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动将心绪捋顺后直接去了伶倌和孙泽的比武地点,既然楼石那边可能出意外,他就得想方设法让伶倌也出意外淘汰。如此就可以给竹剑腾一些路了。
楼石如果败了,那竹剑就是在比武上唯一的指望。而至于轩辕长歌和晏心梦,明动十分清楚两人的心思,这两人尽管希望他拿到云海之心,却更愿意看到他有能耐拿到云海之心,简而言之,如果是轩辕长歌他们拿到了云海之心,也不会将云海之心安然交给他。他必须拿出本事抢云海之心。
而且明动若从轩辕长歌两人手上抢云海之心比从其他人手上抢要难,毕竟明动做不到对轩辕长歌两人起少受。
因为明动来得晚,伶倌和孙泽的比试早已开始。那孙泽是位年轻人,但其眼神的深邃绝非年轻人所有,怎么看孙泽都是位历经了沧桑的主儿。
而赵弟的出现给明动敲响了警钟,既然青山都会让人从比武抢夺云海之心,那雪影或者说紫烟阁多半也派人混在其中。而且混在其中的人多半与赵弟一样,处理暗事的手段极其了得。
其实这些事明动早有想到,只是当初参赛者那么多,他没有时间去一个一个细查,再者查不一定能查出东西,便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思拖到现在。
很明显今日一过可不能拖了。
明动一边想着,一边用恶鬼之术看着比武台的交手。
伶倌参加比武用的化名是天南,取自她原本是天南家的人,而用的则是佛门的功法,她便成了佛门那边的修者。值得一提佛门并非都是和尚,女修者不再少数。
眼下伶倌虽然只用了佛门功法,却极其了得。明动本以为伶倌会被前几场风头大盛的孙泽压着打,却不想反把孙泽压着打。
而明动在此时看得清楚,那孙泽乃一位实力强劲的天符师,其落符的手法比古柔都精妙。而古柔是在这之前所见天符师中,落符手法最为精妙的。
明动不由敲打起手指,不管孙泽是散修还是出自名门,但绝对是天纵之才,假如他真只修炼了两百年以下,意味着孙泽的天赋堪比世间的双符。
念此明动悄然松了口气,看来孙泽就算打不赢伶倌,也应该能将伶倌打成重伤。
比武台上佛音的元气的奔涌已经超过了多数观看者能感知的范围,这些观者就闲聊起来,试图用推断来评断这场胜负。
半个时辰后,台上的比试还未结束,明动便把目光移到台下来的两位人上,这两人不是同时来,但相隔不太远。
一人是明日可能与伶倌交手的乾语,另一人则是三位神秘人中的最后一位,名叫青蓝城,是位剑客。
乾语来倒是情有可原,这青蓝城不应该去看自己下一场的对手,跑来这里做什么?
明动再次敲打起手指。
两人到来都十分安静,而乾语一直是浅笑着安静,而明动觉得这笑容有那么一点熟悉,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明动又想与大富那番对话,话意大概如下。
“比武内的参赛者,有那些我要注意。”
“你注意的有几人,但尤其注意的只有一人。”而这一人大富说的很详细,却未说具体是谁。
明动默默心道:既然大富提了这几人,那这几人应该能挤进在三十二强或者十六强,那尤其注意的那一人应该在今日或明日就可见端倪。那这人会不会就是三个神秘人之一?
猜测终究是无意义的,明动仅是顺念想了下,便回到了现实。而再过半个时辰,明动虎躯一震,楼石和赵弟分出胜负了。
因为三十二强进是十六强,只需十六方比武台即可,而军府为方便管制,这十六方便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的前一二方离军府较近的比武台。
所以明动能用恶鬼之术听到和看到,而令他震惊的是,竟是楼石取胜了,而且楼石的状态极其之好,仿佛跟没事一样。
明动陷入深深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间,伶倌与孙泽分出了胜负。
伶倌脸色潮红的跃下比武台几个闪身便了没了踪影,而反观孙泽则衣衫褴褛的半蹲在地,一阵又一阵的剧烈咳嗽,显然是受了极其重的伤。
明动看了这么久知道是这个结果,而他也看出伶倌受了伤,正欲痛打落水狗追去时,那乾语突然说道:“到底是低估了她,有些难办了。”
她是指谁?明动一猜就明,不由一震。而这时那个叫青蓝城的剑客已然朝伶倌追去,明动赶紧收神,抱着疑惑跟去。
事情渐渐超出了预料。
而待明动和青蓝城走远,那乾语掐起了手指,低语道:“这两人的卦象都不太稳,会是谁呢?”
