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明动打算把擎苍和伶倌往靠山的边界引,那里距军府很远,军府大将就算要过来“劝架”,也得一段时间,故打起来就可以稍微放开一些手脚。
然而不曾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位相貌的普通人的女子落在了明动跟前,未曾动手,却让大雨变成了一滴滴,或者一块块的石头。
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这种感觉还是明动头一次在空气中感觉到,他看向带着浅笑名作大富的女子,眉头一皱,虎步一踏,元力让地上的泥泞荡起好看的涟漪。
明动曾猜测叫大富的女子修的是无,而无奈元气的一类。对付元气最好就是用元力,而且他只能用元力。
如他所想,元力掀起的气劲登时让窒息感消失。如此明动滞缓的动作恢复如常。
大富没有在出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明动:“都被这么追着打,还不如还手,何必一直跑丢了骨气呢。”
光听字面上的意思,仿佛是好意的劝导。但仔细想想,这不是明摆着想等着看好戏吗。
伶倌听此,咯咯直笑:“姐姐说的对,一个大男人被这么追着打不还手,岂不是惹大家笑话了。”
面对两人的激将,明动不为所动,与大富擦肩而过正想说出:“你有本事,就跟着来。”那大富已哈哈笑道:“我是看你们一直打不起来,给你们添把火。我看你们二打一,觉得不公平,我就来凑凑热闹。”
两句呼话把出手之意和来意尽数道明。
明动不由一喜,却是冷声道:“既然想打,就都跟我来。”他深知今个儿躲不掉,不如心狠点,把排行靠前的修者都引出来,然后尽数打个遍,不谈性命,只谈事后谁在床上躺的久一些。
而随着大富话起,擎苍抽出身后的武器直接朝大富砸去,伶倌眼疾手快拦在擎苍身前,轻笑道:“这个姐姐由我对付。擎兄,你去对付那位公子。”
言罢飘然朝女子掠去,大富好像也是同等心思,直迎而去。
明动见此索性直接转身朝擎苍掠去。由这三位比武的参赛者掩护,他也会被认为是参赛者。
擎苍的棍子极其凌厉,雁荡扫尾登时抽空了这条街道的大雨,却未波及到任何建筑以及旁观者,这是修者最基本的本事。
明动自认也能做到,但他也自认做不到用元气与炼体者近身。明动一掌拍去,掌风如纹登时将擎苍宛如冰锥的元气打得千疮百孔,同时炼体者独有的气机爆发而出,欲要断了擎苍周围的元气,令擎苍无元气可用。
擎苍敢近身,岂没有准备。如虎狼撕咬的杀气聚在他的武器上,一记猛龙摆尾扫向明动面门,而凌寒的元气犹如钢制从四面八方朝明动刺去,寒冷之气在瞬间化作牢笼,是要封住后者的去路。
明动略微感知便明了周遭元气仅是幌子,后手在擎苍由布包裹的武器中。他之前猜测武器是先听之灵,便以在云海中对付白云的手段朝扑去。
擎苍从未见过用口嘴巴去吃兵器的修者,端是一愣。此时明动已咬上擎苍的武器,生死二气如雷惯出。
擎苍忽然脸色大变,欲用武器的杀气先逼退明动,再抽出轻颤不已的武器。却不想杀气灌入明动如入泥塘,连丁点水花都没溅起。
“擎兄,我劝你别用杀气对付他,他的杀气可比你厉害。”伶倌轻身一跃落在屋檐之上,虽说的轻描淡写,但此时她的处境比擎苍还不堪。她看向仅是一步便至跟前的女子大富,咯咯笑道:“姐姐好是了得,妹妹有些打不过哩。”
女子大富仿佛未闻,不管神态和动作皆如在河边洗衣服的的村姑,轮着棍子(拳头)就往伶倌那娇小的身躯砸去。
伶倌叹了口气,气有佛音,周遭元气登时一紧。如此她的处境稍微好过,同时好过的还有擎苍,他借着骤紧的元气猛然推出武器,那曾经楼石都无法应对的紧实的元气却被轻而易举纳入武器之中。
武器就如烧火棍,势要从明动的嘴中将明动的喉咙捅个通透。明动口聚判阴阳,凝成一道气旋,瞬间将武器上的元气扰乱,那武器受到波及,滋滋作响。
擎苍与明动交过两次手,知晓后者元力有卸力之妙,便随着这分玄妙反手一拧,登时元力和元气在明动口中碰撞。
饶是明动身子足够强韧,也不得已鼓起腮帮子,让口中的余劲不那么密集,从而冲破了他的脑袋。
擎苍感知到此,狞笑一声,握住武器的右手一紧,随之一紧的便是明动口中的元力和元气,而且紧缩之下竟有停滞。
如此擎苍便可抽出武器,竟然杀气对付不了这蓑笠修者,便只能用最纯粹的修意者功法,如此就与炼体者扯开距离。
明动心赞了得,他还是第一次见可让元气和元力同时停滞的修意者,饶是与金鳞和齐玄天过招,后两者都只能以元气搅乱元力。看起来后者要难一些,毕竟扰乱对手的元力可得有雄厚且凌厉的元气,但实则不然。
好比让一坛旋转的水改变流转的轨迹容易,但让这水突然停下来就极其的难。
明动的判阴阳乃是万道元气汇聚交织,自身就有千种变化。要应对这般这静止的变化, 便是杀机用牛刀。
元力在他口中曼延出“芬芳”,迷倒了由擎苍控制的元气,如此他的嘴巴恢复了灵活,在擎苍抽出武器之时,他用牙齿咬住了兵器上的布。
无声无息,布被明动扯了下来,便露出了武器本来的面目。
的确是一根棍子,通体呈暗黑色,泛着金属光泽,在朦胧的月光下光晕流转,若隐若现像极了短瞬的留连芳华。
