出手亦利落,虎掌扫出一片郎朗晴空。
明动眉目一挑便出手硬接。
“轰”的一声。
两人周遭的空气炸裂。明动只觉手掌发麻,好在他趁势借力,假意被扫开的往池枯那边跃去。
不过当他能在看到池枯时,不由一愣。
那池枯竟与池家的人斗在了一起。
而这愣神之间,紫君的拳掌再至。
心乱如麻的明动如何能挡。
眼看拳掌即将落至明动后胸。
一层一层的水波横空出现在明动和紫君中间,这是天符师的符阵。
紫君并未去看是谁在出手,只是全神贯注的落着他的掌。不得不说他的实力确实不凡,那一层又一层好似出自多人之手的符阵竟毫无招架之力。
“啵。”一声又一声的湮灭。
好在替明动争取了短暂的机会,不加思索全力朝池枯奔去,对他来说池家那几个年轻人成了最好对付的了。
而当下他也只有这唯一的选择。
他亦没去管是谁在帮他,对他来说,争分夺秒问得古柔下落溜之大吉方是重中之重。
所谓关心则乱,加之突见玉如意让他慌了神。若换作平时,他仔细一想就能明白古柔没有危险。
不然至少那商天行和池枯会提醒,以及言西也不会离开。
如此他就耽误了最佳的离开时机,尽管这个机会很渺茫。
池昂和池娄看着一切,七人中只剩他们两,其他五人都去抓那所谓池家的“叛徒”池枯。
“燕州的人也帮明动?”池娄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帮。是为了面子。”池昂沉着脸,如今的局势他一点都掺和不上,心中难免不平。
“什么意思?”池娄不解。
池昂解释道:“商天行是天符师在秋水岭动手,秋水岭在一旁看着,与秋水岭乃死敌的燕州自然不会落了脸面。现在不是明动,换作任何一个人,那怕这个人得罪过燕州,燕州也会出手。”
池娄了然道:“我们对明动出手吗?”
“怎么出手,一家来一人这是提前说好的。我们在动手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池昂下意识打开了折扇,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池娄对池昂还是比较服气,故不假思索问。
“玉如意是必死之人,但明动暂时还不能死,但又怕那些人因为诸多原因杀了明动。”池昂摇起折扇:“目前破局的唯一办法,是让明动主动来找我们。这样就不是我们主动掺和。”
池娄等着下文。
池昂沉思了一会儿收起折扇:“将轩辕长歌那几人抓来就行了。”
池娄双眸骤亮,这确实是好办法:“但得确定明动在玉如意和那几人之间的取舍。”
“试试不就知道了,以现在看来,明动想到玉如意身边还早,时间来得及。”池昂眯眼:“你去通知池家,我去那边。”
“会不会擅作主张了?“池娄问道最后一个问题。
“那是必然。但....”池昂神光奕奕:“有时候不作主张比擅作主张更不如。上面的人终会老去,一些胆子终究会落到我们肩上。”
话落,两人分朝两个方向离去。
玉如意似乎感知到两人的离去,轻轻哼了声,身子更加蜷缩,好似凡事与他无关。比如他身前正斗得正酣的两位剑客。
以及第二位登山的老人。
此时最左右为难的莫属秋水岭的修者,若是纯粹的看戏很是说不过去,毕竟是在自家门口,怎么都别扭。
而若出手,那该对谁出手。
燕州的修者,或是其他修者?
他们是主人,只能等着被挑战。
而本来可以动手的唯一理由,白泽。在此刻也不成理由。
为何,因为那白泽是用的剑,并未用秋水岭的功法。意思很明显,白泽的所作所为与秋水岭无关。
像如今的局面,秋水岭的修者可能会铭记一辈子。
不过既然选择了在秋水岭,怎会与这些人无关呢。
玉如意的身旁又出现了一人。
秋水岭看着这人,那躁动的人再已安耐不住了,纷纷蠢蠢欲动。
为何?
因为这人与白泽长的一模一样,毫无疑问这人是白泽的本傀,那意味着白泽用了秋水岭的功法。
那唯一的理由便又成了理由。
这白泽是秋水岭的人,他们怎能看到自己的人在自己的门口被欺负呢?
这是面子问题,与玉如意无关。那怕现在轮椅之上坐着的是与秋水岭有仇的人,他们也会选择帮白泽,尽管也算是帮了仇人。
当然还有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燕州此时风头正盛,让秋水岭的修者觉得自己不能被比下去。
有些事情看起来匪夷所思,但就是巧妙的成了。
秋水岭的修者出手了。当然他们不会去掺和山顶之上白泽的事。
他们出手的对象与燕州的差不多。
是第三位阻止明动的人。
一位头戴蓑笠,身披蓑衣的修者。
他们不会管这人是谁,尽管出手就行了。
如此那追玉如意而来的七人便只剩两人。
一位额头有印记的刀客。
一位双手踹在袖中,脸好似被拼凑而成的男子。
而玉如意要等恰好也有两位。【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