如果明动注意力在乾语身上,看得这个动作,兴许会有眉目知道乾语是何人。
而后乾语看向比武台上正在调整气息的孙泽,再掐手指,又低语道了句便离开了比武台:“此人有祸乱之象,我应该知道他来自那里了。”
伶倌知道青蓝城追来,却不知明动,而她转到某处人少的地方,蓦然止身,清脆笑道:“公子,跟了这么久会不会觉得有些累了。不如停下来说说话。”
话落,青蓝城的身影出现在伶倌面前。而明动一直用天盘之术锁着两人,见两人停下,便赶忙急掠至恶鬼之术的范围,混进一家客栈看着和听着两人的举动。
“我知道你,你叫青蓝城。”伶倌缓缓起势:“四进二时候会遇上。怎么想提前将我杀了?”
青蓝城撩开青丝,露出一张普通到极致的脸颊,道:“你师傅让我来看你。”
伶倌一愣,明动亦是一怔。而前者想的极其简单,直接问道:“口说可无凭。”
“我不会说我是谁。但我会帮你做事。”青蓝城的声音极其平缓,但难以分辨的音色却有几重变化:“明日你的对手是乾语。你目前受了伤,你不会是是他对手。”
“所以呢?”伶倌恢复了笑意:“你是让我放弃明日的比试。”
“不。”青蓝城轻轻摇头:“乾语我对付不了,需要你明日将他逐出比武。”
伶倌想了想,笑道:“你知道乾语的底细?”
青蓝城再次摇头。
伶倌讥笑:“你什么都不知道,怎敢来找我。难道妖鬼没告诉你,没有三斤担别来找我吗?”
青蓝城道:“如果你不要我的帮忙,明日你就会被淘汰。我虽不知道乾语的底细,但我看了他那么多场比试,清楚重伤下的你不会是他对手,不管你有没有突破。”
伶倌再笑:“听阁下的意思,你知道我参加比武是为了什么?”
青蓝城道:“为了云海之心。”
伶倌挑眉:“妖鬼让你来到底做什么。”
青蓝城道:“合作。”
听到这里,明动额头青筋暴起。
这时伶倌不屑问道:“我需要与你合作?”
青蓝城道:“我给你云海之心。你替我杀人。”
“谁告诉你,我要云海之心的?”伶倌沉默了片刻。
明动也有此疑惑,如果青蓝城知道伶倌之心,意味着青蓝城可能知道他。而这是危险的幸好。
青蓝城没有回答,等待着伶倌的回复。
“你要我杀谁?”伶倌盈盈一笑,不见任何杀意,却比杀意更寒。
“我要竹剑以及三绝地的人。”青蓝城横剑在胸,并未有什么动作。
那伶倌突然大笑:“原来是你。行,我答应你了。”
“好。”青蓝城收剑负于身后:“我会让乾语明日直接弃权。”
伶倌见青蓝城要离去,赶忙道:“等等,你可知道明动去了哪里?”
明动敲打的手指突然一停,随后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他还真不信人人都能找到他。
青蓝城摇摇头:“目前不知道。”
“目前吗?”明动和伶倌同时低吟,在两人的若有所思中,青蓝城消失在原地。
而后伶倌进了家客栈,找了个位置怔怔出神。明动知道她在疗伤,也不着急。显然伶倌对很多事不清楚,他理应会找单于和池牛问一问,若能听得一二,兴许就有眉目。
然而直到子时,伶倌径直了回了自个儿的客房,倒在床上便酣睡起来。
明动见此不由动容,思忖片刻,决定今夜冒险将伶倌刺杀,不过在这之前得去找一趟楼石。
而明动离开后不久,那叫乾语的人来到了伶倌的客栈,低语一句便笑盈盈的走了进去:“总算回来了,那我就得替你算一卦了。”
他径直来到伶倌的客房,小心的敲了敲门。
伶倌猛然惊醒,被打扰疗伤,伤势攻心不由口吐鲜血,而见只是敲门,没有其他动作,才压下伤势。随后起身收势一番,笑问道:“这么晚,谁呀?”