那擎苍就宛如手握光阴,再加之他那令人心悸的杀气,就宛如阎王爷握着判官笔。
不远处,一位剑客和一位赤脚少年并肩而立。
那少年吐了口唾沫,看着那棍子目露不屑,跟着他又看向剑客,咧嘴一笑。
剑客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少年消失在原地。
明动吐出嘴里的布,正欲起身朝擎苍攻去,忽是瞳孔一缩。一道矫健的身影便落在擎苍脑袋上。
明动停身看了那剑客,若有所思。然而就此次来说,他想错了。
少年虎掌落下,直去那根棍子,他与擎苍无仇,他只要那棍子。因为棍子不是擎苍的,或者说不是北海擎氏一族,而是属于他南方武氏一族的战利品。
擎苍知道少年叫武宁,便清楚自己与他有道不明,言不尽的恩怨。他用棍子挡在身前。
叮的一声。
少年的掌落在棍子之上,却是刹那,擎苍便携着棍子借力朝上空掠去。
少年仰头,微微弯膝,宛如猛虎朝天空蹿去。
明动一惊,这是他看到的第三位能腾空的炼体者,咋巴了下嘴巴,消失在原地。既然有人替他挡灾,他就能去试探伶倌。
他此时欣喜,但不久后却是为今日没有继续与擎苍交手而懊恼不已。
伶倌瞧了连残影都消失的明动,正欲反讥:“你们也是以二打一。”那大富就笑盈盈落回屋檐,其意就是让伶倌和明动单打独斗。
明动自是求之不得,伶倌则十分不喜,妙目瞪了眼龇牙咧嘴的明动,朝云海上空飞去。
明动见此无奈一笑,他能追,但要暴露意体双休,继而暴露身份。
女子大富冲明动笑了笑:“你应该能追去。”
明动反应了得,笑道:“我可没有腾空的本事。”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有呢。”女子大富扬了扬粗糙的手:“要不,我送你一程。”
明动摇着头皮笑肉不笑:“不必了。与其和她浪费时间,不如像你讨教,讨教。”
女子大富轻咦:“你像我讨教作甚?”
明动落在大富身前十丈:“仅是想要向你讨教,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我可不奉陪。”大富长的普通,笑容却是格外的好看。
“我也不想跟他们奉陪,可最终还是动手了。”明动笑意森寒:“可由不得你。”随着话落,大雨开始沸腾,随后又戚戚沥沥漂泊,似有人搅乱了风雨。
而这人不是明动。
“阁下是欺负我女子家好欺负吗?”一袭青衣落在了明动与大富中间。
而青衣的出现,让那些个默默看戏的人发出了轻呼。
“远秋。”
明动看着那明眸皓齿的青衣,扭着头看向伶倌:“姑娘,可否下来二打二。”
青衣抬手,屋檐之上登时燃起了熊熊火焰,水气瞬间蒸发成语:“她可是女子家哩。”
明动沉声对着伶倌继续笑道:“姑娘,她只是把你当做女子家哩。”
伶倌故意想了想,嗤笑连连:“她没有说错哩。我就是女子家,只有公子从未把我当做女家哩。还有公子满嘴胡话,我可不敢下来与你二打二哩。”
“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将她们都打成重伤,让你捡个便宜。谁叫你是女子家呢?”明动从伶倌身上收回目光,朝青衣走去:“同时女子家,不得不说你与上方那位姑娘是天差地别。”
声止,身影也止。明动看着前面的两位女子,道;“你们谁先上。”
大富摆摆手:“毕竟我们是两人,谁上都没理儿,便不打了。”
“那就不打了。”青衣扬手周遭恢复如常。
“你呢?”明动抬头:“要打就跟来。”
“我可不想跟你打哩。”伶倌拨浪鼓摇头,跟着起身朝武宁掠去:“不过就这么让你走了,有些可惜。”
恰时一把剑来。
竹浪滔滔。
伶倌眼前一黑,待恢复清明,却是回到了原地,她先皱着眉头看向那位剑客,跟着又看向明动,试图透过面纱看到明动的神色。
明动摊摊手:“我可与他无关。你得去问问他”说着朝那位剑客看去,当看到剑客手中的剑,不由一怔,这剑好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
“还说不认识。”伶倌啧啧笑道:“眼睛都收不回来了。”
剑客再出一剑,直接将伶倌前往武宁与擎苍那边的元气斩断,形成了一条不可见的天堑。
“我不认识他。只是希望姑娘不要出手打扰他们。如有切磋,我可以奉陪。”剑客负剑而立,略微消瘦但挺拔的身躯宛如要出鞘的剑。
伶倌撇嘴心想,本是要将明动算进去,但他的嘴里太能说,反而让陷了进去。
“有些亏哩。”伶倌叹着气想离开,但为了以后的事儿,她不能离开。好看的双目看向擎苍,倒时候还得借他去招招明动的晦气哩。
明动见无人再理会他,不由皱眉。这分明是好事,但对他来说却是坏事,因为他本是要与这些交手,越乱越是求之不得。如今这些人都平静的看向交手的武宁和擎苍,毫无动手之意,这让他十分为难,便只能硬着头皮道:“哼,如果有人要找我,我奉陪到底。”言罢朝远方掠去。
他倒想去掺和武宁和擎苍的事儿,但青云竹剑的剑给他的感觉不能去掺和。而他又不能对远秋和大富出手。
一旦出手只有赢,而且连赢三人,不然根本走不了,因为三个女人一台戏。
而他自认做不到,只有放下话,看有没有人跟来,然后找个机会要求单打独斗。然而没有人跟来。【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