乾语回以笑道:“不过就是卜卦之人。今日我给你卜了一卦,待会你有血光之灾,还望姑娘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是吗?”伶倌拂袖一挥,房门打开,当她看得来人,当是一惊:“是你。”
“看来姑娘也挺在乎我。”乾语笑了笑:“那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伶倌立即皱眉心道:青蓝城不是去找此人的晦气了吗?怎么此人还生龙活虎,莫非被青蓝城耍了?
乾语似乎看穿了伶倌的心思,笑意涌动:“姑娘我能为你算一卦,自然也能替自己算一卦。而我今日的卦象,西南显杀星,不过呢,我位于东北,所以他找不到我。”
伶倌沉眉道:“阁下说的这般高深,我那能听得懂?”
乾语道:“简而言之,今日我见他便改了他的星位。再简单点说,我算到他要杀我,所以我提前做了准备。”
伶倌咯咯一笑:“听你的意思,你不想死谁都杀不了你?”
乾语道:“可以这么说。”
“那我就有些好奇,你到底是何人?”伶倌往前逼了一步。
乾语毫无所动,自顾自说道:“姑娘,你兴许不清楚,这算卦之人便是窥测天机。我替你挡了杀星,意味着我会遭其反噬。”
“阁下,你可以说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伶倌拂袖,元气如浪朝乾语推去,然而元气在近乾语身前刹那,莫名消失不见。
反而是伶倌脸色变得潮红。
“我说过我不会死,姑娘也别枉费心机。”顿了顿,乾语走入客房:“姑娘如果没受伤,我岂会来找姑娘。当然你伤势好了动动手指头就能杀我,但前提是你能找到我。世间能找到我的就那么几人,但碍于种种,我仍不会死在他们手中。我这么说,姑娘可知道我是谁?”
见伶倌眼神轻颤,乾语轻笑:“不知道不要紧。你相信我不会死就行了。既然我可以不死,我也能保证你不死。不过我有个条件?”
伶倌秀目轻转:“你这么说,多简单?”
乾语笑道:“既然姑娘喜欢这样,那我就开门见山。我要你明日在与我的比试上直接弃权。”
伶倌道:“阁下的算盘倒打得好,一通胡扯就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乾语笑道:“姑娘,算起来是我吃亏,毕竟你的事是接下来,而我的事儿在明日。中间隔了这么久,可会生很多的变故。”
“你都说了你会算卦,怎会吃亏?”伶倌面含讥笑。
“这倒也是。”乾语落座。
伶倌眼里闪过一丝愠色:“我不信。也不会答应。”
“那可惜了。”乾语屁股还未坐热就要起身:“我虽不想你死,但你死恰好顺天意,对我来说是好事。所以折中一下,我会选择对我好的事。”
伶倌轻轻一笑:“既然我死了,明日你就会不战而胜。何必来让我弃权呢?”
乾语道:“如果既能不战而胜,又不能反转天意,我岂会来找你。你今个儿被杀了,明日我连比武台都上不去。简而言之,我们两人会被一起淘汰。很明显这对你我都不是好事。不如就折中,选一个对两方都好的结果。姑娘,你认为呢?”
伶倌故意苦笑道:“可我答应了别人。”
乾语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他是何人,我可以替姑娘算一卦。”
伶倌惊眉:“你算不到他。”
乾语道:“其实,世间我算不到的人也就那么几位。我不用算,仔细琢磨一下应该就能知道他是何人。只不过算这种东西,讲究十成。九成的东西都不太敢取。所以我就不会去猜测琢磨。”
“那我可不能告诉你。”伶倌道:“得让你不能那么如意。”
乾语掐指一番,笑道:“姑娘,如果我没猜测,你与他只是与虎谋皮。所以答应这次用的不合适。”
伶倌轻笑:“行。那我就答应你。明日弃权。”顿了顿:“不过我要留在这里看一看,到底谁会杀我。”
乾语沉思片刻,没有说话。
伶倌道:“你又想到了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乾语笑了笑:“总之我已经提醒了你。那就再会。”
见乾语出门离去。伶倌没了疗伤的心思,好整以暇的趴在窗口:“我倒要看看,谁会杀我。”
却说明动径直来到竹剑的客栈,事到如今,那还有藏着掖着的道理,直接推门而入,见得惊诧的竹剑三人,用原本的声音道:“是我。”
武宁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是谁,不由露出惊诧之色。
而竹剑和楼石则松了口气。
明动见竹剑落下面具,便摘下蓑笠撕下面具,当露出本来的面目后,对武宁点点头。
那武宁有些摸不清楚用意,便望向竹剑,听其后者的解释,不由动容。
只听竹剑道:“武兄,他希望你不要把他在云海国的消息说出去。”
而武宁之所以动容,是明动只是点头,没有当着他面提醒。对武宁来说,当着面提醒他可能不屑,毕竟这有些看不起人。
明动开门见山,道:“楼兄,今日你与赵弟的比试怎会胜呢。”顿了顿:“我并未将赵弟打成重伤。”
楼石一如既往的憨笑:“这多亏了古小姐的那把剑,也多亏了竹兄。”
明动皱眉朝竹剑看去。
竹剑平色道:“在你离开后,楼兄找我问了古柔的那把剑,要怎样明目张胆用才能不引起其他人注意。随后也把你告诉他的事情给我说了。我就告诉他,让他直接用即可。但时候我就说,这把剑本来是我用来对付远秋的,但既然楼兄已与远秋交过手,我就惜英雄,将剑赠与了楼兄。”
听得竹剑简练的话,明动大致明白了过程,沉吟道:“意思说,今日楼兄就一直是用剑内的符阵对付的赵弟。”
楼石憨笑着点头解释了一番。
明动听完有了九成明了。原来是楼石听到赵弟可能是五毒之一,就没打算以自己的本事与赵弟切磋,便一直朝古柔留下的符阵渡入剑气,以催动古柔的符阵,让古柔的符阵与赵弟交手,而天符师比较克制炼体者,加之古柔符阵了得,便胜了赵弟。
明动沉默了半晌,问出最后一成疑惑:“但符阵始终是古小姐的,而且古小姐的本事。”
楼石突然正色道:“古小姐比原来厉害了。”
明动一惊。
竹剑补充道:“据楼兄说,赵弟本身的实力不是很厉害,只是擅长用毒。加之楼兄对毒早有防备与你留在他体内的东西。所以只要撑不住不中毒,就可以拖垮赵弟。”
楼石道:“对。就是师父留在我体内的东西,让俺一直刺痛的经脉没有碎裂。”
“师父”一词一出,竹剑和武宁同时一愣。那武宁反应较快,道:“楼兄,你叫他师父?”
“他就俺师父。”楼石一本正经。
明动见武宁目光灼灼看来,习以为常的镇定道:“之后,你们有没有出意外。”
“没有。”竹剑简短道。
楼石则目露思索道:“不仅没有意外。与赵弟比试完,俺的经脉也不刺痛。师父....”
楼石的话越说越利索,明动大感欣慰,而他知其意,琢磨片刻道:“其他的我不清楚,但他是为云海之心而来。如果他没离开,而我又没猜错,他最后应该会对拿到云海之心的人动手。”说着见三人都很疑惑。
明动也未作多余的解释,毕竟都说了是猜测。顿了顿,道:“竹兄,你可知青蓝城是谁吗?”
“不清楚。”竹剑摇头。
明动又看向武宁:“武兄,你呢?”
这一问让竹剑和武宁皆是动容。
武宁皱眉道:“明兄,我也不知道。”
明动敲着手指将今日听到的事儿说了一遍。
话落,竹剑的神色极其沉静。而武宁则愤怒道:“有人要找三绝地的麻烦?”
明动点头:“应该是这样。青蓝城的事情,我还会去查,竹兄和武兄你们多留意一些。”顿了顿:“对了,明日十六进八的对阵是怎样的。”
“第一组楼兄与擎苍,第二组竹兄和白鹭,第三组乾语和伶倌,第四组莫轻和严家严飞。第五组是苍一和安若语,第六组青蓝城和雷家雷风,第七组心梦和我,第八组轩辕长歌和轩辕长水。”此话是武宁接的,因为他是蛮荒祖地的修者,几乎每隔一月都有这样的切磋,故对这样的事儿极其敏感。
明动听完叹了口气,这与原本安排的对战不一样,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乾语,孙泽,远秋,赵弟,以及青蓝城五人的排名一乱,虽不影响前面的比试,但会让后面的比试乱成一团,尤其是六十强以后。
而关于分组对战的情况,大致来讲,分上下半区,一四五八在上半区,二三六七在下半区。
十六进八之后,就是第一组和第八组的优胜者交手,第二组与第七组,以此类推直到最后的决胜出最后一位参赛者。
而比较令人头疼的青蓝城和乾语都与竹剑同在下半区,这令明动稍微安心。只不过与楼石同区的明动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便问道:“安若语,她不应该败给黄家的黄天吗?”
三人没有人搭话,除了楼石,竹剑和武宁是与明动的想法。
明动心里有了一丝躁动,这安若语好像来自沂州。而这安若语正是当初轩辕长歌在虎啸山巅看到的那位背着木匣子的女子。微微沉思后,道:“楼兄,明日你的对手是擎苍。此人我与他交过两次手,简单来说,只要防着的他的杀气和武器就行,不要让他近身。”
顿了顿厚着脸皮道:“所以楼兄你用不着你体内那把剑,先借师父用一用。待会我去找找伶倌的晦气。”说着直接从怀里拿出楼石的面具贴在脸上。
其实明动不用说那么多话,楼石也会给出石中剑,而当楼石从体内逼出石中剑拿在手上的瞬间。
那竹剑的神色不再沉静,在其他三人还未反应时,蓦然起身对楼石执剑礼:“师爷。”
而明动三人反应后皆是呆愣。其中明动反应最快,心呼糟糕竟忘了此事,曾经他就怕石中剑被青云的人看去,而第二次入云海后,落石就一直未用石中剑,故竹剑也未看到。而如今石中剑现,果然还是被青云认出来。
明动心瞬间凉了半截,但他反应了得,心想:石中剑迟早会暴露在青云眼下,不如就此先问下关于石中剑的具体情况。而正欲说话。
那竹剑便朝他执礼:“师祖。”
明动和武宁同时嘴角一抽,而武宁想说话却张口无言。倒是明动有些见怪不怪道:“竹兄客气了,只是楼兄叫我师父,我自己未承认。你看我叫他都叫楼兄。你叫我师祖,我有些受不起。”说着拍了拍竹剑肩膀:“青云的礼数,我略知一二。而竹兄,我不是青云的人,也不会用剑,你这么叫....”
竹剑纹丝不动。
明动见得与初见楼石同样的场景,颇感无奈,自己方才弱冠,怎么就当起了师祖,叹息摇头后道:“竹兄,先不说这事。我问问你,这把剑还有谁能认出来。对了古柔应该向你提起过,所以你应该早有准备。真不比这样。”
竹剑闻言眼神缓和了几分,但动作不变,一板一眼回答道:“师祖,只有青云十六位核心弟子知道。”
“天地玄黄,东南西北,一二三四,梅兰竹菊?”明动挑眉:“有一件事我还是得跟竹兄说一声,池家已经再查了。”
而正因为是池家已经在查,明动对石中剑的藏匿不如最初。这石中剑就跟他一样,藏藏躲躲三年,到头来还是逐渐掀开了面纱。
所以趁早摆在明面上,会潇洒很多。
竹剑沉默片刻,正色道:“只有十六人知道。”顿了顿:“如今多了位冷无敌师爷。”
冷无敌曾是军府大将,自天澜一事后,便回青云好像是接管青云的门事,所以明动对冷无敌很是放心,毕竟两个身份都是“正道”,而他松气之余,朝楼石打了个眼色后道:“竹兄,关于楼兄有石中剑一事希望你不要传到青,不然...”
话及一半,竹剑难得打断道:“恐怕不能。几位师祖和师爷一直在找他。”
明动无言,再次朝楼石打了个眼色,示意楼石仗着自己师爷的身份开导一下一根筋的青云剑客,跟着大步流星的溜了。
而这可为难了楼石,只能走到竹剑面前,行礼。
这一出儿看呆了武宁,见两人杵着不动,也不知怎么说话,便把头瞥向窗外,颇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还是最后竹剑认为让师爷一直站着,退了一步,不然这一站恐怕得天亮。
那谁叫他们都是青云的剑客呢?
明动估算了下时间,只耽误了一个时辰。如果伶倌是在疗伤,那就没意外。而当他还未走进便用恶鬼之术看到伶倌趴在窗台上,似乎是在等人。而在看,见得静坐的乾语,端是大惊。
而他犹豫片刻,决定前去会会伶倌。不谈能否杀死或者重伤伶倌,就凭借这冒充的楼石身份就可以唬一唬伶倌。
而他在掠几步,那乾语突然开口:“他来了。”
明动心念一动:青蓝城都说了要让乾语明日弃权,而此时两人共处一室,看起来还挺融洽,莫非这两人要算计青蓝城。如果是,何不顺水推舟,替竹剑和武宁减轻一些压力?
明动提着石中剑不多时掠入伶倌的视线,两人对视,那伶倌笑着开口:“原来是你要杀我。”
明动先是一愣,而在听到接下来乾语说的话时,思绪翻涌。
那乾语对明动挥挥手道:“阁下,待会你尽管出手,我不会插手。若你嫌弃我在旁边碍你事了,我这就走。”说完真的离开了客房。
而明动一时间有些琢磨不出里面的门道,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学着楼石的口气与调子,闷声闷气道:“明兄.....”
话音方起,那伶倌就咯咯笑道:“是不是你那明兄让你一直潜伏在云海国,就等着小女受伤这一天,你好出手。如果不能杀了小女,也能逼出小女的底儿,然后你那明兄就能找到摆脱我的办法是不是?”
明动听伶倌如此想,岂有插嘴之理,索性就让伶倌说个痛快。
那伶倌似乎很不痛苦,骂道:“你真以为你能杀了我。”
明动知其意,作出架势缓慢朝伶倌逼去,如果单用修意的功夫的确杀不了伶倌,不过今日的机会难得,岂有放过之理。
见乾语走远,明动开始慢慢加速。
伶倌暗啐一口愣头小子,但愣头小子可比明动那滑头好对付多了:“你那明兄看来还不知道云海国的情况。你好像姓楼,楼公子,小女劝你去找你的师父并告诉他,与其杀我,不如去仔细查一查那叫乾语的人。”
见明动不为所动:“知道今个儿乾语为何来我这里吗?知道我为何知道你要杀我吗?全然是他替我算了一卦,说我今日有血光之灾,让我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但我呢,不信那个邪,所以就留在等着看一看。”
“卦?”明动暗惊,曾记得大富提到那尤为要注意的人就擅长卜卦,莫非就是乾语?而不知为何,明动全然信了伶倌的话,不过他是个不信邪的主儿,信与听是两码事,伶倌的话被当他当作了耳旁风,他只知道今日机会懒得,而在伶倌自古自得意剑,蓦然出势。
“不过了见到你,我还是信了那邪。既然信了那邪,就该全信。乾语还说,我只要在明日的比武弃权,我就没血光之灾。所以楼公子你觉得我会怎么做。”伶倌挥手以元气挡住剑气,从而有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明动闻言,眼皮急跳。
与此同时,乾语掐了掐了手指,低语道:“今日伶倌性命无危,明日事情可成也。”
而这边伶倌好整以暇的看着如闪电奔来的明动,清了清嗓子,喝道:“通缉犯楼石在此,要杀人了,快来救我。”
话语有佛音加持,明动想拦都拦不住,加之他根本没料到伶倌会明着挑明身份,只能任凭声浪滚滚而去。
伶倌瞧得明动脸沉如水,哈哈大笑:“既然明公子都不在云海了,我留在这里也没必要。那就一起离开云海?如果可以,楼公子可否带我去见一见明公子,好久没见到他了,甚是想念。”话落伶倌跃窗而出,似乎要开始逃跑。
而明动看到从房屋内探出头来的好事者,以及感知到从军府那边传来的动静,头皮发麻,却不得踏出剑气朝伶倌追去,而见伶倌跑的并不快,且踉踉跄跄。
明动是心道有戏。
然而方才伶倌那一嗓子岂有简单的知会军府。在明动即将欺尽伶倌时,心生警兆,当即抽剑朝右侧抹去。
“叮”
剑气扫荡,登时令周遭的黑暗一扫而空,明亮无比。
好在来人不敢在云海国杀人,故而是剑气往上空引,并未波及到下方的建筑。
明动用恶鬼之术看得来人是青蓝城,不由暗骂一声,他知道这时此人来了,恐怕要不了伶倌的命,当即立断朝虎啸山门掠去。
而青蓝城今夜连连受挫,不仅没找到乾语,还莫名与孙泽交上手,正怒气奔腾,再见伶倌似乎不打算参加明日比武,暴怒之下,岂会让明动安然离开。
剑气涌动,同时眼神急速变化。
而明动用恶鬼之术看得青蓝城那时而沧桑,时而妖娆,时而清澈的双眸,一时间愣住,竟忘了有剑气攻来。
若非石中剑一声轻吟,他恐怕会陷入青蓝城的双眸。
而这一看,明动是心骇无言,他曾在一个崖底过这种眼神的变化,而他又想起从池牛那里听到的妖鬼去向,以及青蓝城对伶倌说的第一句话:“你师傅让我来看你。”便不由暗呼:是那人的五个传人之一。
那青蓝城见明动神色如常,不由轻咦,莫名的温和一笑,剑气在滚。
此次明动学乖了,不再去看青蓝城的双眼,只顾着闷头逃窜,他从未想到这还未出手,便又开始逃,属实是“造化弄人。”
这时的云海国彻底炸开了锅,睡梦中的惊醒,还未睡的则寻目看戏。
武宁趴在窗口:“竹兄,楼兄,干坐着瞪眼不如来看看戏。明兄和青蓝城打起来了。”
所谓肥料用的好,铁树也会开花。两个木头人纷纷从沉默中惊神,同时消失出现在楼顶,眺目看去。
“明兄,让我们小心青蓝城,自己先上了,不得不说。就这性情我武宁自认不如。”武宁本不是哑巴,只是没那么喜欢说话,但看着比他更不愿说话的竹剑和楼石,有些难受,便不如当个抛砖引玉人。
然而竹剑和楼石全然没有接话的意思。惹得武宁龇牙咧嘴,少年模样实在不够狰狞。
而住在军府的轩辕长歌听得伶倌那一嗓子,可是猛一激灵,不过他很快却是咧嘴狂笑:“伶小姐啊,伶小姐,俗话说恶人终有恶人磨,总算看到你被逼的狗急跳墙这一天了。”笑着他对晏心语招手:“师姐,我们去上面看一看伶小姐的狼狈样。”
晏心语那看不出他的心思,似笑非笑后便回房去了。
轩辕长歌不以为意,笑呼道:“各位官爷,我不出去,看看总行。”言罢起身朝军府的上空掠去,而看着不断从军府掠出的大将,又是好笑,又是担忧,而他在看到明动那狼狈的样子不由一怔:“这是明兄呢,还是楼兄。”
“不是楼兄。”晏心梦掠至轩辕长歌身旁。后者吓了跳:“晏弟,没被人听到。”
“这个节骨眼,谁会听你自言自语。”莫轻立在轩辕长歌另一侧:“不得不说,明兄尽管有些狼狈,但至少彻底掩饰住了楼兄的身份。不过他用修意的本事,还是剑,能逃得掉吗?”
“逃肯定是能逃掉。就看要能不能少掉几两肉。”轩辕长歌咋巴着嘴:“再者由伶倌在,总有人替伶倌引路。明动够机灵就跟着伶倌,还不需用力。”顿了顿:“说起来,目前只剩十六位参赛者,明兄又如此做,意味着楼兄仍未被淘汰,你说楼兄会是谁?”
“目前就剩四位剑修,竹剑,唐云,青蓝城,以及晏兄。抛开竹剑和晏兄,唐云和青蓝就二选一。”
轩辕长歌道:“我偏向与青蓝城。莫兄和晏弟你们呢?”
“我不清楚。两人都不太像那傻小子。”晏心梦摇头。
莫轻沉默片刻,道:“轩辕兄别这么想。你看伶倌好像对青蓝城毫无敌意。很明显伶倌笃定了青蓝城身份。明兄擅隐藏,可楼兄终究是修意者,可不好让伶倌相信。”
轩辕长歌猛然一惊:“好像是这样。若非莫兄不提醒,我差点就有打算去会一会青蓝城了,并旁敲侧击。”顿了顿补道:“我还以为青蓝城追明兄,又是明兄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了。”
莫轻莞尔:“不管怎样。明兄的事儿还是少管,越多人插手,越容易露出马脚。反正距离比武只有四日了,很快就知道了。”
“倒也是。”轩辕长歌平目看去:“果然还是逃出去了,走回去睡觉了。”
与此同时,乾语趴在窗户上,默默掐着手指,眉头越皱越深,低语道:“之前算卦,他们追逐离开云海卦象很稳,但此时为何模糊起来了呢?莫非那两位卦象模糊的人,互相知道了身份?”
“不妙啊。”乾语笑着起身往军府走去。军府中有三位,不对有三方可以解卦的人。不需全找,只需找一方即可。【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